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我们在坚持什么 我们在坚持什么 作者:lionheart 《如失如来》的文字从来都是简单而直接的。这仿佛是低调的华丽,亦是一 种难以想象的朴素瑰丽,在让人觉得透不过气的情节起伏中一点点的磨拭出光亮。 皎皎以往的作品中,最是亮点、最是叫人觉得印象深刻的,总是她笔下的女 子。比起男性角色,不论是苏措或者是钟之璐,都是面目清晰,有一种聪慧和独 立扑面而来。之所以说面目清晰,是因为相比起陈子嘉或者叶仲锷而言,她们的 内在总是有一种很特别的坚持的纯净气息,于是男人们相形之下,就显得面目模 糊一些。 《如失如来》中却不是,不论是有着神秘的艺术家气质、偶尔癫狂痴态的李 又维,或者是平素稳重温和,却又在平和下藏着深沉缜密的萧正宇,各自的光彩, 丝毫不逊于薛苑。薛苑或许还是固守着皎皎心底女主的标准,充满智慧,美丽, 在最深处的地方,隐藏着一份坚持。 李又维和薛苑,从某种程度上看,属于同一类人。李又维执着于父亲留给自 己的巨大影响,弃商而执笔,执着的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模特,又可以因为这样的 执着,以至于忍心将自己的画作一幅幅的扔进火焰中,看着它们化为灰烬——只 是因为觉得它们尚且比不上父亲的画作罢了。 薛苑执着的,是一份沉甸甸的父爱,和一份愧疚。在最初的时候,她有着和 钟之璐一样的道德感。仿佛一把未经淬炼过的刀,青涩而不经世事,却又锋芒毕 露。她以黑白分明的目光看待世界,于是伤害了最亲的父亲。而她又用那份执着, 投向了试图弥补这丝裂缝的愧疚之中。 柔软的彼岸是刚强。薛苑这份如同细水潺涓、抽刀难断的柔软坚持背后,却 是抛却其他一切的刚烈。她甘愿抛弃自己所爱的专业,转而去完成父亲意愿的时 候,依稀是另一个苏措的“君子一诺”的故事。可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薛苑的坚 持,并没有得到如同苏措一般美好的回报。她执着追求的尽头,可能是清晰的了 解了父亲一生的荒谬和无奈,仿佛命运的链条,一节节的往下,连自己的坚持都 显得荒谬起来。 而萧正宇和李又维、薛苑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们三人童年的经 历一直类似,都不算美好。可是在萧正宇所表现出的,确实一种谦谦君子如玉的 温润风度,他将所有的锋锐和棱角以一种赏心悦目的方式展示在世人面前,仿佛 是一泉温水,或者是一盏清酒,不论是对薛苑,或者是为人处世,都让人觉得妥 帖而舒服。从这个程度上说,我个人很希望他和薛苑最后能走在一起。他比起李 又维和薛苑来说,更加懂得爱,也更加懂得以什么样的方式坚持心底的那份执着 ——既能维护心里的梦想,也可以和现实世界柔和的相处,而不是将自己弄得伤 痕累累。 其实往事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李天明迷恋上叶文捷,仿佛命运的轮回,李 又维迷恋上薛苑。虽然这份爱中有着很多让人觉得心思发颤的其他因素在,可是 这份进行时的感情纠缠,三个人都身陷其中,我希望每个人都会在执着的尽头找 到自己所希望的东西。 于薛苑,我希望是一份释然,她的人生背负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走到 最后,希望她的岁月悠长而静好。 于李又维,这个谜一样的男子,时光或者可以替他沉淀下骨子里的桀骜不羁、 任意妄为。 于萧正宇,如果可以记起他果决的拒绝大笔遗产的那一刻,我希望一个真正 懂得爱和守护的人,最后收获的是一份对等的、足以让人觉得满足的情感。 其实故事远未完结,作为读者,只能试图从已有的构架中去推测作者的想法, 以至于评论难免也太多加上了自己主观色彩。无论如何。在一片浮躁中沉浮的我 们,的确很难遇到这样好的文字、好的故事、好的思想。 借用一句歌词,我觉得并不为过—— “当人心变成市场 当市场变成战场” 幸好还有这样的文字 给了我们一片尚未崩坏的梦想和坚持。 寻 人生可以在虚无中荒度,也可以在真实中求索。虚度年华若我,天天在网上 泡着,于万千小说中寻寻觅觅;求索者如薛苑,为了找到一个真相,将自己的人 生重新规划。 寻找,是故事里薛苑一直在做的事。她究竟在寻找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一 副画吗? 表面上看来,她的确是在寻找一副画,一副能够安慰父亲在天之灵的画。实 际上,在寻找的过程中,她何尝不是在找回记忆中日渐模糊的母亲的形象;她何 尝不是在寻找证明父亲价值的证据;她何尝不是在找寻丢失的亲情。 薛苑的生活一直很痛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犹如一个独行侠孤独地奔跑 在黑暗的原野上。她的痛苦不在于和父亲的决裂,她难过的是敬爱的父亲靠绘制 赝品养大她,不是因为她,父亲不必选择这样一条不见天日、遭人唾弃的不归路 ;离开朋友的关怀,实际上让她觉得松了一大口气,因为她不用去回答那些连她 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也不必去承受真相一旦揭开后人们鄙弃的目光。这样一 个坚强的女子,独自背负着家破人亡的惨痛,独自寻找着黑暗中曾经一现的光明, 怎么不叫人心疼怜爱。 《如失如来》这样一个故事,我本来把它当做一个轻松美好的爱情故事,却 原来,爱情里面埋藏着这么多的伤;它也不是只有单纯的爱情,谜一样的女子, 如同侦探般,解开一个又一个谜团。皎皎用她出神入化的讲故事的功力,带我走 进了薛苑的世界,让我随着薛苑的目光,一页页揭开尘封的过往。 皎皎笔下的每一个女主角都那么耀眼,美好得不可能是现实中存在的人物, 恨不能将一切美好捧到她的面前,但是光环下的她们却又承受着那么多的苦难, 笑容背后的泪水只是默默流在心里。所以苏措值得陈子嘉八年的等待和守候,所 以叶仲锷即使离婚后也会竭尽所能地保护之璐,所以死神也无法分开陆筠和吴维 以…… 然而更让我挂念的却是男主角们。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每一个都情深似海。 最让我纠结的是《如失如来》了,看似肆意不羁的李又维其实热情而执着,萧正 宇的温文儒雅掩不住骨子里泛出的痛苦矛盾,这样两个男子,被美丽而谜媚的薛 苑牵引,揭开上一代的盘根错节的爱恨情仇。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一点也 不意外,画家的风流如同文人的迂腐,那是不言自明的;他们会爱上薛苑,我也 不意外,遗传因子的作用有时很奇妙,既然叶文婕被当作父亲的缪斯,念念不忘 几十年,那么儿子们被缪斯的女儿吸引,亦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谁能够让拼命 奔跑在寻找之路上的薛苑停下来,谁能让薛苑正视身边关心自己的人,谁能让薛 苑放下对父亲遗愿的执着,不再逼迫自己?这才让我牵挂缠绕。 期待着皎皎让我们最终走出那谜障的过往,看见薛苑在爱人的陪伴下,沐浴 在幸福的日光里,露出会心的微笑。 秋夜浓 2008.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