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湿意就盈了满眶,原本推拒的小手颤颤地攀上他欣长的脖颈,身子向上倾,就 像偎进他怀里。 清雅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间,冷亦然身子一僵,满腔的担心、愤怒便化成了绕 指柔情,她难得主动一回呢,低头就将那如珠似玉的耳垂含在嘴里。 耳上立即传来一阵酥麻,紫苏微缩了颈,脸贴在他耳边道:“我……我并不知 道那是什么毒,我也不会解毒,我只是放虫子吃了他腿上的腐肉而已。”他的担心 他的爱护她怎会不明白,他不想听,但她却要说,既是动心,就不能让他担心、怀 疑自己。 冷亦然听得一怔,送了他的耳垂抬头看她,“用虫子吃腐肉?”他以为自己听 错了,再问一句。 紫苏就吃吃笑了起来,犹带泪珠的脸上笑颜如花,看得冷亦然眼都痴了,俯头 就在她细白的颈子上狠吸一口,哪里立即出现一小块殷红,如玫瑰花般绽放在她白 皙的颈上,紫苏吃痛猛耸肩,娇嗔地拧了下他的耳朵,嚷道:“好痛。”痛还不是 主要的,那儿怕是留下证据了,一会子出去怎么见人啊。 “叫你再笑,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冷亦然被她拧了耳朵,不由又在她另 一边的颈上吮了一口,两边看看,嗯,一边一朵玫瑰,对称着更好看。 紫苏含笑的眼水亮亮地看着他俏皮道:“我说了怕你刚吃下去的东西会吐出来。” 冷亦然便支了手作势要咯吱她,半眯了眼道:“不许打马虎眼,快说。” 紫苏便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敛了笑,正经八百地坐好,把自己如何用蛆虫帮二 皇子治伤之事跟他说了一遍。 冷亦然听完以后果然只觉腹内翻搅欲吐,心里却大为松了口气,她总会些奇奇 怪怪的东西,他也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哪里就懂这么 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连蛆虫都让她用来治伤了,她这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 忍不住就拿手去揉她的头。 紫苏被他揉晕了,就用手戳他前胸,两人就在床上闹了一阵,紫苏怕惹得他火 起难以控制,便推他下了床,冷亦然见她头发都散了,人也像只小猫儿一样,,忍 不住又笑了起来。 紫苏懒得理他,干脆拆了钗子去梳头,冷亦然就道:“好好地装扮装扮,我带 你去见母妃。” 紫苏就怔住了,这才来第一天,就要去见长辈?心里就有点怯懦,可一想,住 人家府里,不管是什么身份,去拜见下也是应该的。 站在她身后的冷亦然从镜子里瞧着她脸色阴晴不定,心情便不豫起来,小丫头 不会又打什么鬼主意吧,在他手上逃脱过两次,让他心里有了阴影,总怕她的心定 不来下,便叫了玉环进来,服侍她梳头更衣。 玉环原就一直守在外面,她和玉串玉楼几个听到屋里先是世子爷的吼声,后来 就听世子爷与紫苏在笑,这会子进来见紫苏头发都散了,就有点明白,等拿了梳子, 帮紫苏撩起长发时,就看见了她颈窝处的红痕,嘴角便翘了起来,谁不愿意自己的 主子是个受宠的主啊,看向紫苏的眼神便更加暧昧起来。 紫苏被她看得很不自在,都是冷亦然那家伙弄得,他们俩刚才可什么事也没做, 可这话能与玉环说明吗?只好尴尬地忍着,对着一旁笑得一脸得意的始作俑者就投 了一记眼刀。 玉环给紫苏梳了个牡丹发髻,中间插了根紫红玉珊瑚,额前戴了一条金镶玉片 串成的头链,让紫苏光洁的额头凭添了几分端庄,再换了件梅竹绣花大摆衣丝裙, 整个人便俏丽明媚起来,冷亦然看了眼神就越发幽深了,拉着紫苏上上下下打量了 一遍才道:“母妃很和气的,你一定与她合得来。” 紫苏心头一暖,知道她有些怯场所以安慰她吧,笑了笑,便任他牵了自己的手 往外走。 玉环和玉楼便跟在他们身后,出了门,到了园子里,紫苏便想把手抽出来,两 人并没有过什么仪式,光天化日的,牵着个手还是不合礼数的,她在刘府过了三年 多,把古代的这些个礼仪规范弄了个清清楚楚,也一直小心谨守着这里的规矩,不 过,后来夏云芳生要把她往死里整,刘景枫也没能保护她,她才想着法子要脱逃, 在外面过了几个月离经叛道的日子,成亲王府比刘府又大了许多,规矩怕是更大吧, 她可不想一来就送了话柄给人拿。 冷亦然先是紧握着不肯松,他就是想要向整个府里昭示他对她的不同,也是告 诫某些个女人,她在他眼里有多重要,不要轻易犯了她。 可紫苏不动声色地一再缩着手,本想握得再紧些又怕伤了她的手,就转头看她, 紫苏眼里带着淡淡的乞求,冷亦然就懂了她的心思,也恍过神来,对她太过亲热怕 反而会害了她,有时,宠爱也是把伤人的刀,只会给她引来更多的注意和麻烦,便 悄悄松了她的手,任她小心地离他半步地跟着。 两人穿过一条抄手游廊,前面再绕过一座假山便是梅园了,紫苏边走边打量着 王府的景致,到底是皇亲贵族,这里竟比刘府大了好多,路边栽满了奇花奇草,时 至四月,春天早已迈着脚步进了园,各色花儿竞相开放,午后的太阳明媚耀眼,紫 苏看得就挪不开眼了。 冷亦然见她越走越慢,便停了下来,就见紫苏秀雅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那 笑纯粹得就像孩子,自然清新,没一丝做作,她是喜欢这里的吧,心便被她的愉悦 感染,也跟着欢快起来,嘴角微翘地含笑看着她。 紫苏正欣赏着美景,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紫苏看着身子便是一怔, 随即越发开心起来。 知画身后跟着个小丫头,她今天着一身水粉色玫瑰细花裙,梳了个流云髻,人 显得清爽淡雅,每天窝在她的小院里无聊得很,听人说世子爷又接了一位美人进来, 便想出来瞧瞧,世子爷从把她接进府后,除了偶尔过问下她的生活,并没在她屋里 歇过夜,她也知道,世子爷心里的人是谁,自己原就是个替代品,就放了心思,不 去求那攀不上的美景,只是,到底年轻,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世子爷又如此俊逸 的人才,就是再不想,心里也是有涟漪的,而且,这几个月来,那涟漪就如春日里 的小草,见风就疯长起来,她也是他的妾啊,是他用四抬大轿抬回来的,比起那些 个走小门进来的女人,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