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今夜,还是明月明(8 ) 到了晚上十点钟吧,我突然想回来,反正妈妈家距我家一里路吧。到家门前, 我迅速地打开门,闪电式地来到了卧室,‘叭’地打开吊灯,眼前的场景让我惊 呆了,前夫和小A 赤身裸体地滚在床上。“ “我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什么都能忍受,唯有这种事情不能 忍受。离!这个决定果断坚决,不容犹豫,也不容置疑,感情的背叛是最大的背 叛。” 小洁叙述起来既气愤又悲伤。 那天,小洁坐在床边上给春溪叠衣服,春溪也顺势坐在床边,相视之际,小 洁偎依在春溪的怀抱,春溪顺势把她搂在怀里。第一次小洁十分顺从也十分温柔 地配合了春溪。 有了第一次,每一次相见双方急需什么都心照不宣了。但每一次事情之后, 春溪又有失落的感觉,小洁长得虽漂亮且比明月年轻三岁,但综合素质尤其是文 化素质,根本不能和明月相比。新婚不久的那几年,春溪写的作品首先要给明月 看,而明月每次提出的修改意见,春溪都觉得十分在理。有一次春溪写了一篇游 记题目叫“拾韵千岛湖”,明月脱口而出说:“你这题目似乎缺了点什么,不如 叫‘踏波拾韵千岛湖’。”春溪一听拍案叫绝。在明月的身上,那几年在爱情之 外还是爱情,在言谈生活方面全沉浸在爱情之中,那种爱情是有深厚内涵的,有 品味有余韵的。只是后来由于生活琐事产生裂痕,这些感觉渐渐消失了。 而在卫红身上,只有在相隔一段时间,见面时才有片刻的激情,与其说这是 爱情,不如说是本能。在与小洁的欢悦中,春溪感到没有余韵,如同人在很渴的 时候,对于白开水,充满激情和欲望。一旦张开大口一气喝足之后,就对白开水 一点兴趣也没了。而明月则不同,在他们相爱的时候,即使是饮足喝饱之后,口 中还常常感觉到芳香扑鼻,余味无穷,那种爱情浪潮不管在波峰,还是浪尖,始 终不停地翻涌。而与小洁就没有那样的波浪,感情浪潮只是在平面上倏然升腾随 之一落千丈。况且即使这种升腾和跌落,也都是小洁作为主动,在小洁的撩拨下 产生的。衣服是新的好,人,还是旧的好啊,春溪这样想。 春溪开始担忧了,这样叫爱情吗?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结婚,后果则不敢去想。 春溪开始控制自己,尽量避免与小洁接触。 5. 春溪比以前更加忧郁了。没有想像中的最佳人选,思来想去,不管哪一个都 有缺陷,和明月比起来都有一段距离,这个时刻,春溪才感到,明月才是十分完 美的,文化素质和专业知识不用说在小城的同龄女性中是佼佼者,就其相貌来说, 中等身材,修短合度,桃圆脸,眼睛水灵灵像闪亮的黑玉,虽没有一般时髦女性 的骄矜和威风,但也不乏知识女性的高雅清秀。如果把知识素养加起来,那魅力 蕴含着欲隐弥彰的美丽和光芒。完美的还是明月。春溪真后悔当初那么草率签了 字。也许再退让一步,再冷静一下,待火势渐熄再坐下来谈一谈,会烟消云散, 风和日丽。然而现在想起来为时已晚,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所幸的是,这一次婚姻介绍所介绍的这一位和明月条件差不多,与明月同龄, 文化程度与明月相同,也是医院医生,据婚姻介绍所的同志讲,此人身段灵巧, 肤白貌美,言谈举止高雅富有学养。春溪这下就放心了。世间的事真是无巧不成 书。若果真如此,如果与她能结成连理,我春溪就可以抬起头来走路了,特别是 不会让明月耻笑了。周末或假日,花前月下,如果有人指着她问:“这一位是… …”我便可毫不犹豫而十分自豪地回答:“她是我爱人。” 春溪的心里像浸着蜜一样甜滋滋的,但是又起了阴云。此人会不会就是明月? 因为从综合情况看和明月十分相似。如果真的是她,她会不会怒目仇视,会不会 抡起巴掌,会不会……不可能,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介绍所的同志说,此人姓 朱,而明月姓王。料想她不会用假姓名吧。 婚姻介绍所有两间房,一间是办公室,接待客人用的,另一间是给男女见面 用的。 介绍所的同志说:“那位已来了十多分钟了,在那边约会室等着呢。” 当介绍所的同志把春溪领到约会室一看,春溪心中“咯噔”一愣,明月!果 然是明月。春溪想退回来,腿脚怎么也不听使唤,目光已经相遇。春溪愣愣地站 在那里,不知是喜,是悲,身上在冒汗,脸上烧起来。明月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 上身穿了一件乳白色琴曼上衣,下面穿着淡青长裙,显出了她柔软婀娜的姿态和 她那使人心旌摇荡的丰韵肉体的曲线,整齐的刘海下面,在两道修眉和一根略高 的鼻子中间,不高不低地嵌着一对大眼,这对眼睛非常亮,射出热烈的光,不仅 给她自身作为参照和别人进行比较,并且把别人一个一个地比较得暗淡下去。还 是明月明,其他人是无法和明月相比的。明月看着春溪,目光看得是那样专注, 那样目不转睛。渐渐地,眼睛有些湿润,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包里掏出 一件新毛衣,双手递给春溪,说:“刚织好的毛衣,天渐冷了,把它穿上,别冻 着。”春溪接过毛衣,突然,泪水夺眶而出。他放下毛衣,一下子搂过明月,两 个人相拥在一起,两双手越搂越紧,越搂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