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田载着柯曼驱车到体育广场,广场四周绿草茵茵,柔软的树枝迎风摇曳,不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水声,给这个寂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热闹。草地上到处都是相依相 偎的情侣,切切私语,如胶似漆。原田带柯曼到了草坪的中央,爬上了一块硕大的 石头,石头面上平整,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柯曼和原田就如此盘腿而坐,促膝而 谈。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氛围里:原田仿佛与柯曼重游岩头,情不自禁地徜开 了自己的心扉。 翌日,洁娇很早便打来电话说公司来了很多新的客户,原田不禁为之一振,兴 奋地抱住柯曼亲吻了一阵说:“你真是我的幸运星。”然后匆匆穿了衣服到了公司, 刚一开门,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容。原田原以为自己会方寸大乱,却不知竟镇定 自若地走进办公室,坐下端详着他的前女友郑慧青:未见面时希望她过得好,甚至 言谈之间都无法用戏谑的态度,有时还会忆起她的好;见面了,却是无尽的陌生感 :纵然她风韵犹寸,依然雍容华贵,也及不上家中柯曼的小家碧玉。慧青却打着另 外的算盘,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是夹杂着恨的,她自认为是被抛弃的糟糠之妻,这两 年她忍受得种种屈辱只为有朝一日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扬眉吐气,而她做到了,在这 个男人的公司陷入困境时,她带着客户进了这个公司,即使原田能够拒绝她,也不 能拒绝她带来的商机。一盏茶的工夫,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原田和慧青彼此相互打 量着:男人仪表堂堂,较之以前更添了一份成熟和豁达;女人大方得体,久经商场 的脸上透着几分干练却又露出几分妩媚。这样的男人,是女人梦寐的丈夫;这样的 女人,是男人理想的事业伙伴。 “最近过得怎么样?”原田率先打破僵局。 慧青兀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道:“还不错,挺逍遥自在的,这些咱们网上也已经 说过了。你呢?” “我也很不错?” “我今天带了几个客户过来,顺便应征你们翻译的职位。” “这样不是屈就了你么,你在以前的公司,月薪可以达到五千,我们这里可是 没有这么高的工资。”原田不为所动道。 “那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慧青见原田冷淡的样子,话语中倒透出了几分焦 躁,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城府再深的女子也无法心平气和地对待男人的冷淡。 “公司现在急需人,你经验丰富,哪里有不留的道理。”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柯曼觉得有一阵风拂过脸盘,风中还夹杂着花香,这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穿透了 柯曼的整个身体,她的蠢蠢欲动的思绪,飘飞到遥远的天际,然后躺在一片栀子花 上,还有纷繁的樱花,娇艳的玫瑰,温暖的木棉花……这些花正是原田的吻,原田 的心思柯曼永远无法猜透,有时候觉得他是爱自己的,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自作 多情,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明确的话来安抚她的心,她的心里惴惴的,仿佛终有一 日,他要弃了她而去。她甚至觉得这样永远不结婚也好,只要做他的情人,她就已 经心满意足了,她不愿去想以后的事情,她只知道现在她是独占着他的吻。 柯曼思量着站到了窗前,对面窗户上的窗帘半拉着,一个女人正侧着身子与沙 发上的男人说话,柯曼是根据这个女人说的话猜测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的 声音尖细,但是却很有力度,划破了空气直刺入柯曼的耳朵。“你跟她分了,必须 得分手,是不是要我闹得你父母都知道,我可是不怕的,到时候我们试试看。”女 人停顿了一阵,好像是那个男人在说话。然后又是女人的声音:“现在就打电话, 跟她分手,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柯曼暗自庆幸道:“幸亏原田不是这样的男人。” 坐着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背对着窗户站着。当柯曼看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时, 她所有的梦境都随着这个背影的转身破灭了,柯曼摸摸脸盘,刚才还是温润无比的 吻,现在却透着丝丝寒气,使她整个人颤栗了一阵。她想等着原田回来,要他的一 个解释,可是又怕原田真的说出那样的话来,把自己伤得更甚;犹豫不决中,只能 呆呆地杵在原地,面上却早已死灰一般了。 原田像往常一样开了门进屋,他喊了几声“柯曼”,却未听见有人应答,便以 为柯曼是跑到哪里散心去了,于是漫不经心地走进卧室,脱下外套,吁了口气后跌 坐在靠椅上,忽然就瞥见了桌上摆着的一张纸条,写着一句话:原田,我走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