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媚的午后,欧阳菡静约了乐乐一起去咖啡厅喝下午茶。 “乐乐,其实叫你出来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嗯。”乐乐心里是清楚的。 欧阳菡静聊着她的新书,她在征求乐乐这个读者的意见。乐乐在一旁听得津津 乐道,她喜欢欧阳菡静笔下的那些故事,唯美略带哀伤,却荡气回肠,让人欣赏。 欧阳菡静搅动着一杯曼特宁咖啡,说:“乐乐,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一 个男人爱上另外一个女人了,会原谅那个男人吗?” “为什么不呢?人的心是捆绑不住的。如果已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强求他留在你 身边。选择原谅或许是唯一的出路,你既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自己再爱的可能。” 乐乐一改往日在欧阳菡静面前的活泼开朗,深沉的说。乐乐这番话说的是自己,她 会原谅闵桓。 “难道心中不会留眷恋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道理我们明明就已经懂得,也 明明承认了千万种的不可能,到最后却伤的还是自己。” “菡静,其实,在女人的爱情世界里,终究没有爱多爱少,也就无所谓伤与不 伤。或许原谅之后带着孤独寂寞和痛楚,但,那是唯一对自己好一点的抉择。连加 菲猫都知道‘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我们呢? “也许你说得对。就如一场飓风暴雨过后,高抬起头,大步向前走,谁又会知 道你曾为爱受伤。乐乐,像你这么好的女孩会幸福的,你的Mr Right说不定就在你 转头对过去说完拜拜之后就出现呢。”欧阳菡静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回答。 王子和公主的童话,在乐乐和闵桓身上没有了结局,因为那只是童话。现在, 欧阳菡静笔下的故事结局等待菡静去抒写,谁也不知道故事的最后是悲剧还是喜剧, 连乐乐也没猜中。 “菡静,我希望你那本书写完之后第一个给我看结局。” “好啊。我答应你,你将会是第一个看到故事结局的人。”欧阳菡静爽快的答 应了。 两个女人,在一片咖啡氤氲的香气中,沉浸在欧阳菡静的小说故事情节里。整 个下午,有感伤也有喜悦,人的心情就是如此复杂。 欧阳菡静因出版社的急事走了之后,乐乐一个人回家。乐乐的心情如同这个明 媚的午后一般绚烂明亮,所有的心结会慢慢的打开,就像所有的不原谅会慢慢的原 谅和接受。她鼓起勇气拨通了闵桓的电话,她是要去与他同居的公寓收拾自己的行 李,彻彻底底的让出女主人的位置。 闵桓在公寓里等乐乐,乐乐已经很久没有回这里了。自从闵桓分手后,她就再 也没有勇气回来收拾她的行李,她怕极了,她怕自己回去之后承受不起过去回忆的 重量,她内心是脆弱的。但,她现在不会有这些顾虑了,该面对的依然要面对。 “乐乐,你来了。最近好吗?”闵桓站在门口看见乐乐出现在他眼前说。 “嗯。”乐乐说着进了房间收拾自己的衣物和用品。 闵桓想过去帮忙却被乐乐拒绝了。他只好站在门口看着乐乐弯腰弓背的打理一 箱又一箱的东西,没有作声。他觉得自己欠乐乐许多,是补偿不了的。 “乐乐,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在所有女人看来很厚颜无耻的问题,但闵桓 却很平静的说出口,他不想伤害乐乐,所以还想做回朋友。 乐乐没有回答。女人心软一点也不假,当鼓起勇气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那 个人还想和你做普通朋友,她答应不答应都是错。 乐乐在趁晓彤下班之前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她再也不会回去那个 地方了,或许再也不会见闵桓和晓彤了。 临走前,闵桓对乐乐说了三个字——对不起。爱情来来去去不过这三个字。这 一次,乐乐不再如从前一般争吵着、喧闹着,她安静的离开了。 乐乐透过后视镜里看见晓彤大箱小箱的东西摆放在公寓楼下,真该走了,这里 不再是她和闵桓两个人的家了。乐乐不再想闵桓和晓彤是什么时候对上眼的,也不 去想闵桓为什么能下如此大的狠心对她放手。这些,都不重要了。 “蔡姨,你和安叔都还好吗?”乐乐在车上的时候打了通电话给正暂住在SOHO 公寓的安颐然父母。 “嗯,好,都好。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蔡姨。晚上有个应酬,有空我再去看您们吧。” “诶,好。” “对了,蔡姨,颐然打电话回了吗?” “哦,下午打了个。她说她在那边很好,不用担心她,她还问起你呢。” “嗯,那我就放心了。成,那蔡姨,咱们改天见。” 电话挂了之后,乐乐便直接回了旅行社。 安颐然的母亲在电话旁伫立了一会儿,她拿起桌边那张红色号码牌,心中遥念 的颐然一个人在那儿也不知道好不好。才不过离开几天,这心里边儿想着想着也会 难受,安颐然这孩子从小就是倔强独立,谁也改变不了她铁定的决定。 安颐然母亲手中拿着这张红色的号码牌,愣神良久。MOMO娇嗔窝在她的脚边, 舔着她的裤脚边儿。 “叮咚……” “叮咚……” “来了,来了。”安颐然母亲放下手中的号码牌在茶几去了开门。 门口站的是沈卓羲,一身邻家大男孩的装扮。 “是卓羲啊,快进来吧。” 沈卓羲进来了,说:“阿姨,我是来道别的,明天我要搬走了。” “孩子啊,怎么这么突然?” “之前就住在公司,搬回以前的公寓,这样上班会近些。” 安颐然母亲热情的让沈卓羲呆会再走,她正熬着一锅莲藕汤,想让他尝尝。沈 卓羲几番推辞之后,在客厅坐了下来。安颐然的母亲进了厨房端汤,沈卓羲不经意 的瞥见那张红色心形的号码牌,不禁意外和惊喜。 “这怎么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号码牌?”沈卓羲心中充满疑问。他拿起来看了 看,的确是和他的一模一样,底色是红色,号码牌上的数字也是“6 ”,背后的图 也是德克贝旭里的小王子。 “卓羲,来,来,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安颐然母亲从厨房端了一碗汤过来。 沈卓羲缓过神,接过安颐然母亲手中的汤。 “小心,小心,小心烫。”安颐然母亲像一位慈祥和蔼的母亲说,她看出来沈 卓羲对号码牌的疑问,“听乐乐说,那是一个卖花的小女孩送给颐然的,她还真保 留到现在。” 沈卓羲一听,嘴里被狠狠的烫了一下,他忘记吹下汤再喝。原来,原来他们号 码牌是同一个女孩给的,难怪那天在地铁他们拿着同一束玫瑰花,难怪那天安颐然 在他车上对那张号码牌情有独钟…… “这家伙,一向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还保留到现在。”沈卓羲笑着说。 “卓羲啊,其实,颐然这孩子,看上去对姐妹朋友很侠女仗义,也常常跌跌撞 撞的,可有时候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她小时候玩过的一些小东西至今还留着不舍得 扔掉。” 沈卓羲静静的聆听着,仿佛周围都是安颐然的空气,令他闪躲不及,仿佛他的 呼吸来自于安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