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第十二章停止寻找就会失去(2) 薛苑伸手叩了叩门。或许是看得太专心,他起初毫无反应。薛苑加大了叩门 的力度,稳稳地敲了三下,他才终于有了动静,双手用她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拭过 桌面,她在门外只觉得眼一花,那份蓝色封面的文件就不翼而飞了。 随即他起头,换了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请进。” 薛苑倒是后悔了,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打退堂鼓,干脆装作什么都没看 到。她一脸坦荡地笑着推开门,跟他寒暄,“刚刚准备出门,看到你的车子停在 外面,就进来找你。我是不是唐突了?” “没有。”萧正宇摇头一笑,说,“我恰好没事。” 这个时候在公司,怎么会没事?但这句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于是点 点头说:“如果没打扰到你,那就太好了。” 萧正宇起身,从茶几上拿起茶杯,又问她,“随便坐。要喝什么?茶还是咖 啡?”离座几步后,他才想起什么,抱歉地笑了,“刚发现我来了这么久,居然 忘记开饮水机。你稍等。” 薛苑立刻说:“不要紧,我不渴。” 萧正宇摁了饮水机的开关,坐到她对面,“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态度非常好,身子微微前倾,一副“你随便说什么我都认真听着”的态度。 到了这个时候,薛苑也不再犹豫,停了停,说:“上次你说了很多费夫人的事情, 之后我一直好奇。我想知道她更多的信息。费夫人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她跟 李天明是什么关系?”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相当突兀,一般人在这个时候肯定会下意识地反问“你为 什么忽然关心这个事情”,她甚至都在心里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可萧正宇压根儿 没问,脸上甚至都看不出惊奇,毫不犹豫地回答:“据我所知,除了费夫人喜欢 李天明先生的画并且大量收集之外,两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甚至互相都没有 见过面。” 薛苑愕然,“只是这样简单?” “据我所知就是这样。费夫人是一个单纯的画迷,并且还是有钱的画迷,” 萧正宇笑着补充说,“例如上次的事情,如果她认识李天明,也不至于拐弯抹角 地找我们想办法。” “这样啊……” 薛苑陷入了沉思。 萧正宇看到她冥思苦想的样子,又问:“怎么了?” “我在想上次听到的话……”薛苑压低声音,随后才抬起头,“萧正宇,你 知道费夫人那里有多少李天明的作品吗?” “具体的数目没个准儿。”萧正宇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只知道最近十年, 市面上所有李天明的画都到了她的手里。” 这句话跟田健飞的话不谋而合。薛苑犯难地眉心打结,“至于吗?这哪里是 画迷,简直是疯狂,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苦了我 们了,想看一幅李天明的原画真是难于上青天……真要研究谁,复制品、照片、 画册,这些东西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几乎是赌气般说出这些话,萧正宇眉梢微挑,平静地开口,“是啊,所以 你想看她的藏画?看到她的藏画会对你找那幅画有帮助?” 心思被他一五一十地看出来,薛苑也不再隐藏,“是,我想看李天明所有的 画,想得要命。我知道这或许是痴人说梦,我这么个一文不名的小人物,又怎么 能看得到……是否对找画有帮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看 看。” 她微微垂下头,头发也从肩头上披下来,“我读大一的时候,李天明办全国 巡回画展,我跟着画展跑遍了全国的五大城市,学分没有修够,险些留级……现 在我知道她有这么多收藏,你叫我怎么能不去想?” 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坚持,表情亦是黯淡,唯独一双眼睛闪闪发亮。那双 眼珠颜色又黑又纯,萧正宇一时竟然产生了错觉,以为是阳光从窗户透过来落到 她的眼睛里。他心头蓦然升腾起一个想法:是的,就是这双眼睛。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嘴都不受控制,说出来的话竟然也不像自己说的,“或 许是比较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费夫人这个人,不是无缝的蛋,她也有弱 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