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沧桑桑干河小城故事多第四章梦想与现实 “在我的心里永远有一片洁净的天空,永远有一颗星星。” “我愿你是天空中的云,不,你就是我的天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能看到你 ——” 顾水莲站在自家院门外,她仰望着星空再一次回味着她和栗超许下的诺言, 她没有了恐惧,没有了迷茫。 “背,背,背那么多累死算了。”顾水莲听到了家里嫂子的叫骂声。 “累死,死,我,我,愿意,”哥哥结结吧吧地说。 水莲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连平素尖刻的嫂子也笑了,嫂子说,“这下咱 家可时来运转了,水莲考上了大学,将来咱亮亮也一定能考上,亮亮还要留洋呢!” 可是嫂子的脸很快就沉了下来,嫂子是看到了通知书上最后面的几行字,打 那以后嫂子再没笑过,也从那以后嫂子和哥哥的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饭。 一天夜里,西屋的嫂子和哥哥又吵了起来,黑暗中妈妈只有长长地叹息。 “妈,我不上大学了。”水莲终于下决心说出这句话。” “胡说,妈活着为什么呀?你要上大学,你要活出个样来给妈争气!”妈妈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句话的。 “可还差那么多钱——” “会有办法的,等天亮了,天亮了,妈就会有办法的。” 母亲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有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顾水莲也是第一次 见到妈妈是那么地坚决。 村子里的大叔大婶也很好,他们没有讨价还价都给了最好的价钱,最后不久 筹够了学费,母亲还在城里买了一身像样的衣服给水莲,是城里人长穿的那种牛 仔裤和一件淡黄色的套头衫,母亲的眼光还真不落伍,这身衣服既普通又大方, 紧身的牛仔裤显出了她本来很瘦的腿型,宽松的上衣却掩盖了她有些发育不良的 胸部。顾水莲穿了这身衣服,已经很像一个都市女孩了。 顾水莲进了院门,此时她彻底地回到了现实之中。环顾四周,牛圈里的牛没 了, 羊圈也空了,窗台下的牛车也没了,这意味着所以的农活全靠人力而为了! 嫂子骂哥哥,嫂子也是在心疼哥哥。 “姑姑, 你去哪儿了, 妈和爹又吵架了。”六岁的小侄儿亮亮从家里跑出来, 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水莲。 “你奶奶呢? ”水莲蹲下来握住了小侄儿稚嫩的小手。 “奶奶在擀面条。” “亮亮, 你恨姑姑吗?” “不恨,亮亮喜欢姑姑。”亮亮纯净的眼睛像两颗闪亮的星星。 “好亮亮,等姑姑挣了钱, 姑姑一定让你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姑姑, 好日子是什么呀?” “好日子呀,就是像电视里那样,过生日的时候有大大的蛋糕。”水莲含泪 笑着说. “姑姑, 我不要蛋糕行吗? ” “行,那你想要什么?” “姑姑,你还是给咱家买头牛吧。” “好亮亮, 姑姑买牛, 买牛车, 还有羊——”顾水莲无法再克制自己,所有 的伪装在此时都崩溃了。 “姑姑,你别哭,别哭——”亮亮不住地摇晃着水莲的肩也要哭了。 “好亮亮,姑姑不哭,那你答应姑姑一定好好上学。” “姑姑,我不想上学,我想放羊。” “傻亮亮,你一定要上学,将来还要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