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 稿子周洁已经签发,在我写的后面,若智续上了一个狗的尾巴: 也许是我当时太势利太自私了,江玲接着说:他才发了那么大的狠,不让我和 女儿团聚。后来我听说他到了兰州,做建材生意,我也跟到兰州,却到处找不到他 和女儿,去年8 月,在东方红广场,很偶然地碰上他和女儿,还有一个女人,他们 拉着姗姗在广场散步。我在一瞬间头都大了,两年不见,女儿都已经会走路了,她 穿得很整齐,也很可爱。我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被别的女人拉在手里,我走过去 要抱姗姗,被他拦住了,女儿一转身扑进那个女人的怀里,喊着说:“妈妈,那个 阿姨要干什么?”我一下子心都碎了,女儿在把别的女人叫妈妈,从我生下她到离 开我,她都没叫过我一声妈妈,她还不会说话就不在我身边了。丈夫说:“这是我 的女儿,你不要碰她。”那个女人在一旁哄着姗姗说:“阿姨在逗你玩,姗姗不怕。” 丈夫指着我对那个女人说:“这是我前妻。”那个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自然, 向我微笑着点头问好。我一时不知那来的火气,叫着丈夫的名字恶狠狠地说:“你 不要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我还不是你的前妻。”那个女人看情形不好,抱起女儿 说:“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姗姗跟爸爸阿姨再见。” 第一次见面,我就输给了那个女人,却找不出一点她的毛病去冲她发火,看着 女儿挥着小手喊着爸爸再见阿姨再见,我像傻了一样,直到姗姗被那个女人抱上出 租车,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提醒他我们之间还有一张结婚证。他说:“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要离你尽 管起诉,我会成全你,但女儿是不会给你的。一张结婚证约束不了我。” 那一次谈话没有任何结果,他也不让我再见女儿。我想过去告他,是他侵犯了 我对女儿的监护权,但我又怕把事情弄得更糟,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 如果离婚,我肯定得不到孩子。我想就这么拖着,谁也别离,可是我能得到女儿吗? 你说,我真的就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希望是大大的。”他们的采访在一个暧昧的黄昏进行时若智说:“天下的好 男人也不是他一个。”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我找个怎么样的才有希望?”江玲说。 “我怎么知道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哼,我也想通了,”江玲一咬牙说:“我为他守寡守了两年,我也该为自己 活了,他能找女人我就能找男人。” 若智在心里偷偷地笑着,他装作没听见江玲的话,扭头扫视着对方租住的这套 房子。天知道他们怎么把采访安排在了江玲的家里。 江玲起身说你来看看我的房子布置得怎么样。若智跟她走进卧室,看见粉红的 窗帘低垂着,让室内的光线幽暗中带着些诱惑,墙上贴着几张拳王阿里的图片,似 乎江玲就为了看那些硬邦邦的肌肉。一张床简单地摆在卧室中间,江玲拽了下床单 说:“虽然是单人床,睡俩个人还是可以的。” 若智伸手压了压床板说:“嗯,这床是够结实的。” “吆,好像你多猛哎,这床就是再不结实也比人耐压。”江玲媚眼如丝,直盯 着他说。 若智走出卧室说:“我该走了,回去要写稿子。” “在我这吃完饭再走好吗?看你辛苦了这半天采访我。” 若智本就是装腔作势说走,他说:“这多不好,我们有规定不能在外面吃饭的。” “你在我这吃了饭谁知道?反正你们主任又不在。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吃饭多没 意思。” 江玲说要包饺子,若智自告奋勇要帮忙,他把一盆肉馅搅得稀里哗啦,发出一 串让人往别处想的声音。 “你怎么弄出这样的声音了?” 若智说:“我就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听着过瘾。” 江玲幽幽地说:“我可有两年没听过这声音了。” “想听这声音容易得很,我随时都可以让你听。” 江玲趁拿东西的时候顺便脚下一滑,把自己跌进了若智的怀里。 后面的事发生得顺理成章,这一对狗男女从包饺子转移到了床上去听搅馅子的 声音,那张床也被若智检测了它的结实程度。 若智给我叙述这件事时坦然自若,仿佛由他缔造了一段历史,神采飞扬间流露 出阅尽人间春色的满足与自豪。 “你这个畜生!知道这样干的后果吗?” 若智出其不意遭受了我的喝骂,心里很不痛快,但他的嘴巴也跟鸡巴一样好事。 “你哥的腰子!就干了点这事,能有啥后果?” “你自己去想吧!整个一弱智!” “呔,不就是违反了你的那个不平等狗屁条约的第22条?你该咋弄就咋弄, 我都没意见。” “操你大爷!你逼着让我开你?” 我们说话的地方是南关什字的草坪边上,时为黄昏,一张蓝色的塑料桌子承载 着两瓶啤酒半片夕阳,周围行人稀少,适合我们在此撕咬。 若智说:“我干都干了,你还要我咋样?” “你准备怎么办?我希望江玲是你最后一个糟蹋的。” “我也不知道。”若智喷出来一口烟说:“反正我不会跟她结婚,她要玩我们 就玩,不想玩了我们就散。” “你迟早会死在这上面。” “死就死吧,我这辈子也算够了,女人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不然你那天死了还念叨谁没让你泡到手,进了火葬场都 不闭眼。” “够了兄弟,我真是够本了。从小学四年级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 少说也过了100吧,不死的话下半辈子还能发展百十个。” “你下辈子变猪算了,做个种猪才能满足你。” “我这辈子就好这个咋地?不服气你也找这么多啊。” 我说:“我还有别的事,不会把这个当饭吃,哪像你,从12岁就开始过性生活, 到现在也17年了,我给你算算,每年你平均嫖200 次,有这么多没有?” 若智瞪我一眼说:“你哥的腰子!啥叫嫖?这叫做!你知道吗?我每年至少250 次。” “你发情的频率真他妈高!嗯,就算二百五,250 乘17是4250次,每次给你算 30分钟——不过你身体有这么好吗?一共是127500分钟,除以24小时就是87天,你 这前半辈子有将近三个月就是靠做爱度过的。简直是畜生!” 若智却笑起来,说:“我可以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