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沧桑桑干河小城故事多第十七章县城李家 李梅看到有人来找父亲就把孩子从父亲的怀里抱过来,李局长没有起身,冷 冷地看着客人把两箱水果和一桶食用油放在了墙旮旯里。 “李局长,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我大舅子,他们村的那个小学每年的升学 率都是最高的,去年村里还有一个女孩考上了大学。” “都坐吧。”县教育局的李局长递给他们一人一支香烟,李秘书慌忙从口袋 里掏出打火机,先给局长点着,再是他的大舅哥。 “是哪个村的?”烟雾从李局长的鼻子徐徐而出。 “沙河村”点烟的李秘书连忙说,他大舅哥反应慢了一些,反应过来后才不 住地点头。 “沙河村,双井乡?” “没错,就是双井乡的沙河村,听老人们讲,您原来还是咱村的小学校长呢。” 李秘书看到局长的表情不大自然,就瞪了一眼他大舅哥,不让他再往下说。 “快过去二十年了,”李局长在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 李秘书看到局长很怀旧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 “有个叫柱柱的现在还在村里吗?”李局长看着自己嘴里吐出的烟雾。 “您说的是村西顾天柱大哥吧,顾水莲就是他妹妹,去年考上的大学,哎, 年前他妈也,唉,这大过年,就不说了。” “水莲妈怎么了?”李靖突然从里屋出来,倒把坐在客厅的三个人下了一大 跳。 “哦,这是我儿子,”李局长一边弹烟灰一边说,“你认识这个顾水莲?” “怎么不认识,她和我是一个大学的,她妈怎么啦?” “年前,她妈过世了,没东没西的,村里给拨了点救济款才把丧事办了。” “不是只是说病了吗?怎么会死呢?” “村里的人几年也不看一次病,说病了就离死不远了。”李秘书的大舅哥无 奈地说。 “爸,您们坐,我给栗超打个电话去,栗超肯定知道这事。” “栗超也认识这个女孩?”李局长紧张地定定地看着儿子的嘴唇。 “还是栗超去学校接得她,他们是朋友。”李靖看到父亲怔怔地样子又说。 “什么样的朋友,你是说他们在谈恋爱? ” “应该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什么应不应该的. ”李局长无端地对儿子发起了火。 “好好,算我多嘴。”李靖一掀门帘进了里屋,李局长好像有一些不安的样 子,李秘书看了他大舅哥一眼说,“李局长,我们也该走了”,李秘书的大舅哥 马上接着说,“您看,我的事让您费心了。” “噢,这个你们放心吧,这个事呢,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每年就那么几 个指标,竞争相当激烈,这你们都知道吧,到时候再多跑跑。”李局长的这些话 完全是习惯性地说出来的。 “您放心,您放心”李秘书一边出门一边说,“别出来了,别出来,挺冷的。” “柱柱兄弟几个? ”李局长不动声色地问那位正在开自行车锁的大舅哥。 “就他们兄妹俩。” 李局长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他讪讪地准备回屋,顶头遇到了女儿 抱着孩子出来了。 “爸,我回去了,小溪和姥爷再见。” “吃了晚饭再回吧。”李局长拉了拉小外孙女的手。 “回吧,回去能睡一会。” “早点回吧,趁天还暖和。”李梅妈也随着李梅也出了屋门,“梅梅,拿桶 油吧?” “不要,又不是天天喝油,上次拿的还在那儿搁着呢” “妈妈,小耗子爱喝油。” “你这个小东西,爸,你听见了吗,小溪说小耗子爱喝油,爸,您没事吧? 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事,躺一会就好了。” “这些送礼的也不挑个时候,大中午的闹得谁都没睡成,爸,要不打电话叫 三明过来带您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你快回吧。” “李靖,干啥呢,你也不给爸看看?”李梅冲着李靖的房间喊。 “别大惊小怪的,他懂得啥呀,梅梅,你等等,我给你装点鸡蛋。”李梅妈 又忙不颠颠地去了西小房。 “妈,不用了,明天我就过来了。” “那好,明儿天暖和了再过来,别把我们的小宝冻着了。” “爸,我走了。” 李局长疲惫地冲女儿挥挥手就自己回到了屋里。 “这天,说热就热,看我这一身的汗”李梅妈脱下大红毛衣,露出了里边的 黑色羊毛衫,“我得睡一会,这一中午让小溪闹腾得,你也去睡一会儿吧。”李 梅妈没听见回音,回头一看丈夫早已不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