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真情杏林外真相桑梓隐第八章我的父亲 留香饭店是一座两层楼的仿古建筑,在县城的东南,三环路边,饭店的前面 就是玉米地,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饭店前不大的空地上已停满了车。 饭店里的空间不算大,但高朋满座,喧闹异常。在大厅靠东侧的位置,县教 育局局长李国栋的一家正吃团圆饭,儿子李靖坐在父亲的身边,女儿李梅坐在母 亲的身边,在李靖李梅之间是李国栋大女婿韩三明,他们的女儿小溪好像对饭菜 没有兴趣,趴在他爸爸的肩头东张西望。 “梅梅,你快点吃,小溪,过来找姥姥来”李梅妈看到女婿抱着孩子不能吃 饭,女儿却是若无其事,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妈我抱着吧,您吃吧。”三平把女儿到在另一个肩膀上。 “我说在家里吃吧,你们都不听我的,拿回家还不一样嘛,弄得孩子吃不吃 玩不能玩。” “好了好了,已经来了别叨叨了,李靖给你姐夫倒酒,李梅快吃,吃完抱孩 子,”李国栋看着女儿说。 李国栋今天很高兴,他对自己和家庭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怕了一辈子老婆, 但老婆没有错,对他对孩子都是尽职尽责,论财富在这县城里他算不上,但论孩 子的出息也算有名的了。女儿女婿都是教师,儿子学了中医,很快也就要毕业了, 孩子们个个有出息老伴是功不可没,今天老伴过生日还是他倡导在外面吃饭的。 “姐你少吃点吧,晚上吃那么多要发胖的。”李靖又在逗李梅,他们两个在 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的说话方式。 “太好吃了,明天再减吧,我要像你就好了,吃多少也不长膘。” “好了好了,快吃吧,都当妈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李梅妈边说边给女婿面 前的小碟子里夹菜。 “姐夫,我和你喝一杯。”李靖端起酒杯。 “来”韩三明很痛快地干了,“你姐说你准备考研究生。”三明放下酒杯也 没有吃菜,三明是寒门子弟,在这个家里他总是放不开。 “我说你趁爸现在还能说上话还不赶紧找个好单位,考什么研,现在的研究 生一点都不值钱。”李梅抢着说。 “姐夫,我想过,”李靖没有理会他姐姐,“就算是找个好医院,不也一样 上班、下班,没事就结婚,后来就是养孩子,再就是评职称,医师、副主任医师、 做到主任医师的时候已经是满头白发了,想到底真没意思。” “当医生不都是这样吗?”李国栋不满意儿子的话。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将来干什么,只有再看看了,所以决定考研了。” “你先考吧,考不上再说,两手准备。”李局长放下碗筷正襟危坐,他看到 他对面的吃客都扭着头向门口看,他也扭身向门口看去,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 儿子就从他的眼前一晃跑了出去。 李国栋现在看清了,李靖是在和顾水莲说话,水莲回来了,李国栋的心一下 沉到了底。 “妈,李靖怎么认识她?”李梅看到的是刘璐。 “谁呀,我都不认的,同学吧?”李梅妈恍惚地说。 “哪是同学,那不就是蒜王的小老婆吗,在辽代街开鞋店。” “别瞎说,李靖是和她旁边的那个女孩说话”韩三明看到老丈人的脸霎时变 得雪白以为是在生李靖的气,赶紧制止了李梅。 “我说让你们近包间吧,你们都不听我的,见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快吃吧, 吃完走。”李梅没好气地抱过了女儿。 顾水莲和刘璐坐在靠窗户的一个位置,靠窗户的是一溜小方桌。顾水莲看着 李靖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也看到了李靖的父亲,因为上次在学校的食堂见过, 顾水莲对李国栋微微一笑。 “水莲,你认识他们?” “是呀,他是栗超的表哥,和我在一个学校。” “他爸爸可是咱县的教育局局长”。 “我听栗超说过。” “你知道,人们叫他什么吗,‘一锅炖’” “什么,‘一锅炖’我可没听说过。” “他本来叫李国栋,因为办事老爱活稀泥,人们就叫他‘一锅炖’。” “李国栋,”顾水莲喃喃自语,不禁向大厅的东侧看过去,正好遇上李国栋 的目光,顾水莲好像被电击了一样镇住了。 “两位小姐清点菜。”一个清秀的男服务生走过来地上了菜单,刘璐接过菜 单说,“告诉你们老板有贵客临门。” “我们老板不在。” “你们老板是太小气了,哎水莲,你来点,水莲,怎么了,我跟你说话呢!” “噢,没事,你点吧。”要镇静,顾水莲暗暗对自己说,或许只是重名重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水莲,吃苦菜吗?又下火又减肥。”刘璐敲了一下水莲的胳臂。 “啊啊,好的,”水莲木然地点点头,天哪,栗超,如果真是那样,栗超不 就是我的表哥了?天哪,不会的,不会的! 顾水莲机械地吃着饭,李家一家很快就走了,饭店里的喧闹对于顾水莲来说 好像是在演一出舞台剧。 顾水莲在刘璐家一夜没睡,她设想着她身世的种种可能性,她是听说过妈妈 曾给学校的老师做过饭,那么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那他一定是去过自己的村子! 李靖从未和她谈起过他的父亲,可是想知道的话也不难,水莲可以去问一问 李靖,但怎么做才能够不露痕迹?顾水莲想了很多种方案,最后他还是决定通过 栗超去了解。顾水莲决定天亮后就和栗超一起去找李靖,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 大睁着眼睛盯着窗户,单等着天亮。 顾水莲生平第一次这样慎重地考虑一件事,顾水莲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 事是必须自己独自承担,并且她决定,如果李国栋真是她的父亲,她绝不能对栗 超说出实情,一切等到栗超考上大学再说吧! 顾水莲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父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概念,她想不出 有一个父亲对她有什么好处,现在她最关注的是她与栗超能不能继续他们的恋情。 另外,顾水莲没有想到的是李国栋也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