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沧桑桑干河小城故事多第十二章噩梦 顾水莲昨夜作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掉了一颗牙齿,夜里三点多就醒来了,去 了一趟洗手间就再没睡着。顾水莲想妈妈,想哥哥,想亮亮,就连泼嘴的嫂子也 想出几分可爱来。 中午,顾水莲在食堂看到李靖的时候竟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李靖端着饭盒 坐到了水莲的身边。 “水莲,你哪天走?” “明天上午还有一门课要考,我想明天晚上就走。” “想家了?”李靖优雅地把白米用小勺送到嘴里,他在逗水莲却故意装得很 自然的样子。 “想,想,想死了。” “恐怕另有原因吧?” “别逗了,我真的是想家。”顾水莲知道李靖又拿她开玩笑。 “后天我爸单位有车来,一起走吧。”李靖吃饭慢,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 “明天上午我们就考完了,我不能再等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特别想家 。” 水莲的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她看向了窗外,窗外的老柳树在寒风中颤抖着枯瘦 的枝条。 “那就打个电话。” “很快就能回家了,我想给我妈一个惊喜。”顾水莲含着泪看着李靖凄凄地 笑了。 “水莲,你和我姐长得真像,尤其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同学还说我和你有点像呢。”顾水莲用手指揩掉了眼中的泪。 “我有那么好看吗?我回去得好好照照镜子。” “你回去照吧,我先走了,下午还要考试。” “那明天晚上我送你去车站。”李靖抬头望着站起来欲走的水莲急忙说。 “好啊,明天见。” “水莲,你哥刚打电话过来,你妈病了,住医院了。”顾水莲刚进宿舍的门, 杨阳就急急地对她说。 “我的梦应验了。”顾水莲怔怔地坐在床边。 “听你哥的口气,你妈好像病得很重的,水莲,怎么办呀?”殷勤挨着水莲 坐下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一瞬间顾水莲彻底清醒了过来,昨夜的梦,今天上午的混乱,这都是预兆, 妈妈住院了,妈妈如果不是病得很厉害决不会住院的,妈妈得的是什么病?水莲 走的时候妈妈还好好的,怎么会生病了呢? “水莲?”顾水莲如梦初醒,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杨阳。 “水莲,你怎么办呀?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都要考试?”殷勤把水莲的手握 得更紧了。 怎么办?如果乘今晚的火车,水莲明天上午才可以到家,而现在水莲恨不得 马上飞回家去,妈妈生病了,妈妈一定在等着她回去。顾水莲想到能帮她的第一 个人就是栗超,她忽地站起爬上了她的床,把殷勤惊吓得不小。 “水莲,你要干吗? ” “我找一个电话号码,在我的日记本里。” 栗超给过顾水莲一个手机电话,但水莲只是随便记在了一张纸条上,好像夹 在日记本里。栗超经常打电话过来,顾水莲以为自己是永远不会用到那个电话的。 “找到了,找到了。”顾水莲跪在床上说。 “找到什么了?”杨阳和殷勤两人都抬头望着床上的水莲。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我现在就给栗超打电话。” “用我的卡。”杨阳和殷勤知道水莲没有电话卡,都急忙去找自己的卡,水 莲从床上下来,杨阳几乎是从水莲手里抢过那个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顾水莲 站在杨阳的身边焦急万分地看着杨阳拨电话。 “通了。”杨阳给了顾水莲电话听筒。 “栗超,是我,我妈病了,我想回家。”顾水莲的眼泪滑过面颊,落在黄色 的丝棉大衣上。 “水莲,你别着急,告诉我住哪个医院,我先去看看,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不好?”电话那头栗超也急急地说。 “好吧,县医院,是吗?”水莲满脸泪水疑惑地看向杨阳。 “县医院,就是这么说的吧?”杨阳说着又看向殷勤,殷勤接的电话,但殷 勤忘记问了是哪个医院。 “县医院,应该就是城南那个。”顾水莲等着栗超的反应。 “我现在就去,你等我电话吧。”栗超在院子里正好看到厂里的技术员小刘 骑摩托车过来,就关了手机,不由分说坐到了小刘身后说,“去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