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紫苏也觉得很奇怪,她从刘府逃出来后,是化了妆的,怎么那么巧就遇上了前 来救人的北戎太子上官雄呢?自己一进那家酒店不久,便遇到上官雄带着小涵来卖 唱,第二天自己走北门逃时,遇到冷亦然的搜查,正好又是上官雄和小涵救了自己,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上官雄接近自己的目的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只是,他怎么就能认出自己就是冷 亦然逃跑的小妾,而且,上官雄对自己与冷亦然、刘景枫三人之间的关系很是清楚, 若不是熟悉自己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电光火石中,墨书英俊沉稳的面容便出现 在脑子里,难道真是墨书?紫苏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她将逃走以后的是钱慢慢地讲给了冷亦然听,这些事情还是由他来处理的好, 如果那个出卖自己的人真是墨书,那他就太可怕了,他嫩帮着上官雄,那他与北戎 就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就刘景枫的小厮,刘景枫又是大锦的大将军,那… …那少爷会不会也有危险?紫苏的心里一阵揪痛。 刘景枫那落寞的眼神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少爷对她一往情深,虽然,她的心 里从来都不肯接受,但……但如果少爷真有什么不测,紫苏知道,自己肯定会很伤 心,她对刘景枫的感情很复杂,像情人又像是朋友,但更多的应该是亲人,毕竟一 同生活了三年,她贴身服侍了三年,她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甚至他的身体… …她都熟悉的,要说就此一刀两断从此陌路,她还真做不出来,墨书……曾经紫苏 叶视墨书伟亲人,可现在墨书的名字在她心里就像一根刺一样,横哽着,上不得, 也下不得,她真的很想当面问问,是不是他出卖了自己。 紫苏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眼里却是深沉的心痛,冷亦然轻轻将她拉进自己 的怀里,在她耳边轻语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他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宽阔,让紫苏觉得很踏实,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觉 得好笑,自己想尽千方百计地要逃离他,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他的怀里,早知 如此,还不如不逃,至少知画也不会……一心想知画,她的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冷 亦然哪一掌下得很重,她怕是已经归天了吧。 “别胡思乱想了,来,我教你骑马。”他的声音温柔醇厚,带着蛊惑的魅力, 紫苏就抬眼看他,鼻子酸酸的,两眼水雾朦胧,“我害怕骑马。” “不怕,有我呢。”他自己先上了吗马,轻轻一带,便交紫苏拉了上去坐在他 身前。 “这是双登,你把脚踩时马登里,两腿夹紧。”冷亦然很耐心地教着紫苏。 她已经有过两次骑马的经历了,第一次是与上官雄,那个只想着怎么捉弄她, 又是在逃跑的时候,也没心思教,每次骑马都让紫苏伤痕累累的,所以,骑马于她 是一种折磨。紫苏一上马就有些紧张,但他说了,有他在,所以,她便不怕,把自 己的安危全交给他。 看她照他的话做了,冷亦然便拿了缰绳,教她如何控制缰绳,教她腰背要挺直, 身子要放软,马走动时,如何使自己的身子跟随马儿上下的频率运动,他带着她在 草地上慢跑了两个圈,紫苏坐在马上,享受着风从自己身边吹过的赶紧,过了一会 儿,冷亦然缰绳一抖,两腿用力一夹,高大的黑马便飞奔了起来,紫苏便赶紧眼前 的景物在飞速后退,蓝天远山都似乎在向自己靠近,那种风驰电测的感觉令人心旷 神怡,所有的烦恼顿时全抛到了脑后,那感觉真的很爽。 他们共乘一骑,围着大草地连跑了两个圈,因为心情放松了,紫苏也找到了点 门道,舅舅跃跃欲试地想要自己持僵,冷亦然笑道:“黑电不会让你驾驭它的。” 紫苏不信,他便宠溺地摸了下她的头,把缰绳递给了她,明明冷亦然就坐在身 后,那马儿却似后脑上长了眼睛,紫苏一持僵,它不但不起跑,反而停了下来,后 蹄子撅起不停地提着地,它倒不昂头甩尾,许是怕伤着它的主人吧,但就是不肯在 走一步,任紫苏执紧了缰绳,它就是h 是别着头,不停地打着响鼻。 紫苏又舍不得打它,只得骂道:“别扭人养的别扭马。” 冷亦然不由哈哈大笑,抱着她一纵而下。 “你要想骑马,我们有的是机会,不过,今天有些晚了,我们先回去吧。”冷 亦然看紫苏下来后脸红红的,身子却有些疲乏,便道。 紫苏确实有点累了,也就没有反对,二人又坐了马车回了府。 回到王府,冷亦然仍是走了后园的侧门进,冷亦然直接送紫苏回紫园。 远远地,就看见陈妈妈在紫园门外焦急地张望,一见他两双双都回来了,才松 了口气,走上前便要行礼,冷亦然忙道:‘可是出了什么事?“陈妈妈是从小就服 侍冷亦然的,在府里也是有脸面的妈妈了,如果只是担心紫苏私自出府,打发个小 丫头看着是最好的,她一个管事妈妈站在园子外头,反而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陈妈妈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而她现在亲自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府里定是发生 了比紫苏私自出府更大的事情,所以,冷亦然才有此问。”回世子爷,老恭亲王爷 来了,正在王爷书房里呢。“陈妈妈小声说道。 冷亦然听了一震,恭亲王已经七十多岁了,是父王的叔叔,是父王的叔叔,当 今圣上的叔祖,地位尊贵,就是圣上,父王遇见了,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他掌管 着冷家皇室宗亲,是宗人府是首脑人物,这些年了除了宗亲里的事情,他一般很少 管事,轻易不出来走动,是说什么事会劳动他的大驾? 他转身就想要往王爷书房去,陈妈妈忙说道:“世子爷且慢。”冷亦然回头看 她,陈妈妈便抬腿网紫园里走,冷亦然与紫苏相视一眼,默契地不再提问,跟在陈 妈妈后面进了正屋。 陈妈妈屏退了一干人等,才开口道:“今天早上知园的那位就咽了气,王妃本 让人按妾礼给丧了的,也不知怎么就有人把这事告到宗人府去了。” 冷亦然眉头一蹙,知画不过是个小妾而已,小妾乃是半奴,命贱如狗,莫说她 有错,就是没错,王府里的主子说打死也就打死了,宗人府根本不管这种事儿,更 不可能因这点事而劳动老恭亲王爷。 陈妈妈便看了一眼紫苏才继续道:‘有人说是小姐为了灭口才害死知园那位的。 “说着她顿了一下,看了冷亦然一眼,迟疑着。 冷亦然便道:‘但说无妨。“ 陈妈妈便道:“说小姐原就是刘景枫将军的小妾,还……还在刘府打过胎。” 紫苏听了这话就觉得头开始嗡嗡作响,人都有点站不住了,冷亦然忙一手扶住 了她的腰,对陈妈妈沉声说道:“然后呢?” “说世子爷你是用了非常手段抢了刘将军的妾室,而今天早上知画将小姐的过 去一抖出来,您就与小姐一起杀了知画灭口。” 这告密状的人好高明的手段,这些流言里有真有假,混在一起还真不好辩,冷 亦然确实用了些非常手段才把紫苏弄出了刘府,但他并非抢,原本就是刘府的人最 近将紫苏赶出府的,这是其一;紫苏确实是刘景枫的小妾,但她仍是完璧之身,更 何谈打过胎?但紫苏前日确实是拒绝过宫里的花嬷嬷来验身的,所以,听在宗人府 的耳朵里,可信度就很高,这是其二;知画昨日做下诱主的丑事后,原就是自己求 死,一大早她便吃过毒药了,后来受冷亦然一掌不过也是她故意激怒冷亦然,好死 在他的手上,她也算求仁得仁了,人是死在冷亦然手上,但并非灭口,这是其三。 恭请王爷之所会来,一,是因为父王遇见将紫苏的生辰报上了宗亲,要求娶紫 苏为正妻,作为亲王世子正妻,宗人府慎重对待还是说得过去的,但却并不是他非 要来的理由。 二,便可能是刘景枫已知道紫苏身在亲王府内的事实,而且也知道了冷亦然正 要娶紫苏为妻,而紫苏曾经是皇上御赐给他的平妻,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若皇上知道冷亦然娶的就是他曾赐过婚的女子,必然觉得脸面全无,肯定会龙颜大 怒,派了恭请王爷来兴师问罪也是有之的。 第三,怕就是还有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虽然前面两条加在一起足可以劳 动恭请王爷的大驾,但定然不止这点事。冷亦然心里有预感,这个告状之人,并不 全是冲着紫苏来的,更可能是冲着整个成亲王府来的。 想到这里,冷亦然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他从来就不怕别人玩阴谋, 王室宗亲长大的孩子,打小就在阴谋里打滚,玩阴谋,他从来就没有输过。 紫苏虽然不着调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恭亲王爷来了,冷亦 然的申请就会如此慎重,但从陈妈妈的话里,她也听出,是有人不愿她嫁给冷亦然, 所以,拼命在她头上口屎盆子。 冷亦然担忧地拦着紫苏,他不怕来自王冕的霜风冷箭。但她怕紫苏会顶不住压 力,她是属乌龟的,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了出来,看到了她心里的冰山一角,他真怕 她又退了回去。 “紫苏,别怕。一切有我呢。”他轻搂着苏子安慰着。 别怕,有我呢,这是第几次听他说了?原本担着的心立刻安稳踏实了好多,心 里也是暖暖的,这个男人或许还有很多缺点,还有很多让自己不如意的地方,可是 他愿意为自己遮风挡雨,正在努力创造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他……他完全不必如 此委曲求全的,又是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这样的男人实在很难得,那自 己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紫苏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回抱着冷亦然,他们俩正面临着很大的危机,需要 他们同心协力,相互支持,她相信他,他一定有能力渡过眼前的难关。 陈妈妈尴尬的站在屋里,他们俩这旁若无人的亲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放在 平时,她早就退出去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世子爷还不赶快去王爷那了解情况, 还在这……她不由得干咳了声。 相拥的两人才如梦初醒,两人的脸立刻都红了,冷亦然松开紫苏道:“在屋里 好好歇歇,记得用饭!” 紫苏乖乖点头应了,冷亦然抬脚就走了。 陈妈妈叫了玉串进来服侍紫苏梳洗换装,除了这事,保不准一会子王妃还会找 小姐过去问话呢,小姐还穿一身男侍服,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指不定法又要说什么。 换好衣服后,紫苏吃了点东西,就歪在床上歇着,确实心神不宁,老觉得慌得 很,干脆又起来与玉环她们一起绣花。 时间就在指间中熬了过去,黄昏时分,冷亦然终于来了,他脸色暗沉沉的,紫 苏,忙问道:“用过饭了吗?” 一看到紫苏,再听到她轻言细语的问候,冷亦然脸色缓和少许,但眉头仍是紧 皱,“没呢,咱们一起吃点吧。” 陈妈妈便为两人摆饭,紫苏心知情况定是不好,但冷亦然不说,她也不问,定 是在死老者怎么解决呢,他想说时自然会说的。 默默地陪着他吃了点饭,紫苏亲自去沏了茶来递给冷亦然。端着茶杯,冷亦然 的眼光就胶着在紫苏脸上,那眼神深如幽潭,眼里的灼灼华光像是要将紫苏燃烧了 似的。 陈妈妈便带着玉环悄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冷亦然走过来拉了租 售的手,两人一起坐在窗前的长凳上面,他沉吟半晌才开口道:“紫苏,有件事我 要告诉你。” 紫苏见他神色严肃,便抬了头看着他道:“嗯,什么事?” “北戎与大锦求和,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提出要将他们的五公主嫁到大锦来。” 用和亲的方式来规避战争,这古来就有,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他……为什么要 和她说这些呢?难道…… 紫苏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冷亦然。 她总是如此聪慧,有些话只一点就透了,冷亦然爱怜的摸了下紫苏的头道: “皇上正为我这婚事恼火这,一听北戎要和亲,就和父王说,要把公主下嫁给我。” 果然如此,紫苏的心立即陈如纶人谷底,北戎的公主啊,又是皇上赐婚,关系 到两国的安危,他能拒绝得了吗? 看她的眼里露出震惊,还有一丝伤感,冷亦然唇边就勾起了一抹微笑,“你放 心,除了你,我谁也不娶,就算皇上压下来,我也不娶。” 这……能行吗?都说皇命难为啊,紫苏不由得越发地担心起来。 “放心吧,我有办法应付的,”冷亦然拉起她的手说道,“你只乖乖呆在家里, 等着坐卧的新娘就行了。” 他的话自信满满,眉头确实紧蹙着,是在安慰自己吧,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解决 的,但她也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忧,就转移了话题:“恭亲王爷来了,他都说了些什 么?” “也没什么,就是来为知画的事情,还有你的身份问题。”冷亦然轻描淡写地 说道。 恭亲王与父王交谈了一阵。自己过去时,他已经走了,也并没有让自己去宗人 府,看来,还是给了父王一些面子的。 父王对紫苏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他只知道紫苏是奴婢身份,却不知道紫苏以 前是刘景枫的小妾,王妃虽然知道,却也是慢着他的,刚才自己一说出来,父王便 是大怒,产点就没动起手来,幸好母妃在边上劝阻,不然,今天这顿板子是挨定了。 打父王冷静下来后,就开始分心,那告状的人究竟是谁,谁会对紫苏和王府里 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这让他们父子都很是惊醒,有人已经把手伸进王府内院来了, 那个人很是不简单啊、“我的身份,皇上怕是已经知道了吧。”紫苏问道。 她的话将冷亦然从沉思中拉了出来,“皇上知道又怎么样?父王说你是陆侯的 义女,你就是。”他笑着刮了下紫苏的鼻子道。 这话还真霸道,就算成亲王权势滔天,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吧,毕竟海鸥那 么多大臣在。不过,网页会成了她这个小丫头跟皇上较劲,她还真是很吃惊,不由 得问道:“王爷他……我这样的身份,给他老人家带来麻烦了吧。” 冷亦然听了一愣,她眼里的不自在让他有些心疼,是自己非要娶她,才让她陷 入这样的尴尬境地的,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布衣,只是生在一个普通人家里,她 的身份也就不是个问题了,是自己把她放在了风口浪尖之上的。 “就算没有你的事情,皇上也还是会在其他事情上找父王的麻烦的,紫苏,你 不要多想,父王是个很明理的人,他与母妃两个人也是经历了很多苦难才在一起的, 他明白我的心情,定会成全你我的。” 紫苏听了心里这才宽慰了许多,但早上才发生的事情,怎么那么快就有人传到 宫里去了呢?她不由想起在知画房里发生的事来,突然脑海里就浮起翠玉的模样来。 “冷亦然,我觉得那个翠玉有点不对劲。” 冷亦然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哦,说说。” “知画服毒以后,翠玉的样子似乎很害怕,但回话时眼睛闪烁,话语却条理清 楚明了,不像是受了惊吓之人的该有的表现。”紫苏思考着回答道,“还有,她状 似哭得伤心,我注意了,她根本就没有流泪。” 冷亦然地拿了点头,这点他也注意到了,不过,他甚少管后院的事情,加之知 画是他一掌打死的,就没太放在心上,是他大意了,事情发生后,他就应该让人把 那院子封了的,一干丫鬟婆子也没禁口,但这事情还真透着怪异,就算那事情闹出 去了,也没道理拿了块就到了皇上那里吧,而且,还直接告到宗人府去了,这个告 状之人的身份不简单,普通分奴婢哪有这个本事?查,一定得查,不然,王府里还 有什么秘密可言,脸院墙都拆了得了,敞开了大家看。 “恩,我们就从这个翠玉身上查去。”冷亦然话音刚一落便打了个响指,屋里 突然就闪出一个人来,把自身吓了一大跳。 那人身着黑衣,也不知道他先前是躲在哪儿,他溢出来,便身子一躬道:“大 人有何吩咐?” “影一,找人去跟踪陆寒,急着,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冷亦然道。 影一应了一声是,身子一闪,又不见乐,就像方才之事自身的幻觉一般。 不过,刚才不是谈到翠玉的事情嘛?怎么又去找陆寒了?紫苏疑惑地看着冷亦 然,冷亦然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内院不方便让黑羽的人查。影一是我的贴身 影卫,他知道怎么做的。” “难道王府里的事情也与陆大哥有关?”紫苏越听越糊涂。 “我不知道,但我隐隐感觉,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些事情,这只手不但 对王府里的事情非常了解,对刘府里的事情也很清楚,只怕这人目的不简单啊。” 冷亦然剑眉紧锁地答道。 他又转身交了陈妈妈进来,与她交代了几句,沈妈妈赢了声后,就退走了。 冷亦然又与紫苏说了会子花,陈妈妈还没有回来,玉串却带着春梅进来了,春 梅一进来便看见冷亦然也在,她也没觉得惊诧,笑着给冷亦然行了礼,道:“紫苏 姑娘,恭亲王妃来了,王妃让您过去一下。” 冷亦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紫苏也是一愣,恭亲王妃要见自己做什么呢?还是这么晚了……不过,既然是 王妃叫她过去,她也没有不过去的理由,便敛了敛衣装,起身跟着春梅往外走,冷 亦然一拉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春梅一听,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紫苏一眼,笑着朝前疾走了几步,特意与他连 个拉开了些距离。 紫苏就觉得有些囧,“不用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还没嫁进来呢,他就这 么护着自己,王妃看了会心里不好受的,婆婆可不喜欢儿子太宠着媳妇的,自古就 这样。 “真的不用我去?”冷亦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回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紫苏笑着推他。 坑依然便点了点头,与她一同离开了紫园,回了自己的院子。 恭亲王妃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含霜,长得有些富态,紫苏道梅园时,她正在 与王妃说这话,春梅先去禀报了,一会子便传了紫苏进去。 紫苏进去后,献给王妃行了礼,王妃岁紫苏说道:“快归来给王婶见礼。” 紫苏忙上前拜了下去。 “真是个好姑娘,长得多水灵啊,快起来吧。”老王妃的声音很和蔼可亲,样 子也很和气。紫苏见过礼后就低眉顺眼地立在一边。 老王妃就仔细地打量着她,含笑的眼底却藏着一丝精明和凌厉,紫苏心知,皇 室里的女人每一个是简单的,神情便是更为恭顺起来。 “嗯,倒是个好孩子,怪不得然儿那小子会为她闹呢。”恭亲王妃便笑着对王 妃说着。 王妃便叹了口气:“哎,也是我没把然儿教好,让他变成现在这混世魔王了。” 说着又看了紫苏议案道:“你说也怪了,多少王亲贵族家的千金小姐想嫁给他啊, 他就是一个也看不上,都过了二十了,还不肯成亲,也不知怎么地就与这孩子对上 了眼,便吵着嚷着非她不娶了,您说,我怎么办啊。” 恭亲王妃也笑了起来:“你呀,也别自责,然儿这孩子本质可是好的,又文韬 武略地样样精通,他虽然混。可从不乱来,你养了好儿子咯,不像我家那小四,愣 是不争气啊。” 王妃一听,眼睛便亮了起来,笑道:“还是王婶您疼然儿,他平日里夜常说您 好呢,四叔只是年纪小,爱玩了点,您也别担心,认识很聪明的,他的成就啊,将 来指不定还超过王叔呢。” 恭亲王妃听了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看着紫苏,突然一惊道:“哎,我 怎么越看这孩子越眼熟呢?” 紫苏听了一怔,抬眼看她,却见老王妃眼里并不诡诈,王妃也是很疑惑地卡着 恭亲王妃。 “侄媳啊,你看,这孩子和正阳是不是很像啊?”老王妃眯了眼问道。 王妃也仔细地打量起租售来:“您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她与正阳公主还真 有几分相似呢,怪不得能对上然儿的眼,原来她长得就像咱们家里的人。” “哎呀,侄媳妇,那刘将军怎么非说这孩子是他的小妾呢?我看这孩子行为举 止端庄优雅,可不像是个身份低微的。”老王妃总算说道主题了、“可不,您说啊, 若是正阳公主听说与她相似的人竟然是个丫鬟,她指不定会多生气呢,您说,怎么 就有那么多嚼舌根的人呢。”王妃说着又拿袖子抹眼泪:“哎,都是侄媳妇我的出 身不好啊,现在,然儿娶个媳妇也总拿她的身份说事,您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恭亲王妃一听,脸色就讪讪然起来,她忙劝道:“快别这么想,也别提过去的 事情那个了,王爷现在对你的好,大家伙都看着呢,哎,这事情闹得,你刚才说她 谁家的孩子来着?” 王妃便收了泪道:“陆侯爷家的远房侄女,侯爷不是一直没女儿吗,生了四个 光小子,在宗亲里过继了一个来,您也知道,他家的那个二小子特别喜欢诗词,这 孩子呀,腋下换写诗弹琴什么的,自小啊,就喜欢跟在那二小子身后,也会做些诗 词,后来,不知怎么就被然儿看见,就对上眼乐,您说,这姻缘可还真是说不清楚 的事啊。” 恭亲王妃便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过继过来的,难怪我从没听侯 爷夫人说过有个女儿的事呢。” 王妃的脸色就变得有些神秘起来,她沉吟半晌才小声说道:“那个……高门大 院里总有些说不清的事儿,陆侯夫人怕是不愿说这事吧,谁府里没有写那个……事 呢。” 恭亲王妃听了一怔,立即转眼看紫苏,紫苏当然明白自家王妃的意思,连撒花 姑娘就露出几分尴尬的红色来,一双小手不停地绞着手上的帕子,似乎很不自在。 恭亲王妃便了然地笑了笑道:“是啊,还好,侯爷不是个无情的人,这孩子应 该没收什么苦吧。” 王妃又叹了口气道:“一直养在别院里呢,对外的说法当然就不一样了,还好, 他们家二小子一直对她还是很照顾的。” “哦。怪不得还没成亲,然儿久接她进府来住了呢,我说你也是个明白人,怎 么会这点规矩也不讲了呢。”老王妃看紫苏的眼光里就有了些怜悯,她认定紫苏是 陆老侯爷风流后的产物了,在陆家不受待见,被放在别院里养着,这会子因冷亦然 看了菜肴认回女儿,哎,高门大户里,这样的事情也切实是不少啊。 “哎。我这不也是没法子么,您也知道,然儿的性子拧,他认定的事情谁也劝 不了啊,只能成群他们了,既然是要做儿媳妇的,总舍不得她还在外面受苦吧,只 好就接进府了。”王妃又叹了口气道。 “可那刘将军怎么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他的平妻呢?我家王爷说,他可是道皇 上那告御状了,”恭亲王妃一脸的八卦。 “哎,这些年轻人啊,也怪这孩子,她长得对布什最好的,可性子人品确实少 有,然儿与那刘将军原本就是同窗好友,也都与陆家二小子关系莫逆,他们都喜欢 到陆家别院里去玩,可能刘将军也对这孩子对上眼乐吧,着年轻人的事情啊,您说, 我们怎么弄得清哦。”王妃含笑看着老王妃,眼眼底里却透着深深的无奈。 老王妃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转头又问紫苏:“你可是认识刘景 枫将军?” 紫苏便看了自家王妃一眼道:“会恭亲王妃,紫苏认识。” “那你可是他的平妻?”王妃接着又问,语气却是气得很,看向紫苏的眼里却 透着股凌厉。 “不是,紫苏从未与刘景枫将军游过婚约。”紫苏直视着老王妃的眼睛,大大 方方地答道。自己确实并未与刘景枫有过婚约,就是小妾一说,也是他逼迫的,这 也算不得撒谎。 老王妃便点了点头,“没有就好,哎,我也来了一阵子了,这天色也不早了, 我这身子呀,可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一到时候就觉得乏、” 王妃忙起身送客,紫苏也跟在王妃身后,把恭亲王妃送出了府。 回来的路上,王妃对紫苏说道:“这事怕还没完啊、” 王妃早上身体就不适,刚才是强撑着身子与老王妃周旋,她的样子看起来柔弱 娇小,紫苏没想到她如此机智,竟然她的身世弄得云山雾罩的,惹人深思,却又解 了她身份低微的尴尬,她越是说的模模糊糊的,老王妃怕越是会相信,紫苏心里感 激,下意识地就去扶她。 王妃看她体贴孝顺,心里好受了许多,一大早,知园里传出些不好的消息,王 妃就有些后悔,头天晚上没把知画那贱人直接打死了,还让她临死弄出这么些个事 来,不过这王府后院里头也是越来越乱了,得好好清理清理才是,只是,她的身体 一直不是很好,三不两时就会出血状况,她还真有些力不从心啊。 兰儿那丫头看着精明,实则小心眼太多,当不得大事,这孩子又是这么个尴尬 身份,不然,早点进了门,也能让她分担分担。 紫苏看王妃眉间有忧色,申请很是疲惫,便关心地问道:“您身子好些了吗?” “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哪里好得了。”王妃感慨地说道,又想起今日真是多事, 那麻烦竟是一桩接着一桩,想想就烦心。 王妃应该是体质太弱了吧,紫苏暗想着,这个时代的女人,崇尚文静端庄,每 天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家里不恩呢个乱跑乱动,走路要轻移莲步才算美, 小不能露齿,说话不恩呢个高声,每天活动量太少了,却大最基本的身体锻炼,不 容易生病才怪。 她就想起自己曾经教过知画一些瑜伽的吐纳运动,知画学过以后,身体就好多 了,王妃应该也适合练习吧,只是,她与王妃还不是很熟悉,在王妃面前不敢太过 放肆。 于是试探着说道:“王妃,您身子是不是总是乏力啊,有时候多走些路也会心 慌气喘?” 王妃转头看她,很是惊诧,“你是怎么知道的?以前您请时还好一点,如今您 极大写,就越发力不从心了,正像你说的那样,所走些也会气短,” 紫苏了然地笑了,不过三十多岁,哪里就老了,在前世,还正当年呢,便迟疑 这说到:“您伢,看着就像我姐姐一样,哪里就老了,您平日里吃过饭后还是多走 动走动的好,俗话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王妃一听笑出声来:“你这孩子,没看出来,你还真会说话,说起来,还一套 一套的,”又叹口气道。“偌大一个王府,要操心的事情那个太多了,有时忙都忙 不过来,哪有时间走动啊。” 紫苏一想也是额,王妃管着整个王府的家呢,每天要操心的事情确实很多,心 一烦,不免就气躁,身体也会跟着差起来,可自己也没法帮她,便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说说走走的,没多久又回到了梅园,王妃就有些乏了,紫苏看着王妃疲惫苍白 的脸,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王妃,紫苏会一套养生的功法,能养气修身,还有驻 颜功效呢。” 王妃听了眼睛一亮:“还有这封功法?可适合我练?” 紫苏便笑着道:“那套功法可是专适合女子练习的呢,还能强身健体,您若练 习,不但身体体质会改善,还会使您越发容光焕发,延年益寿。” “那你快教我。”王妃迫不及待就想学,一边的春梅夏红听了也是满目期待。 紫苏便笑着让春梅准备几块两米长的棉垫子来,王妃内室里有个偏房,便在偏 房里教王妃练了几节瑜伽。 向王妃告辞会紫园时,已经很晚了,紫苏自己也练出了一身汗,想起王妃练功 时那兴奋认真的劲头,她就有些想笑,也有些辛酸,这个时代的女人平日的生活也 太枯燥无味了些,贵为王妃,每日除了管理府里的日常琐事,便也只能圈在这园子 里过日子,顶了天也就出去参加个宴请,或者家里倾斜戏班杂耍的来热闹下,身体 普遍都比较弱,也怪不得寿命都不是太长了。 回到紫园,陈妈妈正在穿堂等她,紫苏忙进了屋,陈妈妈跟在后面进来了,紫 苏便问道:“有什么发现么?” “……她跟孙园那位最近走的比较勤,知主子在世时,却是从不去孙园地,孙 园地主子是爷的几个姨娘里身份最高的,哪看得上知主子,所以,两个是从不来往, 那翠玉去孙园就不可能时知主子指使的,很可能是她自己行动。” 紫苏听了脑子里就飞快地转着,孙氏的祖父是右相,她确实是最有机会,也是 最有可能把府里的消息传到府外去,再通过她的祖父告到宗人府和皇上那去,但紫 苏总觉得孙氏没那个头脑,孙氏看着咄咄逼人,人却直率暴躁,虽然跋扈,却不是 个有城府和心机的人,而且,右相不是一直与网页关系很好的吗?怎么可能会为了 一个庶出的孙女去告冷亦然,从而与王爷闹翻呢,这点很是说不过去。 陈妈妈退下后,紫苏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决定明天再派了人去盯 着那玉翠,说不定能再发现些什么线索来呢。 第二天,冷亦然一早就上朝去了,紫苏照例去给王菲请按,刚一进梅园,便听 到一阵笑声,门外的丫头见她来了,忙进去禀报,紫苏就想,是谁能让王妃如此开 怀呢?心下不由好奇。 王妃正坐在正堂,她的下首作者以为相貌端庄,神情闲雅的女子,她正说着什 么,让王妃很开心。 紫苏进去后便给王妃行了礼,王妃笑眯眯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位置在那个女 子的上首,离那女子倒是很近,紫苏就闻到那女子身上发出的淡淡茶花的花香来。 王妃就介绍道:“紫苏,这位是刘姨娘,你还不认识吧。”紫苏便看向那个女 子,原来,她就是冷亦然小老婆中排行最大,资格最老的那位,还是冷亦然的第一 个女人……心里就有点泛酸起来。 刘姨娘也向她看了过来,申请恭顺温婉,眼神也甚是和善,紫苏却在她抬眼的 一瞬间看到一丝凌厉一闪而过,心中一凛,这位姨娘要是比孙氏内敛精明多了,只 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王妃却对刘姨娘说道:“过来见个礼吧,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要好好相处才 是。” 紫苏的名分并未确定公布下来,既是姐妹应该不分高低才是,王妃却让刘姨娘 给紫苏见礼,紫苏在王府的地位就不言而喻,刘姨娘脸上并没有一丝的不满和惊诧, 恭顺地起身,正正经经地给紫苏行了个妾礼,紫苏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只是名分 未定,她也不好给什么见面礼,只是起身抬手相扶,刘姨娘起身的一刹那,紫苏分 明在她眼里看到一丝精光掠过。 还是不满吧,听冷亦然说,她原本是宫女,又是太后赏下的,身份比起自己这 个小丫鬟要高了不止一点两点,又是冷亦然分第一个女人,情分一不低,当然会不 满了,只是她的掩藏功夫却很好,面上仍带着亲切的额笑容,从容大方地回了座。 王妃见刘姨娘行了礼,根式欣慰,“贞娘知书达理,紫苏,往后你有事,可以 找贞娘帮忙协助,也省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刘姨娘一听立即抬头看王妃,王妃的意思竟是以后会让紫苏当家理事?她眼里 便闪过一丝不屑来,口里确实很开心连称不敢。 紫苏还想着翠玉的事,便与王妃闲聊几句,又说下午再来继续教王妃瑜伽,便 告退出了梅园、出来没多远,便遇上前来请安的孙姨娘,她见了紫苏,眼里露出几 分鄙视,还有一丝幸灾乐祸,高昂着头越身而过,似乎紫苏与玉环几个知识空气, 紫苏嘴角就勾了笑,心思电转,孙姨娘定是知道了宗人府正在调查自己,不然也不 会幸灾乐祸了,心事如此显露,怎么可能会有那样高明的手段,她绝对不是主使之 人。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三小姐吗?不会,她回娘家了。最多是她告诉刘景枫 自己在王府额事情,知画的死她不会知道得那么快,而且,她也知道三小姐的为人, 三小姐心地善良的,她……只是在堵着一口气吧。 正思索这,陈妈妈大步走了来,她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翠玉死了,一大早, 死在园子里的人工湖里。” 紫苏听了一怔,不过才开始查,那人下手竟然那样快,这事,要不要禀报王妃? 可王妃的身体……紫苏犹豫了。 陈妈妈却说:“小姐,还是告诉王妃吧。”紫苏就看着陈妈妈,见她眼露鼓励, 心下感激,便道:“会有人禀报的,只是王妃身子不好,我这会子刚出来。在去… …” “那奴婢去禀报吧,您跟着我,就说是我撤了您来的、”陈妈妈就笑了,看着 紫苏微微点头。 梅园的小丫头看紫苏去而复返,正陪着王妃说这话呢,紫苏便带了陈妈妈进去。 陈妈妈是府里有头脸的下人,春梅几个见了也很客气。 王妃见紫苏又回来了,很是惊讶,正要问,陈妈妈向前一步禀报:“王妃,奴 婢有事要禀。” 王妃挑了挑眉,笑道:“何事?” “回王妃,知园地翠玉死了,一大早死在人工湖里。陈妈妈语气平静得说道。” 王妃听了一怔,秀眉便蹙了起来,紫苏就看向坐在一边的孙姨娘个刘姨娘。 刘姨娘听了脸色淡淡的,仿佛只是听到一直小猫小狗死了一样,一副与她无关 的样子。 孙姨娘听了脸色一变,人也激动起来,她一回头,看紫苏正带着审视的眼光看 着自己。眼里立即就聚了火,狠狠地瞪了紫苏一眼。 紫苏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便冷笑一声,转头不再看她。 刘姨娘看到她们俩地延伸交战,嘴角便勾起一抹讥笑,悠闲得端起茶来喝着。 王妃对陈妈妈道:“是谁发现的?仵作来验尸体没有?” 陈妈妈便露出一丝无奈来:“王妃,奴婢是紫园的管事,这事,要问了冷总管 才清楚。” 王妃一愣,笑了,“你看我,都糊涂了,春梅,去请冷总管来。” 又对孙姨娘个刘姨娘说道:“你们两个也散了吧,府里最近事多,呆在自己的 园子里少出来些。” 刘姨娘听了便起身告辞,孙姨娘见王妃只是让自己和刘姨娘走,却留下了紫苏, 心里更是妒恨,冲口说道:“王妃,贱妾有话要说。” 王妃便皱了眉,问道:“哦,有话你就说。” 孙姨娘看了眼紫苏道:“贱妾认为,这翠玉的死,怕是有心人在杀人灭口。” 紫苏听了一怔,她也正是这么想的,可孙姨娘…… 王妃:“哦?何以见得?” 孙姨娘见王妃脸色淡淡的不惊也不躁,一时摸不清王妃的意思,但话已经开了 头,不说确实是不行了,便硬着头皮道:“昨儿个知姨娘就死的不明不白,今日她 打分贴身丫头又莫名其妙死了,您不觉得奇怪吗? ” 王妃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她眼光凌厉地看着孙氏道:“哦,怎么个奇怪法?” 孙姨娘便看了眼紫苏道:“贱妾听说,知姨娘可是与紫苏姑娘一样,都是兵部 尚书大人家的丫鬟,听说,知姨娘昨儿个一大早,先是被人下了毒,被太医救下后, 又因骂了紫苏姑娘,惹怒了世子爷,才被爷一掌打死的。” 王妃听了,脸就更黑了,却没出声阻止,饶有兴趣地看着孙姨娘,示意她继续 说下去,正出去的刘姨娘不由也放慢了步子,装着正在欣赏穿堂里的几幅壁画。 孙姨娘便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世子爷是被紫苏迷惑了才会这样,贱妾认为, 紫苏身份低贱,府里又只有知姨娘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她怕泄露了,所以才设计害 死了知姨娘,那毒定是紫苏买通了翠玉下的,如今知姨娘一死,她边杀翠玉灭口了。” 送算她把话都说完了,王妃脸色已是铁青,最贱却露出一丝冷笑来,声音不急 也不缓:“紫苏,刚才孙姨娘的话你也听见了,你有什么说的吗?” 就算要口屎盆子,也扣个高明一点吧,就凭这几句,王妃会相信么?反而暴露 了她自己,紫苏不由得在心里为孙姨娘叹气。见王妃问她,她从容地起身回道: “回王妃,紫苏听得莫名其妙。” 孙姨娘与安倍想着自己将紫苏的丑底都揭露了,紫苏会恼羞成怒,没想到,紫 苏神色淡定从容,一点也不为她的话所动。 王妃听了紫苏的回答便笑了起来,“哦,这么说,孙姨娘说的,都是污蔑罗?” “王妃,贱妾所说句句事实,她……不过是在装傻狡辩而已。”孙姨娘急切地 说道,她受不了紫苏好整以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越看越来气。 王妃就看着紫苏,紫苏微微一点头,不温不火地堆孙姨娘道:“请问姨娘,你 说是紫苏指使翠玉害了知画,有何凭据?” 孙姨娘一愣,脸便红了起来。犟嘴道:“还用凭据吗?你的身份只有知画知道, 不是你,谁有那个动机去害知画?” 紫苏就笑了,“我来王府不过数日,与翠玉只见过一面,王府与我还陌生得很, 身边也都是王府的旧人,就算我想还知画,我怎么可能认识翠玉,翠玉又怎么可能 会听从我一个陌生人的话去害自己的主子?孙姨娘,你的话也太不合逻辑了吧。” 王妃和屋里的一众丫鬟婆子们听了全都点头,孙姨娘就白了脸,头上开始冒冷 汗,“那……那你是刘府的丫鬟总是事实吧,那天早上,可是好多丫鬟婆子们都亲 耳听到知画说你是刘景枫将军的小妾,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紫苏便看了王妃一眼道:“是吗?不知谁听见了,孙姨娘不妨叫来对质一二。” 她正愁找不到传信之人,现在翠玉低了,线索似乎就断了,那天确实有很多知园的 人听见了知画的话,但是她相信,王妃冷亦然维护自己的态度很明显,一般的人, 肯定不愿意来为了孙姨娘而得罪自己,得罪王妃和冷亦然,那么,孙姨娘叫来的那 个人就只能是与她联系密切,关系不一般之人,她正好又乐意顺藤摸瓜,去找那个 幕后黑手,所以,她就用着近似无赖的招数来激孙姨娘。 孙姨娘一听,便更加气愤,果然道:“哼,对质就对质,我叫了人来,你可不 能再耍赖。”说完就对她贴身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便见机走了。 孙姨娘便冷笑着站在屋里等,王妃却对紫苏说道:“坐下来吧喝杯茶,一会然 儿要下朝了。”一副要她安心的样子。 两个人都站着,却只让紫苏坐下喝茶,同样的冷亦然的女人,却示意紫苏,他 来了会给紫苏做后盾,挡着面儿呢,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孙姨娘,孙姨娘孙氏气的 脸色发青,偏又不敢说什么,只是一双白皙的小手将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指节都 有些发白了。 不多久,孙姨娘的贴身丫鬟果然叫了一个人来,正是知画屋里的管事妈妈,王 妃一见,眼神便越发凌厉了些,那管事妈妈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等王妃开口,孙姨娘便急切地说道:“你别害怕,请你来只是做个证呢,你 快说说,昨儿早上知画临死时,都说了些什么。” 那管事妈妈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偷偷那眼睛去瞄王妃,王妃两眼微眯,严重厉 光一闪,那妈妈吓得立刻低了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回% 会王妃,知主子昨天 临死前,是……” “是怎么样?照实说来!”王妃厉声喝道。 那妈妈立刻吓趴了下去,又歪了头看孙姨娘,眼里露出乞求之色。孙姨娘便是 一哼,那妈妈便无奈得低了头,道:“知姨娘临死前骂紫苏姑娘来着。” 孙姨娘脸上便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快说,她骂紫苏什么了?” 那妈妈便惨白着脸把昨日知画临死前骂的一番话全抖了出来。 孙姨娘便理是得意了,她高昂着头,挑衅地看着紫苏道:“如何,她已经说了, 知画临死前,确实说你是刘大将军的小妾,而且……哼,你还是个不干不净的。” 紫苏听了便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冷冷得看着她, 孙姨娘被她淡定从容的气势吓倒,身子便悄悄后退一点,可一想她不过是个破盆子, 贱丫头,不由胸一挺,向前了一步,紫苏缓缓得问道:“你说谁不干净?” 孙姨娘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就是你,你这个烟视媚行的贱女人,迷了刘将军 又来迷世子爷,你该……” “啪”的好一声脆响,将孙姨娘还没骂完的话全都打掉了,紫苏扬起的手缓缓 落下,刚才下手有些重,她感觉手掌都疼了。 孙姨娘被打懵了,一时怔怔地看着紫苏,连脸上的痛都忘了。 王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很好,有计谋又有魄力,然儿身边就是要这样的人 才能帮助他。 一时间屋里都静的有些压抑,地上的管事妈妈吓得已是瑟瑟发抖了。好一阵子, 孙姨娘才回过神来,她怒嗔着紫苏,抬手就要打回,紫苏却迅速地抓住了她抬起的 手腕,冷笑着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在干乱污蔑紫苏一句,我就 绝不会只是打你一耳光就了事。” 说完,手一甩,自己便踱回了座位上去了。一直在穿堂里冷眼旁观的刘姨娘收 了脸上看戏的讥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趁人不注意,悄悄走了。 孙姨娘对着王妃终于大哭了起来:“王妃,您是亲眼所见,这个贱女人她竟敢 打我,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王妃面色冷峻地站了起来道:“女子的贞洁清白重于生命,昨天知画便是胡言 乱语,污蔑紫苏才被然儿打了的,你今天又犯,莫说紫苏只是打你一巴掌,就是命 人打你十板子本妃也不觉得为过。”孙姨娘听了立即张大泪眼看着王妃,自己堂堂 相府千金,竟然当众被一个贱丫头打了,王妃还说打的对?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这 事不能这么完了,今天王妃不给她一个说法,明天她就闹到王爷那去,王爷总要给 爷爷几分面子的,这样一想,她的哭就越发打了起来。 王妃就皱了眉,语气越发的冰寒:“孙氏,你在王府向来嚣张跋扈,本妃一直 看在你祖父的份上容忍你,今日你又故意惹事,胡乱指责污蔑紫苏,你若再闹,明 日我变让然儿写了休书送你回相府去。” 这话犹如一记炸雷,轰得孙姨娘目瞪口呆,王妃她……她竟然护着那贱女人到 如斯地步,她不由得气的心都要爆了。但却不敢再哭,自己不过是相府的庶女,娘 亲不过是个小妾,而且早已不得宠了,相府家大人多,那些歌兄妹也是如狼似虎的 厉害,若真被成亲王府休了回去,连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她不由得止住了眼泪, 低下头来对王妃道:“贱妾知错了,贱妾再也不敢了,请王妃原谅。” 王妃便哼了一声,不再看她,紫苏却走了上前,对王得盈盈一拜道:“王妃, 紫苏身份是有些特殊,但也是有堂堂正正的未出阁的清白女子,这府里一再的传出 污蔑紫苏的谣言来,紫苏原想着,谣言止于智者,自认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 所以,并不去澄清,但现在看来,谣言是越传与恶劣了。紫苏请求王妃,请给紫苏 验身,让事实说话,还紫苏一个清白之身,一个公道。” 孙姨娘施礼退了出去,王妃编队紫苏说,“孩子,这个人交给你处理了!” 紫苏就看着地上正跪着的管事妈妈,孙姨娘走时,王得并没让管事妈妈走,紫 苏就知道,王妃明白自己让孙姨娘叫人来对质的目的了。 “请问妈妈,昨天早上知画服毒时,你在做什么?” 那妈妈惊愕地抬头看紫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前儿晚上,奴婢受了点风寒, 昨儿早上就起的晚些,知主子服毒时,奴婢还没起来。” “哦,没起来,那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紫苏又问。 “知主子服毒后,翠红吓得大叫,奴婢听了就起来了。”管事妈妈老实地回答 道。 “那你起来时,可看见翠玉?她又在做什么?”紫苏仍是不紧不慢地问道。 “翠玉和翠红都吓傻了,奴婢当时就让翠玉去禀报王妃,青了太医来给知主子 救治。”管事妈妈抬头看了一眼王妃,说道、王妃点头道:“确实是翠玉来禀报的。” 紫苏又问道:“当时翠红一直在屋里服侍知画吗?” “是啊,前儿夜里,是翠红值夜,她是一直都在屋里服侍着的。” “王妃,让人叫了翠红来吧。”紫苏便对王妃说道。 王妃立刻派了夏荷去了,没多久,翠红便来了。 紫苏问翠红:“昨儿早上知画服毒时,你在哪里?” 那翠红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样子淳朴老实,意见王妃再座,她就已经吓得发 抖了,见紫苏一问,忙跪下答道:“奴婢当时……当时在拉肚子,去了茅房。” “那翠玉呢?你走了知画身边就没人了,你没交翠玉去服侍吗?”紫苏继续问 道。 “翠玉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原本想叫她来着,可不知怎么的,奴婢的肚子 就疼得厉害,忍不住了,没办法,就去了茅房了。” “那就是说,知事中毒时,谁都没在她身边,她究竟是自己服毒还是被人下毒, 你们都不清楚咯?” 地上的两个人便低了头,不敢回话,紫苏就笑了说道:“一个得了风寒,一个 拉肚子,还一个不知去向,那你们这几个服侍的还真是尽责啊。” 翠红听了脸立即吓得煞白,她急急说道:“奴婢也不知吃错了什么,半夜里就 在拉肚子,一晚上拉了好多回,奴婢不是偷懒,实在是没办法啊。” “哦,你想想,你头天都吃了什么?”紫苏接着问道。 “也没吃什么啊,饭是和妈妈翠玉一起吃的,她们吃了都没拉呢,我就多吃了 几块连芙蓉,那还是孙姨娘屋里的宝珠送来的,原是看知主子伤了,送给知主子吃 的,知主子什么也不肯吃,奴婢……奴婢饿了,就吃了几块。”翠红歪着头回忆道。 到后来,眼睛一亮道:“奴婢好像真是半夜吃了那几个卷子后就肚子疼的。” 紫苏就笑了,那管事马爱民听了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紫苏看在眼里,却 不动声色,继续问翠红,“你哦是上万茅房就发现知主子服毒了,当时,发现她服 毒后,屋里还有谁?” 翠红回道:“奴婢从茅房一出来,便看到知主子脸色发青,样子很是吓人,当 时就吓得叫了起来,屋里……屋里没人啊,就我一个,妈妈还是后面进来的呢。” 紫苏便看向管事妈妈,“妈妈,你刚才可是说方式翠玉翠红都在的,可翠红却 说,当时只有她一个人,你怎么解释?” 那管事妈妈脸上立即挂满了汗珠,“奴婢方式也是急昏了头,没注意清楚,翠 红,是不是你记错了。” 紫苏也不等翠红开口便道:“昨儿早上翠玉见了我和世子时,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一早便去找药了,并没在屋里,回屋时踩知道知画服毒了。” 管事妈妈便抬了头看着紫苏,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奴婢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当时又慌,记错事情也是有的。” 紫苏便冷笑了一声,“翠玉一大早就出来了,她说,她可是在知主子出事钱就 出了门的,事后才回来,刚才你又说,是你让翠玉道王妃这里来报信的,那我请问 你,她既然不在屋里,你有事如何通知她来王妃智力报信的?” 那妈妈的脸已经是面无人色,嘴却犟的很:“奴婢说了,奴婢记不清了。” “记不清?知画临死时怎么骂紫苏的话那些,妈妈你可是记得一字不漏啊,难 不成,妈妈的记忆是间歇性的,时好时坏?” 王妃听到这里也是冷笑起来:“你就实话实说吧,说,是不是你与翠玉合谋给 知画下了毒?” 那妈妈听得一震,抬头看着王妃,却见王妃眼光如刀般犀利,看的她心虚地地 下了头,嘴里却说:“奴婢没有害知主子,奴婢不知道王妃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妃听了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春梅说:“传冷总管来。” 冷总管正等在穿堂那候着呢,他一进来便对王妃暗暗点了点头,王妃便道: “冷总管,把人带着来吧。” 冷总管手一挥,两个粗壮的婆子压着个丫鬟走了进来,正式孙姨娘的贴身丫鬟 宝珠,管事妈妈一见宝珠,气焰便低了下去,面容死灰。 紫苏佩服的看了王妃一眼,自己悄悄退到一边,看来,王妃早就着手调查了, 而且也调查出一些没怒,自己这点伎俩在王妃面前根本就是微末的很。 王妃却含笑看着她道:“若不是你,我也不知道知园的老鼠是哪一只。”说完 又对冷总管说道:“可查出什么东西来了?” 冷总管便拿出几包东西出来,“会王妃,在管事妈妈屋里和宝珠屋里各查出一 包鼠药和一包泻药。” 王妃编队宝珠说道:“说吧,谁知是你的?” 那宝珠却跪在地上,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王妃也懒得看她,便对冷总 管说道:“传仵作来。” 一会子仵作便进来了,他陈述道:“翠玉是服了老鼠药后才被人扔进湖里去的, 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亥时左右。” 王妃便文管事妈妈:“你们是想自己招呢,还是我将你们送进官府?” 像她们这样打分女奴,一被东晋官府,不管有罪还是没罪,官府里的人看在王 府的面子上会现打几十棍再说,然后,再关进牢里,也不给你医伤,不闻不问的一 贯就是一年半载,一进官府就只有死路一条啊,管事妈妈不由得看向宝珠,宝珠也 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眼神很是坚定。 管事妈妈便犹豫了,王妃却轻轻说了一句:“来啊,拖了出去,一人先打三十 大板,我看是她们的嘴硬还是板子硬。” 立即来了几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两人一架,便将管事妈妈拖了起来,三是板子 大下去还有命么?管事妈妈立即吓得大叫起来:“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王妃便扬手让婆子将她放下冷眼看着她道:“老实说吧。” 那管事妈妈便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原来,她先是怂恿着知画去勾 引冷亦然,知画失败后,宝珠来找她,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放在知画的茶水里, 她原本很是害怕,后来听说王妃不给知画治病,让她自生自灭,她便想,知画横竖 是个死,不如给她下毒,还能赚的贰佰两银子,便照着做了。谁知道她与宝珠的谈 话竟被翠玉听见了,只好答应分一半银子给翠玉,跟她商量好,知画一出事,翠玉 就赶快报信,因为宝珠说了,只给知画下毒,但不是让知画真的死了。 那一晚,她又怕自己暴露,就故意称病在屋里没出来,让翠玉在屋里下药。因 翠红一尺服侍着知画,翠玉几次下手否不方便,才给翠红下了泻药,让她拉肚子, 却不知翠玉下完毒后,自己也怕被人发现,就在外面躲了起来。 饭世子爷和紫苏都很精明,很快便发现了翠玉的不对劲,昨天便有人在查翠玉 了,她吓得与宝珠一合计,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就在翠玉的饭里下了药,等她昏 迷后,再把她扔进人工湖里。 紫苏听完,却眉头紧皱,管事妈妈的话,听着合理,但又有很多破绽,她不由 得探询地看向王妃,王妃心知她有疑惑,便对她说道:“你问吧。” 紫苏便问道:“你为什么要怂恿知画去勾引世子爷?虽说知画得宠了,你们做 下人的,脸上有光一些,但用哪种下三滥的手段,一旦被发现,后果却是很严重的, 弄不好,你们会合知画一起受罚,你犯不着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去冒险的,而且,那 碗立风院里世子爷的那盏宫灯里是下了催情药的,说吧,既然是你怂恿知画做的那 些事,你就一定知道,哪种药是哪里来的,又是谁下的?”“ 管事妈妈一听,大惊失色,她着急的白脸道:“宫灯里有催情药?奴婢不知道 啊,你比并没有下药,也不着调是谁下的催情药啊,那……那可是内院里的药啊, 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干害世子爷啊,紫苏姑娘,你可不能含血喷人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