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不去触摸,身体就会干枯 不再柔软的女性“身体” 不去触摸,身体就会干枯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能触摸自己的身体。 一天当中最痛苦的时间就是洗澡。我想在身上涂抹些东西,就买了香味润肤 乳。至少必须滋润一下膝盖和脚后跟,这样想着就打开了润肤乳的瓶盖,倒在手 心里,准备涂抹在身体上。但是双手却一点也不能与身体融合。有一种收缩的感 觉,不自觉就缩回了手。身体发生了抗拒反应。 如今也是一样,我无法充分地触摸身体,只好十分失望地脱去浴袍,穿上了 衣服。这样先掩盖起来,起码能够先暂时放心。 我偶尔也会收到友人赠送的滋润身体的护肤品礼物。每当这时,比起想要试 用的好奇心和收到礼物的喜悦,能否摆脱身体的抗拒反应的厌烦的情绪会更大。 我尽量不想去考虑自己的身体问题,想从脑子里抹去这个问题。每当解开衣服, 看见漂亮的浴缸,我就会想要逃避似的,躲到浴室的角落去。 在电影和广告里,那些细致按摩自己的身体、将其呵护得润滑细腻的场景, 我一看到就十分羡慕,同时也明白自己无法做到。虽然仅有一副身体,自己却无 法好好爱护。 从32岁开始的四年里,我一直住在米兰,对意大利女性有种复杂的向往情绪。 意大利人,尤其是米兰人,长得漂亮的非常多。她们近乎褐色的肌肤,无论穿什 么颜色的衣服都很协调。榛子颜色的瞳孔,哑光暗金色与栗色混在一起的头发, 佛罗伦萨大教堂顶部壁画上的天使形象,几乎就和她们一样。 这些女性面部轮廓如同男性般清晰明朗,即使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身着西 裤和白衬衫也能搭配出硬朗形象,脚踩平底鞋的女人们,走起路来英姿飒爽。我 完全被这种仪表堂堂的风姿征服了。 为什么我身上就没有米兰人那样的存在感呢?我有一位同性恋的朋友,是我 的工作伙伴,在米兰的生活介绍所工作。她是一个像母亲一样温柔,像姐姐一样 严格的人。这样一个复杂的人,曾十分认真地这样说道:“打碎你那面骄傲的镜 子吧。尝试一次赤裸裸地站在镜子前,仔细看看自己的身体。你没有正确地看过 自己的身体。只是心里有想看看的愿望,是不行的。要毫不留情地去看,这样才 能明白问题在哪儿。如果想要变得漂亮,这点气魄还是必须要有的。” 的确是这样的。对我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正视自己的裸体。我觉得这很 难做到。但我还是心怀忐忑地想试试看。这次就听她的意见吧。 我终于站到了卧室的镜子前,脱掉衣服。镜子里站着一个无所适从的黄皮肤 女人。对于这副身体无法心怀自信,也无法喜欢自己的身体。但是,这好像有些 问题,而且应该是在身体以外的地方。这样的想法进入了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