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零 紫苏进了屋后,先对王妃行了一礼,见春梅端了碗莲子银耳羹来,忙上前接了 道:“我来吧。”春梅也没客气,碗给紫苏后自己便去扶王妃坐起一些,拿了个大 迎枕垫在王妃身后。 紫苏便端了碗站在床边,王妃昨夜在立风院创了风,受了点寒,早上起来时便 身子不舒服,就躺下歇着,这会子看紫苏神态恭谨殷勤心里很是受用,毕竟这个丫 头以后会是自己正经八百的媳妇儿,谁不喜欢晚辈孝顺啊。她拍了拍床沿,示意紫 苏坐在床边。 紫苏笑着偏身坐了,一匙一匙地喂王妃,不一会儿,一碗莲子银耳羹便吃完了, 春梅喜得眉花眼笑,暗暗感激地看了紫苏一眼,王妃最近心思重,吃得很少。 王妃吃完后,春梅又去泡了茶来,紫苏忙道:“王妃早上可喝过药了?” “一大早陈太医来看过,开了几剂药,刚吃过一碗了呢。”春梅笑着答道。 “那就别喝茶了吧,茶是解药的。”紫苏接过春梅手上的茶杯道。 春梅听了一愣,茶能解药性这还是头一回听说,王妃也是诧异地看着紫苏,一 副等着听紫苏解释的样子,紫苏自己都愣怔了,茶能解中药药性,这在前世是常识, 很多人都知道,她就这么随口一说,忘了这里很多观念与前世可不一样,怎么解释, 说茶里含茶碱,茶碱有抗药性?她们必定会问茶碱是什么,晕,她一时急了,看王 妃正好奇地看着她,便冲口道:“我很小的时候好像听哪个老中医说过。” 王妃便笑了,“既是听老中医说过,那便是不能喝了,也不渴,只是习惯了饭 后喝点茶。” 饭后喝茶也不好……可紫苏不敢再说了,人家全国都这样喝的,她可没本事改 变国人的习惯。 王妃见紫苏有些不自在,便笑着叫春梅拿来些点心果子来吃,紫苏就尝了些梅 子干肉,与王妃闲聊着,既是特意叫自己来,不会只是闲聊吧,她也不急,耐心地 等王妃开口。 果然王妃说笑一阵后,状似不经意道:“昨儿个王爷已经把你的生辰报到宗室 里去了,也报给了皇上。” 紫苏一怔,这么快,自己不过进王府才几天而已,报上去,是要自己做正妃吗? 怎么可能?自己的身份……虽然很鄙视用身份看人,可毕竟这是个封建社会啊,身 份等级森严…… 看到紫苏脸上的震惊,王妃很满意,就是要让她知道然儿的苦心和难处,以后 才会珍惜然儿,对然儿好。 “过几日,你和我去趟陆侯爵府吧,以后,你就是陆侯的女儿。”王妃又是一 记猛雷击下,紫苏终于脸色全变了,她惊得檀口微张,一副很吃惊的模样。这是要 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吧,王府权大势大,怕是多的人是抢着要做她的“父亲” 呢,不,是冷亦然的岳父,成亲王爷的亲家吧。她不由由衷地佩服起冷亦然的手段 来,亏他想得出来。 “王妃,这……这能行得通吗?”她的身份刘府是最清楚的,何况府里还有个 刘三小姐呢,她不会说出去吗?一旦皇上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王妃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些你不用管,这几天,你就在府里好好熟悉 下陆侯爷家里的情况,了解陆府的家庭结构。还有,得请个嬷嬷来教你宫里的规矩, 见过陆侯家的人后,下个月初四便是太后的千秋,我要带你进宫去。” 王妃语不惊人死不休,紫苏的脑子一时难以消化这么多信息,不过,要做冷亦 然的妻子,这些是必须要面对的吧。 紫苏忙低头应是,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这一会子话,王妃有些乏了,紫 苏便退了出来。 春梅送紫苏出来,神情很是殷勤,这位以后怕就是府里的少主子了,她再也不 敢像昨天那样给紫苏脸色看了,在王妃身边多年,人也学得溜滑了,这点眼力见儿 还是有的。 玉楼玉环见春梅对紫苏的态度很不一般,心下便很是开心,定是王妃刚才说过 什么了,要不,以春梅那高傲的性子,是不会给一个没名没份的人好脸子的。 两人也忙上来扶紫苏,紫苏很不习惯,但一想到还要学宫里的规矩呢,这王府 里的规矩就先适应适应吧。 出了梅园,紫苏便急匆匆地回了紫园,陈妈妈果然正在屋里等着,紫苏便进了 内室,陈妈妈跟在后面进来。 “昨夜头就撞伤了,流了很多血,腿脚也受了伤,倒是没有打板子,不过,王 妃不许请医用药,现在人还在知院躺着,王妃叫人看着,不许人进去,只怕是会让 她自生自灭吧。”陈妈妈小声说道。 紫苏听了不由叹了口气,又是自生自灭,在刘府时,知画也是被夏云芳扔在后 园里,任其自生自灭,自己救过她一次了,这回,还能救她吗?救了,她会悔改吗? 一时间,紫苏呆了,她不是圣母玛丽亚,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一再地手软,只 会留下祸根,王妃昨夜的话言犹在耳,可是……若不是自己知画也不会落到如此地 步吧,她来府里好几个月了,以前从没做过越矩的事情,昨夜如此豁了出去,一可 能是受人挑拨,二是有了危机感吧,是自己的到来逼得她铤而走险的,试试吧,救 不救得了不管,只是求个心安吧。 这样一想,她便起身往外走,陈妈妈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这会子见她不管不 顾地往外走,立即拉住了她,“小姐要去做什么?王妃可是下过令的,谁也不许去 看。” 是啊,自己名份还没定呢,去了,怕是也进不去吧,正烦恼着,冷亦然走了进 来。 紫苏忙迎了上去,新手帮他解风衣,冷亦然有些受宠若惊,紫苏很少主动服侍 他的…… 紫苏倒不觉得什么,她在刘府可是服侍过刘景枫三年的,这些事情她也做习惯 了,何况,这里的女人不是都要服侍丈夫的么?她突然就被丈夫两字吓到,不过几 天功夫,自己心里竟已把他当作丈夫了?手就停在冷亦然的风衣扣上。 带着清幽茉莉花香的气息,丝丝地喷在他脖子上,有点痒,但很舒服,柔弱无 骨的小手不经意就碰到了他的肌肤,很小很小的触碰,却像带了电一样的酥麻,他 的身体就有了变化了,偏她的手还停在那不动了,真要命,她对着门,娇俏的脸宠 静谧而安详,阳光洒在脸上,让她的脸更染上了一层柔媚,那粉润的红唇微张着, 像是吸了风,有点干,她便不经意地舔了下,粉红的小舌就露了出来,一股急电就 直冲冷亦然的后脑,身下胀的有点痛了,若不是一屋子的下人都在,他真想……自 己怎么越发像个没经过事的毛头小子了,冷亦然不由在心里骂道,不由握了紫苏的 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