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沧桑桑干河小城故事多第六章立志 栗超没有考上大学,他自己也没准备考上,但栗超看得出父亲还是希望他上 大学的。父亲经营着一个陶瓷厂,做父亲当然也希望儿子能继续他的产业,所以 栗超决定不再补习也得到了父亲的赞同。 栗超决定不再补习也是有很多种考虑,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的生活和事 业其实是没有更多的选择,父亲有心脏病,又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栗超留 在父亲的身边,这样母亲也能安心些。另外,栗超觉得他不想再参加高考也与水 莲有关,他隐隐地觉得与其落在水莲的后面还不如另起一行,早一点有了经济上 的实力,这样距离他的梦想就更近一些。 顾水莲走的当天栗超也去了县城,原本是想去厂子里和他爸爸说上班的事, 但没想到在街上碰到了他的好朋友张雨顺。张雨顺是栗超的同班同学也是没有考 上大学,雨顺的父亲是金凤县有名的“蒜王”,他们家办了一个罐头厂,制作的 醋蒜罐头对好几个国家出口。张雨顺的家其实也在农村,但在县城里他爸爸早已 经给他买了房子,中午的时候,栗超和张雨顺在一个饭馆里吃完饭后,就去了张 雨顺的家里。 张雨顺的房子在县城的东南方向,独门独院,铝合金的玻璃窗是时下很流行 的样式。 “你是不是就要结婚了?”栗超环顾着家里的陈设,一切都是新的,双人床 上铺的也是那种大红的床罩。 “没有合适的,如果有合适的我妈我爸恐怕等不到明天了。”张雨顺一进门 就把黑色的T 恤脱了,露出结实但仍显得有一些稚嫩的身骨板来。 “那刘璐呢?”栗超边说边坐下来,沙发是深红的真皮沙发。 “我也不知道,我爸不同意我和她结婚,我妈从来都是向着我爸的,没人能 帮我,其实我现在也挺烦刘璐的,太在乎钱了,不说她了,说说你自己吧。”张 雨顺从冰箱拿出半个西瓜来,就在玻璃茶几上切了,栗超看到西瓜的汁液要留到 地上就赶快拿了茶几下的毛巾堵在那里。 “我有什么好说的。”栗超拿了一块西瓜吃起来。 “还装呢,顾水莲已经走了吧?”张雨顺把水果刀放在茶几上,坐在栗超旁 边的沙发上也拿了西瓜吃起来。 “走了。” “我想就是走了,要不你怎么会进城来。” “雨顺,你准备怎么办?”栗超边吃边说。 “没想过,村里的活很快就多起来了,眼下肯定是回去帮家里了。” “我也该去厂子里上班了。” “下次见你就该叫你栗厂长了。” “什么厂长,我爸那人一定是先让我去车间。” “这所谓的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忍忍吧你。” “熬吧,还有什么办法。” “你现在是不是特理解古时候那些太子篡位什么的? ” “什么篡位,我现在巴不得我爸送我出去学习呢。” “那你就说出来,你爸不会在乎那点钱吧?” “他还是想我早点熟悉业务。”栗超把西瓜皮放到茶几上,又用毛巾擦了手。 “你和顾水莲就这么分开了?”张雨顺接过栗超手里的毛巾。 “是呀,有什么办法?” “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什么程度?” “你吻过她了吗?” “吻过了。”栗超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这个了吗?”张雨顺右手的食指插进了左手食指与拇指环成的圈内,这是 男孩子之间一个用来比作* 的暗喻。 “什么,怎么可能”栗超捶了张雨顺一拳,站到窗前,看向窗外,院子里的 西红柿苗已经有一些枯黄。 “栗超,我可是对你说了,你可得要抓紧,大学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恋爱的 天堂。” “她不会变心的。” “可是,有哪个大学生毕业后愿意回来的!” “我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可我知道我们不会改变的,谁也不会!” “老兄,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了,但要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也很简 单。” “钱?” “才不是,女人有时候很天真,钱算什么,你别浪费青春了,如果喜欢一定 去做,男人一定要主动。”张雨顺一幅过来人的口气,但唇边那些毛茸茸的胡子 显得很不协调。 “别以为他们考个什么大学就了不起,四年后还不得从头再来,就算是能找 个好工作到头来也挣不了几个钱。”张雨顺继续说。 “上大学对你我是没什么,可我们这个地方封闭落后,即使有再多的钱恐怕 也没什么意思,就像你说的,有多少大学生是自愿回来的,恐怕到时候——” “那我们就把我们这个地方弄好,让那些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哭着喊着 要来我们这儿。”张雨顺没等栗超说完就抢着说,他举着右手,脸上竟显出几分 的豪气来。 “栗超,这话说回来,顾水莲也是凡间女子,也恐怕很难抵御城市诱惑,你 可得真抓点紧啊。哎,栗超,我让你开开眼,以前不好意思,现在你也算是红尘 中人了吧。” “什么?” “看看你就知道了,就算是给你上上课吧。”张雨顺从电视柜里找了一张盘 放进VCD 机里,电视很快出现了画面,栗超的眼睛再也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