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悦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赶走灵灵的.要是灵灵住在我们家里.在我们家 楼上多住几天.灵灵就不会出事了。 阿凯说.你傻啦! 小悦继续说,都是我不好…… 阿凯打断了小悦的话,他说,你疯啦,你要叫她在我们家住一辈子吗? 你以为 黄金木是傻瓜? 他就不知道灵灵在我们家了,难道别人看见了就不会告诉他了,你 傻不傻! 小悦去宾馆打听后又对阿凯说,一定是黄金木害死了灵灵.大家都是这么 说的,那几天黄金木天天在找灵灵,灵灵一定是他谋杀的。你信不信? 阿凯说,我 不知道! 派出所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过了些日子,黄金木真的被抓走了, 小悦就说.我说是黄金木,我没有说错吧? 阿凯说.你可以去做女侦探了! 小悦说, 你还不知道,郝镇长也抓走了,他们说郝镇长与黄金木是一伙的.是他们一起把灵 灵谋杀的。 阿凯说,你是女侦探,你说的都是对的! 在黄金木和郝镇长被抓的那些日子, 钟大树忙坏了,他又恢复了市人大代表和区政协常委等等头衔。阿凯总能在电视上, 看到钟大树像新郎倌一样胸前别着胸花.对记者说话趾高气扬的做派。过几天这些 代表证和胸花又都在他的桌子上了。阿凯想仔细看看,钟大树却小心翼翼地在抽屉 里藏了起来。钟大树还在公司广场上搞了一次隆重的庆典,来庆祝大树集团成立十 周年,和他上缴的一个亿的税金。几天前他打电话给我,叫我务必“光临”。我知 道我的出现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因为我的lT作还没有落实.我的领导依然在搪 塞.并且有了把我退回乔司的苗头。领导说我的材料有问题.需要发回乔司重新为 我的鉴定作一次全面真实的“会审”。我搞不明白,这“会审”是什么意思,是要 审查我,还是有意要把我踢出杭州去。看到市里区里镇里的领导都到场了.我就躲 了开去.在会场边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吃饭的时候也避开了所有的视线 .滴酒未沾就溜回杭州了。阿凯和因子带着大乔乔也去了,领导们是去作报告和喝 酒吃饭的,阿凯是去看演出的。 演出结束后.阿凯拉着大乔乔一到家.大乔乔就对小悦说。妈妈.真好看! 一 听这话,阿凯甩掉了大乔乔的手.又在他屁股上狠踢了一脚说.好看个屁! 林心如 又不来,你懂什么啊! 想起这些狗屁事情,阿凯就觉得憋闷。 夜深了,窗外的西北风越刮越猛烈.房间里越来越寒冷了。阿凯打开空调后, 手脚才暖和起来。因子和刀子都下线了。只有袜子越聊兴致越浓,好像天不会亮了。 阿凯说,袜子你吃兴奋剂了。袜子说,你才呢! 我问你,你们乔司信用社的徐丽萍 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跟人结婚? 阿凯说.问她干什么? 你知道有个徐丽萍? 你怎么 知道的,说实话! 袜子说,你不说就算了,我只是问问。阿凯说,问问? 我问你, 你知道徐丽萍,难道你是乔司人吗? 等了一分钟袜子才说。我可不要做乔司人! 阿 凯说,那你问她干什么! 袜子说。我不问了。阿凯被袜子的话弄糊涂了.只得说, 我也不知道徐丽萍结婚没有.她来了我再问她。 稀奇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可最古怪最稀奇的人还不是袜子,而是钟大树。钟 大树得意了没几天.还没过完春节,晦气就接二连三地来了。先是高娜的外公生病 死了,高娜没有从日本回来奔丧。她在日本生了病,高素珍去了日本带着高娜从日 本回来后.追着钟大树到阿凯家里吵了一架.嘴里不停地喊着要离婚:再就是灵灵 的头找到了,在千里之外的南宁灵灵的头在煤堆里发臭被人发现了.而灵灵的头却 不是灵灵的.是那几块碎肉的.这样黄金木就放了回来:有人说灵灵是被钟大树藏 起来了.黄金木带着公安局的人在望江楼和油库码头搜查了三天。第四天钟大树就 跑了,又跑到美国去了。 这一年的春节.阿凯没去小姨家。小姨一家还是来了.他们去庙里看了吴秋娣, 在阿凯舅舅家吃了饭,第二天就回富阳了。 西北风一停,春天一来,天气一暖,最古怪的人就数吴秋娣了。 有一天,阿凯去庙里,看见吴秋娣房门口靠着两棵竹子。竹梢头被削去了,根 部连在一起裹着碗口大的黄泥。吴秋娣指着竹子说.阿凯,拿回去把它种在后院里, 已经请大师傅开过光了.这是两株“无节竹”。吴秋娣说话时的神情,像个灵清的 人,等她说完了这句话就又不灵清了。阿凯问她,什么竹? 吴秋娣说。阿弥陀佛你 肚子饿了要吃粥啊? 几个老太婆.你一句我一句争着解释。看起来一样,大师傅开 过光,就不一样了。就是佛竹灵竹了.长出来就是无节竹了.明年新发出来的竹子 就会有无节竹了。 把竹子背回家后,阿凯犯了一会儿愁。后院的水杉树密密麻麻的,阿凯把后门 口的树捣掉了四十多枝,大半天才开辟出一块两张八仙桌面大的空地。 小悦问他,阿凯,你在干什么? 阿凯说,种无节竹! 什么无节竹? 无节竹.就 是无节竹! 阿凯告诉小悦这个竹是大和尚开过光的,开过光了有节的竹就是无节竹 了。小悦摇了摇头走开了,大乔乔却看西洋镜似的走了过来。 大乔乔说,哎,你在干什么? 阿凯说。走开,说了你也不懂的。 大乔乔说,我知道,你在种树? 我爸爸也会种树,我们家里有很多树呢,我们 家里的树比你们家里的树多,有很大一座山呢! 你信不信? 阿凯说.你说你爸爸, 难道我不是你爸爸吗? 大乔乔说。是妈妈骗你的,你又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开饭 店的,他会种树会砍树还会炒很多很多好吃的菜呢,我爸爸炒的菜很好吃很好吃的。 你下次跟我们到老家去我叫我爸爸炒菜给你吃,好不好? 阿凯说。那你妈妈说,你 是我的儿子? 大乔乔说,骗你的,妈妈最会骗人了,天天说“去吃肯德基”,就是 不带我去,你说她是不是在骗我? 阿凯说.她是在骗我! 大乔乔说.你带不带我去 吃肯德基? 肯德基是什么东西? 阿凯说,肯德基就是“鸡”喽,有什么好吃的.下 次我带你去吃牛排。 大乔乔说,什么是牛排,牛排好不好吃? 阿凯说.当然好吃啦! 还有鲜牛奶呢 !鲜牛奶吃过吗?你吃过是不是? 我问你,你妈妈有没有喂你爸爸吃过她的鲜牛奶? 大乔乔说,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见。你有没有吃过? 阿凯回头看了看身后说,我当 然吃过啦! 大乔乔用食指刮着自己的脸说,难为情,难为情! 你吃我妈妈的牛奶! 阿凯说,你也吃了! 大乔乔说,你诬赖,我没吃! 是弟弟吃的。 无节竹种好了.边上的地也整平了。阿凯记起了老太婆们的吩咐,就回进厨房 里把张志强遗像前的一对蜡烛拿到了外面插在了竹子边上,又拿了j 支香,叫大乔 乔在柜台上拿了打火机来,点着了蜡烛引着了香拜了i 拜也插在了地上。阿凯在地 上铺了一张报纸,拖住大乔乔与自己一起跪在了报纸上。阿凯说一句“阿弥陀佛” .大乔乔也说一句“阿弥陀佛”.然后两个人嘻嘻哈哈拍着手站了起来,义嘻嘻哈 哈跑到楼上玩电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