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节:今夜,还是明月明(2 ) 这样的选择,春溪是通过比较,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作出的。前妻明月 是学中医的,大学本科毕业后分在市人民医院工作,33岁,比春溪小两岁。前妻 才貌双全,就才学来说,她在医院是主治医师,年纪轻轻,就有十多篇医学专业 理论文章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全国各地常常有邀请函邀请她参加学术研讨会之 类的活动;就长相而言,她身材苗条而且皮肤白嫩,常常穿着一件华丽的蓝色短 装,走起路来不紧不慢,显出端庄高雅的气息,一种愈傲则愈发诱人的神气弥漫 着她的整个身躯,而且生动地反映在她那柔和线条的美妙体形上。实话实说,她 和春溪离婚,并非另有所爱,她和春溪谁都没有外遇。他们分手的原因,完成是 在于思想观念、生活观念以及人生价值取向观念的差异。或者说是一时冲动,双 方过分自尊。 离婚两年了,春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陷入痛苦而又甜蜜的回忆之中,他 虽想到复婚;可离婚后,明月调回了省城。她爸爸是省军区原政委,现已离休。 在她爸爸的努力下,她被安排在省城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如果说离婚后想复婚, 已存在一道障碍,离婚后又调离本地,那就又加压一层障碍,不仅心理距离远了, 空间距离也远了。两年来,春溪常常陷入忧伤和苦闷之中,当然不只是为自己忧 伤,更多的是为孩子忧伤。儿子11岁了,上小学五年级,没有母爱的孩子是痛苦 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春溪常常不能入睡,静静地躺着,脑海里像放电影一 样回忆往事。 10年前,春溪和明月同在省城上大学。春溪在一所大学读中文,明月在医学 院读中医。俩人相识在全省大学生辩论会的决赛会场上。春溪和明月均被选人各 自学校的代表队。那次决赛春溪所在的代表队获得第一名,明月所在的代表队获 得第二名,两人的才思和敏捷,彼此都耳闻目睹。在退场两队握手时,当春溪和 明月握手的刹那,明月首先伸出了手,就在明月说“你好”时,两人的目光相遇, 明月向春溪微微一笑,春溪感到那种微微的笑容和深沉的目光里,有无限的话语 和深情。春溪的心弦为之一颤,那一微笑对春溪来说,刻骨铭心。就在各自回校 的时刻,恰巧他俩又相遇了。这次春溪十分主动,先打了招呼,并且留下了自己 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四目相视,青春的火花悠然进发,似有很多话要说,但都没 有说。分别之际,春溪目送她很远,很远。 他俩经常约会,因为两所大学相隔不过一千余米,每到周末,他们相聚在公 园小路或玄武湖畔,说不尽的话语,诉不尽的情意……他们终于相爱了……最令 春溪回味的是那个周末的晚上。那是中秋节,他们相互约好,不回家过节,要在 这个晚上相聚在两人的世界里。 中秋节的晚上喧闹而又宁静。喧闹在人们的心里,宁静在自然的夜色中。如 果是在乡村,到处是庆丰收的鞭炮声音。然而在城市,尤其在省城却显得清静了 许多,来往车辆明显减少了,人流稀了。工作在本城,老家在外地的,大都提前 回去团圆去了,在外地工作而家在本城的,回家后则沉浸在节日的喜庆和家庭的 天伦之乐中,出来赏月游览者说话的声音比往常格外小格外轻,似乎声音大一点 则会冲淡节日的气氛。所以人们把心中的温馨和幸福轻轻地弥漫在中秋圆月的朦 胧境界中,从而感受一种身处与神游相悦相融的境界。 春溪和明月在中山植物园的小径上并肩走着,高高的树木挡去月亮的月光, 从树缝间撤下的光线像筛子筛下来似的,使他俩所处的境界更加朦胧。他们已相 识相处一年有余了。从大二的第二学期相识到现在都是大四了,今年都面临毕业。 如果说以前是试探了解阶段,现在则面临拿主意的阶段。明月也觉得春溪本质不 错,尽管成绩很好,受到好多女同学的羡慕和追求,但他并不是对异性朝三暮四 的那种。他人老实,追求上进,男人有这些优点就很不错了。春溪也感到明月聪 明伶俐,思维敏捷,长相出众,只是脾气有些倔强,总不算大缺点,春溪心里感 到十分满足。这种满足感与幸福感渐渐膨胀,与此时此刻的公园气氛融为一体。 不知不觉中他俩已走人公园深处,小径两旁的丛林遮挡了他们的身影,加之此处 游人稀少,春溪越来越有点不能自制,他把手里的报纸往林间的一片空地上一铺, 说:“坐一会吧。”明月没有拒绝,拉着春溪的手挨着春溪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