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 吃过药紫苏就沉沉的睡了,一夜无梦,竟是睡到第二天巳时才醒来,感觉一身 轻松,昨天烧得很历害,没想到一碗药就好了,试着抬了抬腿,还是很痛,虏起裤 腿一看,双膝黑紫黑紫的,不过已经不麻木了,这恢复能力还真是像狗一样,紫苏 不由自嘲的笑了。 挣扎着想下床,玲儿就端了碗药过,见她要起来,忙说道:“紫苏姐姐,少爷 说你病了,今儿个就休息,别起了。” “哦。”紫苏懒懒的答道,可以不起啊,也好,前世她最想的生活就是睡觉睡 到自然醒,到了这里后,天天起得比鸡还早,好久没这么睡过懒觉了,病了好啊, 昨天还吃到桂芋酥,嗯,想着她就觉得肚子饿。 玲儿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手里端着药和一碟桂芋酥过来,“少爷说了,紫苏 姐姐你喝了药就才能吃点心。” 紫苏无奈,捏着一鼻子一口就把药灌了下去,眼巴巴地瞅着那碟点心,玲儿笑 了笑,又端来一碗粥递给她,“少爷还说了,你昨天是风寒,得喝碗粥暖暖胃,喝 完了粥才能吃点心。” 喝完粥后,紫苏惬意地吃着点心,玲儿掀开她床上的被子,她吓了一跳,“玲 儿你干嘛?” 玲儿将她的腿从被子里搬出来,卷起她的裤管,又拿出盒药来往膝盖上涂, “少爷说了,你的膝盖定是跪伤了,擦活血的药按摩,不然会留下病根的。”说着 就给她揉了起来。 紫苏终于反应过来,突然坐直身子问玲儿,“少爷昨晚不是睡在少奶奶房里么? 他卯正就要上朝,哪里有时间来吩附你这些?” 玲儿停下手,一脸愤愤不平的,语气酸酸的,“紫苏姐姐你真是的,少爷寅时 没到就过来了,坐你床边好一阵,你睡得死死的,连他给你盖了被子你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少爷早上吩附我的,连这桂芋酥也是少爷特地今早让墨书买了送回来的, 少爷对你可真好,你该惹少爷生气的。” 是这样吗?听了玲儿的话紫苏就觉得心里好压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 知道少爷对她有情,她只当是这么些年来日日相处久了生的些比亲情略浓的少年情 怀罢了,所以,她一直也没太当真,可如今看来,这情似乎比她想像得要浓,他只 能让她作妾,而她是不愿与人共夫的,他们都越这过各自的底线,这情只让她觉得 沉重,重得让她有些承受不起,在少爷这里,她过得一直很安宁,是她太懒,太贪 恋少爷呵护,这样下去会只会伤害少爷,得想个什么法子才好。 紫苏窝在床上想了一阵,心里就有了计较,让玲儿帮她拿了毛线来,说起这线 还是她让少爷帮着弄来的绒丝绞成的,这里也没有现成的毛线,又拿起自制的竹针, 就坐在床上编了起来。 正做着,就听到门外有声响,该是少爷回了,紫苏就想下床去,刘景枫已带着 一身湿寒走了进,看到她没有休息脸上又是一黑,紫苏赶紧放下手长针欠身就想起 来给他行礼。 “躺着吧,昨儿个晚上才发了烧,今天这又是在做什么?”说着人已走到了她 床边,拿起她刚织的东西看。 紫苏抬眸看他,已是十月天气,外面应该下了小雨,他玉冠上的发丝沾了些水 珠,线条刚毅的脸颊有些微湿,薄唇紧闭,一双凤目灿若星晨,就这样迎着她的注 视,嘴角微微上翘,紫苏只觉得有些目眩,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垂眸就见他一双手 正把玩着她织了一半的物什,他的手白晰而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紫苏情不自禁 地握上他的大手,掌心因为常练武生了茧,显得有些粗燥,右手中指间因常握笔有 些微陷,紫苏是想为少爷织双手套,虽然一直都有用手炉,可是写字时手还是会冷 的,她还想给他织件毛衣,这个时代的袄子还是太笨太臃肿,不如毛衣穿在内里灵 活温暖,还想…算了,终究是要离开他的,不能想太多了,不觉眼中一酸,泪水不 经意地就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刘景枫地手上。 刘景枫揉着毛线的手一滞,语气有些冷,“可是还为昨天罚你的事委屈?” 紫苏忙摇头:“奴婢忤逆了少爷,少爷罚奴婢是应该的。” “那是为什么哭?可是腿还疼,玲儿可有为你擦药?”见到紫苏泪流不止,紫 苏的眼泪刘景枫觉得心慌,他从没哄过人,紫苏也从没在他眼前哭过,一时不知如 何是好,一双大手就去抚她的脸,想抹去她脸上的泪滴,可怎么抹也抹不完,想起 昨天也是逼她太急了,再过两年吧,过两年紫苏大些小懂事了,他再对她好一些, 让她知道,就算她只是个姨娘,他也会只宠着她的,到那时,紫苏就不会再有那些 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想通后,他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别哭了,爷不逼你就 是了,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好好服侍爷,爷会宠你疼你让你知道,爷是不会亏待你 的,等再过两年,你再长大些再说。” 紫苏一个劲地在他怀里摇头,哭得更凶了,他说得越多越让她舍不得,少爷是 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叫她怎么舍得。 刘景枫只道她是小女孩受了委屈在撒娇,就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紫苏终于止住了哭泣,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在刘景枫身上比了比,“少,少爷, 紫苏若是制了件你从没见过的衣服送你,你会穿吗?”她抽咽着,带着浓浓的鼻音 问他。 她不顾生病在做的活计是为他么?刘景枫心里像晒到了冬日的太阳般,暖暖的, “只要是紫苏做的,爷都会穿。” 说完又看紫苏手里织了半截的圆筒子,那样简单的一个毛圈儿,看不出款式, 立马警踢地看着紫苏,“你不会让爷穿出去让人笑吧。” “当然不会,我给爷织的这衣啊,穿上只会让少爷更帅,走到街上能迷死一堆 大姑娘,还能让你的朋友们羡慕死呢。”紫苏对自己的针织可是很有自信的,前世 她就喜欢织毛衣。 说话时,紫苏抬起头,犹带泪滴的小脸上自信满满,清澈的眼睛如水洗般明亮, 这样的紫苏很让刘景枫心动,他忍不住捧住她的小脸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爷 等着穿你的给爷制的衣服,不过,今天你就先休息,身子养好来再做也不迟。”他 又嘱吩了几句才起身走了。 下午,紫苏觉得身体好多了,就起了床,刘景枫用过午饭后就让墨书备车,他 有事要出门,三小姐却来了,她只带了一丫环,主仆二人都身着男装,把正要出门 的刘景枫堵在了门口。 “景兰,你这是做什么?”刘景枫神情严肃地问道。 “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出去。”三小姐挽住刘景枫的手撒着娇说。 “胡闹,哥哥这是要出去会友,你一个大家闺秀打扮成这样,还要跟我去见外 人,这成何体统。” “所以我着了男装啊,别人不会看出来的,哥哥,听说你是要去以诗会友,小 妹我就很仰慕那些有文采又有抱负的人,也想与你们一同去切磋切磋,听说那成亲 王世子才学很高,就是哥哥你也是甘拜他的下风,小妹我很想见识下。”她拉着刘 景枫的手使劲摇着,“再说了,整日闷在这府里,我都快发霉了。” 刘景枫有还是不答应,这事要让老夫人和父亲知道肯定是会责罚他的。 三小姐学着男人的模样在他面前走起方步来,对他又是作揖又是打恭,她原本 长得柔美娇俏,就算是着男装也能看出是女子,但她一脸可怜巴巴地,样子很是好 笑,紫苏看着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喂,你笑什么?”三小姐一脸的不高兴,瞪了眼紫苏。 紫苏忙敛了笑容对刘景枫道,“少爷,您不是说约好了未正吗?再不去就晚了, 让别人久等可不好。” “景兰,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吧,仔细娘找你不到又要说你。”刘景枫抬脚就 走了,三小姐见他还是不肯带自己去,气得直跺脚,一肚子气没地撒,回头就来找 紫苏出气,“喂,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做?” 紫苏笑吟吟地看着她,“三小姐,我没做什么啊,少爷可是说好了未正的时候 去末湖的观湖楼与他那些朋友会面的,我不过提醒提醒他啊。” “你,你真是……呃,末湖的观湖楼,侍书,我们走。”三小姐原本还要骂紫 苏,突然就反应了过来,拉起她的丫环就往外走,临到门口时又回头对着紫苏调皮 地眨了下眼。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