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不该走出来。我自言自语道。 走到报亭,发现了一本好的杂志,便翻了起来,转眼太阳已过头顶,这才发觉 该回家了,便要了一张当天的报纸,和老板谈了一会儿闲话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老板是个老人,也是个好人,否则,我才不会跑这么远来买这里的报纸。 当我回到家门口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刚从我家出来,看样子是个男的,急 匆匆的离开了。我看了很久,感觉看样子像从前的校长。忽然我有了一种负罪感, 忙打了自己一下,吐了口气,推开门。 善云正一脸悲戚的看韩国的电视剧。我坐了下来,打开报纸,仔细的寻找关于 那个老头的新闻。 结果,根本不需要那样用心,首版首条就是领导与老人亲切握手的照片。看到 内容,不禁令人大为感动。这位伟大领导是带病下来视察的,不辞辛苦,连小城的 街节巷巷也不放过,进行了一场卫生大检查,结果遇到了老人。 领导了解到老人的冤屈,挺热心的,认真公正的替老人恢复英雄称号,享受低 保,政府津补,让人们了解到什么才是好官。许多媒体对此进行热烈的报道,可谓 天上掉下个包青天。 只不过,后来传言领导得的是性病,不过,或许是洗桑拿传染的。水污染啊。 下面的新闻便没什么了,大致翻一下,只不过我市工人怎么怎么农民怎么怎么, 全是感谢与成绩。我哼了一下,便站起来准备回屋子。善云却突然叫住我,说,你 刚才哼什么呢? 我说,这报纸拍马屁拍的没水平,哼它一下。 善云笑了笑,说。那你得陪我看电视。我伸个懒腰,说,我得赶稿子。 不行,你得陪我看电视。她笑笑的瞪着我,我忍不住有些奇怪。 行,只要你高兴就行。我又坐了回来。 你知道韩国电视剧为什么能有如此高的收视率吗?善云问道。 我说,很简单,因为人家演的那样真实,而且大都都是家庭温情或励志电视, 哪像我们,滥情不说并且太假,空洞无聊……突然,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家乡贫瘠 的亲人。 忍不住叹息,离开家乡的誓言犹在耳边,可我却…… 不混出了人样决不回来,不能再让父母乡亲们受苦。 我已失去了亲情不能再失去爱情。 可是我对得起谁? 善云问我, 你感叹什么。我说,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善云说,那你为什么不回 去。我轻轻的搂住她,说:回不去了,不能回去了,那里,只有等我想明白了。 善云靠在我怀里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很孤独,是吧! 我盯着她说:云,我不想失去你。 善云说:那你为何一直都不相信我呢?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善米这时走了进来,看见我们这般,脸不禁红了,两眼溜了溜转身跑开了。 善云推开了我,说:你发现没,善米似乎对我们有意见? 我说,没什么的,她会想通的。隐隐约约我似乎明白善米的意思但不敢肯定。 这些日子,这丫头上课是一直走神,学习似乎有些退步,我想找些时间与她谈 谈。 善云忧虑的说道。 好啊。我回道。 善云点了下头,说:那我过去了。当她站起身走过几步后,我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过身,问:怎么了?我脸一红,说,没什么。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一些问题。 过了好久,善云进来了,一脸的不痛快。 我说:怎么了,惹你生气了。 善云摇了摇头,坐下来。说:这真难办了。我说,什么意思。她低下了头并未 答话,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朝我笑了笑,说,先不能和你说,以后再说吧。 看来,它们姐妹之间发生了不愉快,可能因为我和善云之间的年龄差异及一些 ……其实,我感觉只要两个人相爱,可以不顾一切的。 我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准备找个机会想善米解释这些事情。 可以后始终没找到机会,善米总有意的躲着我,即使我找到机会可她冷冷的, 始终不说一句话。从前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善米不见了,怎么办?难道我和善云真的 错了吗?善米似乎不是那种人啊,那是怎么了? 五月即逝时,我收到一份邀请函,邀请我到南方的一个小城参加一个文友会, 不过每人得交660 块人民币。我开始把那东西仍到一边,说,这还不是骗人钱。善 云却极力的鼓励我,说,这里太肮脏浑浊,到南方那种湿润清新的地方转转挺不错, 说不定还能交几个能帮助你的朋友。我被后一句话打动了,倍感无助的我确实想找 一些可以帮助我的人。 于是,我同意了。善云替我整理好东西。我说,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她说,人 家找的是你,而且,我要上课,缺课是要被罚工资的。你一个去,比较省事。 于是我背上背包,暂时离开这座小城。心想,如果那里比较好的话,我便带上 善云与善米永远住在那里,我们已容不下小城,小城也容不下我们。可这是多么可 笑的想法啊,只有我能想出来。 江南的城市,韵味十足。这座城市果然充满湿润清新的味道。几个穿着干净长 相斯文的人接待了我,将我安置在一座临水的旅店。 傍晚,水雾弥漫起来。干涸了十几年的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上一阵阵的舒 服。 黄土高原,江南水城。一种沧桑,一种闲适,我突然迷失了自己。 和我同住的,有中年的,有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大家彼此微笑着,彼此的猜测 着,却充满友好。其实,陌生人才有安全感。 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一本书。一看,是介绍本市风景旅游的。大家又是彼此 微笑着,未曾说话。书放在一边。 一路欣赏风光,一路热烈的谈话。我遇见了一个本地女孩,属于江南的女孩。 她细声细气的和每一个人甜甜的说话,弯弯的眼睛,很纯很美。看见了她,我 突然想起,善云与善米是否也来自江南。 我有意的和她谈论起来。说到这里的历史,她的眼睛出现一种只有江南女孩才 会有的忧郁,讲述着一段段动人的传说与故事。我说,你太沉浸在这些故事里,不 过, 听了你的讲述,我倒是也被你吸引的不能自拔,好想回到古代。她看着我说, 你长的像一个人。我说,谁?她说,周瑜。 我放声笑了起来,惊下住水中的游鱼。在这竹桥流水的氛围里,我与她单独的 呆在一起。 为什么呢?我一没有周瑜的长相,二没有周瑜的才华,并且最主要的是,你见 过周瑜? “曲有误,周郎顾”,一个单相思的故事。一个平凡的舞娘,一个风流倜傥才 华横溢的少年将军。结果可想而知。像善米一样的女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人,纯粹一个草包少年,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我来 这人世间是干吗来? 她不回答,蹲在小溪边,轻轻的拨动着溪水。我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水中模 模糊糊的影子,还有我。 突然她把水洒在我的脸上,站起来,狠狠的盯着我,说,你只是个只会抱怨生 活的人,却从不会想开,软弱又骄傲,最终自己害了自己,这一点你与他很像。 原来又是我自做多情,哈哈。 江南,真是个好地方,当年是,如今也是。我忘了一点,就是江南是属于园林, 而园林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 谢谢你,这是我最后对她说的话。 转眼,一星期就过去了,交友会结束了。那个江南女孩出乎意料的送给我一件 荷包,上面绣着江南的园林。我说,你绣的。她笑了,不说话。我也笑了。 临走时,我与任何人都没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本来不是我的原意。我想, 一切都遂愿吧,自己注定就是个普通人。他们也是。 一路向北的火车,让我再次回到善云的身边。 真真假假,谁能掩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