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认识杰纯属偶然和迫于无奈。 那是二年前一个海风徐徐、光明媚的傍晚,一个好得无可挑剔的足球之晚!我 在球场上奔跑了半个小时仍觉得精力充沛。建哥一记绝妙的脚后跟传球。球从不可 思议的角度滚到我的脚下。我停好球后半秒钟,调整好方向,带球奋力奔跑,甩掉 追者,连耍假动作,摆脱阻者,如入无人之境带球至禁区前沿,来一记畅快的起脚。 啊,用力大了一点点。球越过球门,飞过跑道,划出一条圆滑的曲线,落在八 十米远的跑道上,刚好命中杰的中间部位。杰双手捂住受伤部位像只袋鼠直上直下 跳个不停。我跑过去连声说对不起。 “你他妈的想绝后呀? ”杰的脸完全被痛苦扭曲了,“就不能射偏一点吗? ” “对不起! 我不是有心的。” “对不起值多少钱呀? 你给我踢一脚看看? ”杰加多一句,“幸好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还得了? ”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愣愣地看着他。杰来回走四步,跳三下,深呼吸 一下。看样子他的痛苦减轻了许多。 “你好点了没有? ” 杰不答,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突然说:“走,喝酒去。” “哦,你好了。那你去吧,我回去踢足球。” “什么你去吧? 你听不明白吗? 我要你陪我去喝酒!这算你道歉的诚意。”杰 说,“我请客。” 我看着那双闪灵的眸子,一下子被他搞糊涂了,世上哪有被人打后还请对方喝 酒的人?我没有听错,的的确确是他要我陪他去喝酒。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撒慌。 我无比留恋的看了足球一眼,随他而去。 结果,我们成了好朋友,不打折扣的好朋友! ※当晚,杰喝得酩酊大醉。他从 八点钟开始喝,一直喝至午夜十二时整。开始他是慢慢的自斟自饮,低头不停地嚼 着花生米。到后来喉咙似乎涨了一倍,如灌白开水似的往肚子里灌啤酒。我料想不 到世间有如此好酒量的人,不由对刚认识的兄台产生几分敬意。 杰从踏入酒吧开始就无说话的欲望,多是低着头旋转一只空瓶子,我和他答了 几次话都不成功。他头都不抬一下,似乎忙得连瞟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起先我有 几分纳闷,想他或许遇上人生重大变故什么的,以至情绪低落,借酒消愁。于是我 从丧亲丧友、被人遗弃、遗弃她人想到成绩不好,终无法定下结果,不久就厌烦了, 弃之一旁。心想,既然有人请客,权当是一次奇遇好了。他无絮絮不止的话要说, 我反而落得自在。 到九时许,我感到肚子饿了,才记起还没吃晚饭。我问杰是否要些东西来填填 肚子。他摇摇头,说尽管自便好了。我招来女侍应问有没有桂林粉供应。她歉意一 笑,说隔壁有一间。我起身推开玻璃门走出去,见果然有一间。因为晚间的缘故, 店里颇为清净,仅有两名学生打扮的女生。约二十岁的小店主轻盈站起,同时脸上 习惯性地泛起职业性笑容,问有什么可以帮忙。我要了两份桂林粉和绿豆糖水,打 包回酒吧。 我再次问杰要不要来一点。他沉默不语。于是我不客气了,把所有的东西一扫 而光。 到十时许,我看着杰涣散的眼神,不禁想:或许他现在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也不 足为奇。想到这里,我有些不悦了,毕竟被人当成毫无用处的装饰物摆在一旁还是 第一次。球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此呆呆地做傻瓜呢?况且今晚还有英超劲旅阿 森纳主场迎战死对头曼联的精彩赛事。这简直是火星撞地球,错过了实在可惜。快 十一时时,我知道自己来此的作用了。杰再醉得尝能分得清袜子应穿在左脚还是右 脚时,吩咐我帮他找个能睡觉的地方。我猛然记起,十一时三十分后就不能回宿舍 了--在醉醺醺时碰到校警或领导什么的,记大过是少不了的。 十二时,我用杰的钱付罢帐,半扶半拖胡话连篇的他去找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