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采访江玲 广州一家妇女杂志的约稿让我们有了重新采访江玲的必要,他们千字千元的稿 费足以调动起我们极大的热情,尤其是选题的通过让我们有了志在必得的迫切。翻 开若智的采访记录,才发现他只顾了欣赏江玲的嘴唇,根本就没记住一点有用的东 西,而我因为烦她的唠叨,压根就没记,仅凭大脑中的记忆,实在凑不齐这篇定量 为一万字的文章。 江玲很乐意接受我的单独采访,在南关什字的一处茶座上我们有了梅开二度的 谈话,我一丝不苟的记录和道貌岸然的提问抵制了可能出现的暧昧。 天水人江玲在兰州像一个独行侠穿梭在情感裂变的缝隙。她坐在我对面,依然 明净的面孔有一些疲惫和沧桑。她说自己在两年内经历了三次恋情,却没有一次能 修成正果。其实她也知道,这期间的任何一次恋情都使她无法从婚姻的阴影之中走 出来,至今还是有夫之妇的她无法与别人结婚,尽管她已做了两年多的单身。 她结婚时,丈夫有自己的企业,婚后她在家里做备受宠爱的金丝鸟,只所以有 此待遇是因为她在公司里只能帮倒忙。第二年,她生下了女儿姗姗,心才落在家里。 后来丈夫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又投资建起一家食品厂,把公司的大部分资金都拆了 过去,让公司的业务也受了很大影响。半年后,食品厂生产的东西销不出去,其实 质量也不是太好,他是脑子一潮,被人骗了。厂里赔钱,公司不赚钱,他真是内外 交困。到年底公司被厂子拖垮了,迫不得已,他也停了食品厂,一时之间,债主盈 门,他却想不出一点办法来解燃眉之急。 江玲说:“我不堪忍受当时已经很艰难的生活,借口回娘家,抱上女儿出了家 门就再没回去。” 再后来,丈夫作价卖了公司,还清了债务,但他也断了自己东山再起的根基。 那时期他很希望江玲能回去,来接过她几次,都被她拒绝。在江玲当时的感觉中, 他是再也站不起来了,所有家业赔得一干二净,谁还敢跟他去过穷日子,人活着总 得为自己负责。 江玲说:“我向他提出了离婚,但他死活不肯,他不想失去我,也不想失去女 儿,尤其是在那个时期。有一次他被我的话激怒,在我们家大打出手,抢走了女儿, 这一走,就再没回到我身边,他也从天水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和女儿这两年是怎么 过来的。” 接到《棠城商报》的电话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也迫使我放下了对江玲情感自 述的写作。他们的一位副总编要我赶到棠城去签一份供稿协议,也就是说我们工作 室的新闻稿在Q省的发表权将被他们买断。他说他一直在关注我们发去的稿子,也 注意着棠城其他媒体对我们稿件的采用情况,是我们的作品本身构成了双方长期合 作的可能。他说:“我们不会轻易改动你们的稿件,即使改也不会像别的报社那样 变了文章本身的意思。尊重文字也就是尊重作者。” 棠城市有将近10份报纸,我们的每一篇新闻专题至少会发给5家,因为竞争的 缘故往往只有一家采用或者一家都不采用,能签了协议对我们当然是好事。事后一 想正是《棠城早报》的举动促进了我们的合作。他们只要拿上原稿和《棠城早报》 已经发出的一比,就能看出这篇稿子的前世今生。可以说没有那个作者乐意让自己 的作品被人改得面目全非。 我给周洁安排了工作,让她接替我走后这些天的审稿和工作室日常事务的处理。 关于江玲的采访材料给了禹华,由他接着往下写。我和南子非通了电话,问了一下 他在A县的情况,那篇关于人命案的稿子他已经发回了工作室,他说自己准备去暗 访泥盘镇小学乱摊派的事,“这个事太有代表性了,”他说:“那个校长和村长勾 结起来,简直是当地一霸,我们不报道就太对不起新闻人的职业了。”我嘱咐他注 意安全,有事就打我手机。 周洁问我:“你去一周时间够吗?” “哪用得了这么长时间?”我说:“最多也就三天,协议我估计一天就弄完了, 跟他们拉拉关系,争取稿费的标准定高一点,再去看看蓁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好长时间没跟蓁子在一起了,既然去了,就多陪陪她。” “我怎么忍心让你把重担挑太长时间?何况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若智看着我坏笑了一下,说:“公私兼顾啊?这就去抗旱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这几天给我老实点,哥哥我这就上前线了。” 棠城的没落和迟钝让我一直没把它当城市看待,如果不是蓁子生活在这里,也 许它永远不会跟我有什么联系。爱情的力量在改变道路的同时也顺手改变了人的观 念——如果不出意外,我今后的生活都将与这个地方息息相关。 走出火车站,我的眼前不由一亮,来接我的蓁子光彩照人得让我心里猛然一动, 多日不见,熟悉中透出些新鲜。她接过我手里的包,说:“看你的胡子长多长了, 也不知道刮一下。” 我冲她一笑,说:“我怕刚长出来的胡茬会扎疼你,就没敢。” “你真坏死了,就知道扎人。”蓁子嘻嘻笑着,带我到了她的车边。 车里空着,没见她的司机,我问道:“你自己开车来接我?” “接你老人家我敢不亲自来?” “你倒聪明,怕带了司机碍眼。”钻进车里,我搂过蓁子亲了一下,说:“想 哥哥没有?” 蓁子挣脱我的怀抱,发动了车,说:“别人看见了,你老实点呀。” 走进屋里,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行囊,我们就紧紧拥在一起。当一团火被另一团 火抱在怀里时,它们的热量会成为一个平均的指数而后使两团火融为一体。怀抱狂 热的蓁子,我心里止不住生出浓浓的温情,这样一个在我眼里几乎是无可挑剔的好 女人,却被我一直冷落在另外的城市。 我抱起蓁子走进卧室放在床上,整个人也伏在她的身上,嘴巴像一只饥饿而贪 婪的公鸡啜遍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一只手轻车熟路地解开了她的衣服。蓁子拉住 了我的手说:“不要,谷子,你先吃饭好不好?” 我的小兄弟在我们接吻的时候就已像通了电源的机器人,精神抖擞地直立起来, 它整装待发的亢奋姿态让我无法停歇,我挣开了蓁子的手说:“我要先吃你。” 大概是功课荒废了太长时间的缘故,力气没用出多少我就一败涂地,就跟一件 家具放了太久再拿起来使用总有些不顺手。看着蓁子迷乱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我不 由得羞愧万分,在迫切需要精诚合作同舟共济相濡以沫的关键时刻,总会出现一个 不争气的东西,像生活中的不如意。我轻轻地咬着蓁子的耳垂,想让她知道我的失 落和歉意。对于一个有过婚姻经验的男人,更清楚女人在这个时候需要什么。我善 解人意的媳妇蓁子双臂紧缠在我的腰上,迫使我那个恬不知耻的兄弟仍然停留在让 它颜面尽失的地方。 我怕时间太久了压坏自个的媳妇,准备翻身下来,那知她双手用劲箍住我不放, 轻言细语地说:“你办事的效率可真够高的。” 我亲了一下她绯红的脸颊嬉笑着说:“你老公我的觉悟高啊。” “谷子你饿了吗?” “还没,你怎么老想着让我吃?” “我怕你饿太久了胃又疼,你躺一阵我去给你做饭好吗?” “我看见媳妇就不饿了,秀色可餐嘛。” “就你会说,你胃疼了我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