第十章 柯曼看着一脸落寞的原田,疑惑地思量:“既然他的心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出 来见我,为什么要带我来温州,那现在为什么又要抓着我的手?难道他在暗示我们 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即使这样,也不必啊,因为我心里有熙玳。至从离开熙玳 之后,我的心也差不多已经死了。”至于原田说这话时,他并未想太多,刚才抓柯 曼的手只是一时冲动,对这个才相处了几天的稚嫩女孩,他只想和她交朋友——普 通朋友,因为他对她的最多只是好感,并非爱,甚至连喜欢都称不上。两人各怀心 事,不知不觉间竟已转回了门口,于是坐船回了温州市,找宾馆住下,这次的运气 更加差,只在一家宾馆找到一间单人房。柯曼因了有昨日的经历,便放心地与原田 下榻于此。 柯曼因为今天的话题,满脑漂浮着熙玳的影子,这段海市蜃楼般短暂的美留给 她的只有痛苦和眼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当原田进了房间后, 柯曼提议道:“我们喝点酒,可以吗?”这正中了原田的下怀,今日谈了太多关于 他前女友的事情,心情极不舒爽,因此原田点点头,从外面买回来一打啤酒,一醉 方休。 柯曼无力地躺在床上,她已经完全失了正常人的意志,原田也是昏昏沉沉,他 们两个的身体都如同火般燃烧,终于控制不住激情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第二天,两人醒来时,已经赤身裸体地躺在了一块,柯曼摸摸头,嚎啕大哭, 把躺在一边的原田吵醒了。 “怎么会这样?”原田也是一脸惊异。 “我——我——我不知道。”柯曼哽咽道,她早已六神无主了。 半晌,柯曼穿好衣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原田有些烦躁地打开电视机,看到 一则寻人启事时停了下来:那是一副画,画中的女子安静地微笑着,有一种莫名的 熟悉感,他转头看看柯曼,然后又看看电视,最后惊讶道:“电视上的不是你吗?” 柯曼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电视机前,眼泪又滚滚地流下,“熙玳,是熙玳,他在 找我。” “是他吗?”原田生出一丝嫉妒,即使他并不爱她,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拥 有她的,她不能为其他男人流泪。“是的,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没脸见他 了。”柯曼歇斯底里地挣扎着,脑子紧甭到了极点,仿佛即将要爆裂。她想在极地 的荒原上奔跑,想在无边的沙漠上叫嚣,她快要失去理智,她唯一能做地便是号啕 大哭。原田有些可怜她,于是拥她入怀,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发丝,渐渐地安抚了柯 曼的激动情绪。“我来照顾你好吗?”原田说这话时,并没有仔细斟酌,他不想娶 柯曼,他的生意需要人帮忙,他需要的是坚强的太阳花,而不是娇嫩的牡丹。可是 现在他想拥有她,短暂的拥有,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拥有。柯曼在情感上是个新手, 她永远弄不清楚男人的思想,以为有了身体上的结合,思想上也该合二为一,却不 知如今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缺,惟独缺少爱。“该忘记熙玳吗,能忘记他吗?”柯 曼扪心自问,可是已经抵抗不住原田的温柔,终于连最后一道防线也被攻破了。 他们回到了小城,原田把柯曼带回了家。当柯曼从车上下来时,她深深地吸了 一口气,她要将这最后一次能与熙玳如此邻近的呼吸铭刻于心,然后抛诸脑后。她 转头看旁边的玻璃,影印出她消瘦的身体,玻璃中的人影没有表情,然而另一个人 影却是阴霾着脸,仿佛这一切都是不该发生的。原田的思想确实如他的表情一样,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糊涂到将女人带回自己的家,可是承诺的事情不能轻易改变,否 则男人的脸面定要被自己丢尽了。幸亏这是他一人的家,否则被老母看见,定是要 叫他结婚了,已经28岁的男人,是别人早就抱小孩子了。 进了原田的家,柯曼仔细地打量了一翻,整套的沙发上已经微微地覆上了一层 灰,厨房被玻璃隔着,各种厨具齐全,还有两间房,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柯 曼幸福地环视着这一切——家——她总算也有个家了。刚才回家的时候,原田顺道 买了几个菜,柯曼自告奋勇地承担了做饭的工作。只听厨房里一阵骚动后,一个一 个菜被端上了玻璃桌,这时候,柯曼的蠢笨尽显无疑,菜全部还没熟,原田动了一 下筷子,便又放下了,疑惑地问:“怎么菜都是生的?”柯曼手足无措地看着前面 冷淡的人,她早就看出他的不开心,她想取悦他,却适得其反。原田进了厨房检查 了一阵后出来道:“煤气管没打开,你是不是用小火煮的?”柯曼点点头,她以为 原田肯定要责怪她的无能和愚蠢,她的心里掺杂了一种毒药,慢慢在侵蚀她,快要 喘不过气来。原田默默地把所有地菜重新翻炒了一遍,然后摆上桌子,看见一脸呆 愣的柯曼,怜惜道:“怎么了?为刚才的事情自责呢?坐下好好吃,我以前的女朋 友可是什么都不会,都是我手把手地教出来的。”神游了半日的柯曼听了原田的话 温顺地坐下道:“我以后一定会学起来的。”原田摸摸她的头说:“你呀,只是个 小孩子,什么都还要学。”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