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玉容寂寞泪阑干(2) 我咬了咬牙,慢慢地挨了过去,却被他一手拉下,跌进他的怀里。春凳上虽 铺了锦缎,却依然坚硬无比。他在我耳边吐气,“你既出身于尚宫局,自是知道 这是什么东西。民间的夫妻以此为床,到了晚上,把这东西搬了出去,无论是桂 花树下也好,池塘边也好,都可以随心所欲。”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惊慌的——未经人事的人第一次却被人毫不痛惜地 如此对待,的确是应该惊慌的。我暗暗咬了下嘴唇,感觉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手指轻巧地解开了胸前的布扣,在我身上揉捏挤压,毫不怜悯,让我痛呼出声。 这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装出痛的表情,还是真的害怕起来。我不敢望他, 只感觉那双手在我身上周围点火,浑身像起了火苗,却又是那样的疼痛。我缩起 了身子,想躲避他的进攻。 他低低地笑了,手却依旧未停,道:“宁选侍,怎么办呢?如果你不受恩宠, 你在宫里头活不过半个月。” 他一语道破我的处境。为了当上尚宫,我得罪了太多的人。在朝廷,我无外 家保护,如果没有皇上的恩宠,那些人会立刻下手。而因为被他充为妃嫔,又让 太后对我恨之入骨。太后宫内羽翼已除,但宫外势力仍然蠢蠢欲动。 他原就知道,在太后宫里我求速死,只不过在做戏。他早已认定,我害怕死。 我脸上却既羞且怒,“皇上,你想要我的命,便拿了去吧!” 显然这个表情愉悦了他,他动作更快,身上的薄纱刺啦一声被撕为两半,我 被他粗鲁地放在春凳之上,坚硬的春凳硌得我背部的骨头生痛。我徒劳地想撑起 身来,却感觉手上一紧,双手被他用两半薄纱分别捆在了春凳的凳脚上。双手反 转,手腕以及肩关节之处隐隐作痛。我又听见了薄纱撕裂的声音,我知道,我已 是全身赤祼。 刺眼的烛光从青玉云纹灯上洒下了来,我只感觉一片灯影,侧过头去,却见 墙边有一面极大的镜子,把我的狼狈全映了出来。长窄的春凳上面,雪白的肌肤, 披散的长发,苍白的脸,还有缚住双手的凳角的薄纱。我仿佛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被去了鱼鳞、鱼皮,露出里面惨白的肌肤。 这个时候,我不必装也知道我的脸布满了委屈害怕。我不知道这种表情是不 是刺激到了他,他哼了一声。 瞬间,激痛忽地从下直渗到全身,我痛得几乎以为命不久矣,不由自主地挣 扎,直至双手握住了春凳一角。我不再望向镜子,把那触目的狼狈抛在脑后,心 想,我一定要忍下去,他需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只要我能在宫里活下去。娘 亲说过,死很容易,最难的,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地活着。 他是皇上,他宠幸我,是他的恩泽,有多少女人渴望这一点呢。虽这么想着, 却一点儿也减轻不了他加诸我身上的痛楚。 我只有想,这是他对我的折磨。我原应该想得到才对。我犯下那么大的错, 他怎么会不处罚我?如果这就是他对我的处罚,那便是我应得的,我还应该感谢 他,只因这处罚太轻了。 虽然痛得几欲昏了过去,从心底,我却偷偷笑了。 难道不是吗?这处罚也太轻了。 不知道他折腾了多久,我只感觉时间过得漫长无比。他终于离了我的身子, 却依然让我赤身裸体地躺在春凳之上,双手依旧被缚着。凉风穿过重重的纱帷抚 着我的皮肤,良久,我才缩了缩僵直的双脚,挣扎着想解开缚在长凳上的轻纱。 幸而那薄纱经过我的挣扎,已然松脱。我从春凳上坐起身来,望见自己满身 的狼狈,大腿之上有血迹蜿蜒而下,胸口有青紫的手印。 我缓缓地坐了起来,却找不到一件可以穿的衣服掩饰我的狼狈。就算这一切 不是我所求,我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绝不能传了出去——如传了出去,我的 日子会更加难过。只要他不说,旁人只以为我是他册封的选侍,册封当天就被宠 幸了。这会给人一种印象:也许,她能从太后一党中全身而退,反被封于选侍, 是因为皇上对她真的有…… 天威难测,能测的,只是一些表象。或许我能利用这些表面现象,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