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的女人 早晨8 点。 夏远从宝马车中走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这 样的情景可以出现在小区里,可以出现在大街上,可以出现在公共汽车里,可以出 现在很多地方,但就是不可以出现在证券交易厅里。 证券交易厅里,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孩子,那种视觉吸引 力,简直可以和股市崩盘相媲美了。 所以夏远只有尽他最快的速度,走进3 号大户室。 出乎他的意料,沈进不在大户室里,连三个操盘手也没了踪影,屋子里只坐着 一个女人,朱笛。 她看见夏远怀中的孩子,也是同样的惊讶,随即打招呼道:“你好,夏先生。” 夏远看了看空空的房间,问道:“进三少呢? 朱笛道:“三少去了上海。” 夏远道:“那另外的操盘手呢?” 朱笛道:“三少给他们放了假,三少说,有夏先生一个人在,其他的操盘手是 多余的。” 夏远看了看怀里在睡觉的孩子,皱了皱眉头,歪嘴苦笑一下,问道:“那进三 少什么时候能回来?” 朱笛回答道:“这个三少没有说,他只说等夏先生做完这只股票,他或许就会 回来了。” 朱笛又拿出一叠文件,接着说道:“这些是林梅股份过去所有的操盘记录,和 详细的分析资料,三少说一切由夏先生自己决定该怎么操作。我负责帮助夏先生你 监视操作过程中的异常状况。” 夏远道:“这个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解决。” 朱笛又问道:“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夏远指了指怀里的孩子,说道:“喂奶。” 女人都有奶,这个谁都知道。可是让一个只有奶,没有奶水的女人怎么喂奶? 朱笛虽然年纪比夏远大,还是不禁羞红了脸。 让一个美女羞红脸,无论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会觉得是件有趣的事。所以夏 远笑了:“不是用你的奶喂奶,是让你喂奶。” 夏远从包里拿出一个奶瓶,朱笛无奈地接过了孩子。 夏远看完了操盘资料,同时打开三台电脑,静静地等待着股市开盘。 朱笛问道:“你看完资料了?” 夏远道:“是的。” 朱笛问:“你打算好准备怎么做了?” 夏远道:“边做边打算。” 朱笛不由地皱了下蛾眉,道:“三少说今天可以把股价拉上去了。” 夏远不屑地笑了笑,道:“我猜想,这句话一定是三少要你试探我的,他试探 我自己的想法是否容易受到他人想法的干扰吧?我只知道今天把股价拉上去,那是 三流操盘手常做的事。” 朱笛笑着说:“三少的眼光每次都是那么准,他说你不会按他说的去做,果然 没有错。” 夏远笑着道:“三少是不是还说了,如果我真按他说的做了,那你就直接把我 哄出去,不用再看我下面的表现了?” 朱笛笑了起来,并不回答。 夏远又问道:“等我把这只股票做完了,三少就会回来了,是这样吗?” 朱笛道:“没错。” 夏远道:“那看来我还得等两个星期才能见到他了。” 朱笛不禁笑起来,道:“你看过资料就应该知道,这次三少的庄做得有多大, 我从没见过哪个操盘手能把这样的股票,两个星期里做完的。” 夏远问道:“你今年多大?” 朱笛道:“26. ” 夏远悠闲地道:“就算你只有26岁——” 朱笛急忙打断道:“你为什么要说就算我只有26岁?” 夏远笑着道:“女人报年龄时一般至少会打九折的。” 朱笛瞪了他一眼。夏远接着笑着说:“就算你只有26岁,你才见过几个操盘手 呀,操盘的水平是无极限的,你没见过的并不表示不会发生,或许这次你就能见到 了。” 朱笛露出一点也不相信的表情。 9 点30分,开盘了。朱笛可以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夏远动作速度这么快的 操盘手。三台电脑的鼠标和键盘都放在他手里,他轮换翻阅着电脑里的图片,一张 张买单、卖单像雪花一样落下来。朱笛还没看清,就已经翻过去了。 朱笛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夏远笑了笑,反问道:“你看得懂我在干什么吗?” 朱笛摇了摇头,道:“看不懂。” 夏远点点头,道:“很好。” 朱笛茫然问道:“很好?好在哪了?” 夏远笑着道:“好就好在你看不懂我在干什么,我也看不懂我在干什么。” 朱笛“哈”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吃惊地说道:“原来,原来你根本不懂做股票, 你现在用三少的钱和股票乱操作,满足自己好奇心?” 夏远摇摇头,笑着道:“你不懂的。” 朱笛纳闷道:“那你说。” 夏远道:“今天我只是通过这样操作,来试试散户们的反应,让我对这个股票 有个感性的理解。这叫投石问路。其实许多时候,庄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不懂就不要看,想不通就不要想。可是散户们不会这 么做,他们看不懂的偏要看,想不通的还要想,总是动着脑筋琢磨庄家的心思。庄 家的心思又岂会被散户给看透?庄家做的永远和散户相反,只是总是后发先至而已。” 朱笛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 夏远笑着说:“还有一点,听不懂的时候,就不要问。” 可是朱笛还是要问,谁让她是个女人。女人从远古以来,一直是最好奇,也最 好问的动物。你要让一个女人不发问,唯一的办法就是封上她的嘴巴。可是朱笛的 嘴巴没有被封起来,所以她还是要问:“你以前做过操盘手吗?” 夏远道:“我一直是个学生。” 朱笛问:“那你为什么会操盘?” 夏远道:“人从没做过的事就未必不会做。就像男女的第一次,难道什么也不 会吗?呵呵。这个问题你问进三少,他一定会想明白的。哦,对了,孩子又哭了, 你快去给他喂点奶吧,或者,或者他哭是因为尿裤子了。” 孩子真的是尿裤子了,朱笛只有无可奈何地从孩子裤裆里拿出湿淋淋的尿不湿, 拿了一大把纸巾给孩子擦干净。 夏远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和进三少生个孩子?” 朱笛突然变得很专注地擦孩子屁股了,可她的嘴角显然荡漾起迷人的笑容。 夏远笑道:“要做三少的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他的笑容里似乎包容 了许多东西,悲哀,或者是同情?朱笛看不懂。 许多时候男人的笑,女人恐怕永远也看不懂……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