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报道 第二天起来我去南子非的房间里问候他的伤势,经过服药和输液,他的身体已 经没什么大碍,回兰州将息几天即可恢复。若智和他同住一个房间,另一张床却连 被子都没打开,我问他到哪去了,南子非说晚上根本就没回来。 我出去时看见若智从江玲的房间里出来,擦洗干净的脸面遮不住纵欲过度的疲 倦,我说:“你这个畜生又没干好事!” 若智咧嘴一笑说:“你也没闲着吧?说我?” 我同样有色心与贼胆,却想不出若智凭什么能在几天之内就能把一个不熟悉的 女人搬上床去,这大概也算某一方面的建树吧? 吃过官方安排的早饭,我们就准备返回。车将开动时,宣传部长凑在我的车窗 前说:“谷主任你看那些稿子能不发吗?” 我咬咬牙说:“发!” 部长的脸立时成了紫色,我说:“部长放心,我们以后还会来的,跟踪报道会 一直做下去。” 星期天的兰州像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茫然无措地斜躺在一条河边。 蓁子和我一起回了兰州,她在改善我生活的同时顺便也改善了我的性生活。回 到家里,我的胃居然在蓁子的呵护下地停止了疼痛,女人的身体需要男人呵护,男 人的胃需要女人呵护,这大概就是婚姻能够生生不息的根本所在。看着蓁子在家里 给我清洗衣物与空间的时候我很有些惭愧和害怕,担心她又上纲上线婆婆妈妈地唠 叨并且提出结婚的具体事宜。 但她没有,像个勤快的保姆,似乎这些都是她份内的事。 下午我受命出去买菜,路过工作室时发现窗户开着,上去看,门也开着,以为 是周洁在加班,进去却见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在打字,她站起来问我:“先生您好,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她可能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对她的长相我实在不想用约定俗成的词语来 描述,但她以自己亭亭玉立的身材表现着健康与青春的活力,长发扎成马尾状搭在 白色的连衣裙上,除此之外还有两处引人入胜的看点,一是端正且棱角分明的脸庞, 纯净无邪的眼神展延在细嫩的皮肤上,另外一处就是因为丰满而显得扎眼的乳房, 在我的注视下大有呼之欲出的倾向,我不觉心里砰然一动,忙扭过了眼说:“我随 便看看。你是新来的吧?” “是,您请坐吧。” 我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在桌子后面坐下来,准备看看这几天的业务报表, 一抬头发现她也跟了进来,试探着问我:“您是?” 我忽然想起她还不知道我是何方神仙,冲她一笑说:“我是谷童。” “您就是谷主任啊?早就知道您了,没想到今天才有机会见面,我叫公孙蓠, 今后就在您手下学习了,您多关照啊。” “哦,欢迎你加盟我们的工作室,你这姓不错,你是哪个蓠?” “草字头一个离开的离,就我这姓好名字不好啊?” “呵呵,就这么一个字,好像承载不了太多的诗意,不过我喜欢。你是刚毕业 的吧?” 公孙蓠朝我一笑,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醉不死人却足以使饮者微醺,她说: “去年就毕业了,兰大新闻系的,在广播电台干了半年,觉得没一点精神,就出来 了,在家里呆着也没意思,正好听禹华说您这需要人,就来投奔了。” “这么说你跟禹华是同学?我这可是民间机构,你不觉得委屈吗?” “他高我一级,我不在乎是官方还是民间,在这里我会觉得很自由,新闻不就 要的是这种环境吗?” 我点上一根烟,让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说:“我们这个环境自由但新闻未必 就自由,国家的体制就是这样,言论能自由到哪去?” “这我知道,有您这么一个大记者做我的老师我就很高兴了,对我来说能充实 自己才是主要的。” “做你老师我可不敢。” “您就别谦虚了主任,两年前我就知道您的大名,在您手下工作其实也是我的 希望呢。” “你倒是会说话,对了,怎么今天你来上班?” “我刚来工作室,好些业务都不熟练,趁星期天把工作熟悉一下,反正在家里 也是闲着。” 交流起来,公孙蓠倒是思维敏捷,说她看中我们工作室的一点,就是我们的新 闻作品背离了传统的写作方式,她认为这样的新闻才是原汁原味的生活与事件。 回到家时,蓁子已经收拾完了屋子,她问我:“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不 是到地里去种菜了?” “是啊,”我把菜放进厨房说:“种上菜我就坐地边等着,耽误了一阵。” “你也真是,不知道早点回来帮我收拾一下,好多东西我一人都搬不动。” “辛苦你了媳妇,路过工作室,我就上去看了看,老周新招来一个秘书,还在 办公室加班,就跟她闲扯了几句。” “秘书?一定是男的吧?” “女的,给我找秘书怎么能找男人?” “是吗?那一定很漂亮吧?”蓁子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你是不是又栽培人 家了啊?” “哪用得着我栽培?人家是兰大新闻系毕业的,搞新闻比我专业。” “嘁,你还不是遇见一个栽培一个!” 工作室又开始忙碌起来,我离开的这几天积压了不少稿约,都必须在短时间内 写出来。蓁子回了棠城,我也恢复了自由——不必每天因为惦记着她匆忙回家,她 临走时还不忘提醒我:“你可记着我说的话啊。” 我装糊涂问她:“什么呀?你说的话多了,我记哪一句?” “一、结婚的事,二、工作室的事。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 我帮她关上车门说:“多给点时间吧亲爱的,我一定慎重考虑,” 婚是要结的,工作室也是要干的,它们平行并列在我的生活里似乎也不矛盾, 女人为何总是见一次蛇就连草绳都不敢再看? 南子非的伤大有好转,我让他在家休息几天,他不肯,说没什么大问题,药在 吃,在办公室写稿子还能坚持,我只好依了他。公孙蓠的加盟给我们也增添了不少 活力,至少,办公室里有了欢快的笑声,她让我们感到轻松和融洽。她接替了周洁 的一些事务,相互都有了更多的时间写稿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洁给我拿进来一张发票,说是江玲来领车费。我接过一看, 竟然是1000元的金额,我问周洁:“怎么这么高?” “我也不知道她跟若智怎么说的,现在就在外面,发票是她来时就开好的。” 兰州离A 县也不过500 里路,按行情怎么也超不过600 元,我说按出租公司的 标准大约是多少钱? 周洁说:“我刚才查过收费标准,到A 县的费用应该是500 元,加上耽误的一 天,最多收700 元,我拿不定主意才来问你。” 我拨了内线让若智进来:“你给江玲的车费当时是怎么说的?” “没说啊,我急着赶下去,问她去不去,她说给钱就去,至于收多少我没和她 说。” 待若智出去后,周洁问我:“怎么办?这样收费是宰我们,让她去重新开票?” 我想了想说:“算了吧,让子非知道还认为我们把他救出来就连车费都计较了。” 我在发票上签了字,让周洁拿去给江玲结账。想起还有一篇关于她的稿子我没 写完交给了禹华,遂喊他进来问,他说他还没写就让若智要过去写,好像已经写完 发出去了。 “给你安排的任务你怎么让别人写?” 禹华说:“我正在看你写好的,若智说他跟江玲熟悉,要求和我交换一下,他 就拿去写了,好像又去采访过,稿子是没什么问题。” “你去把那篇稿子找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