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迎亲的日子终於到了。 这一天,寒府贺客盈门、张灯结彩,对於这个真命天女的出现,城里民众都 充满了好奇心,长长的人龙堵在大街上,就是想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夜幕低垂,纵然大夥依然情绪亢奋,但可不包括此时已到新房门外,将要和 彭妤艳圆房的寒浩之。 冗长的婚礼仪式终於结束,藉著几分酒意,为了今晚,寒浩之已经做足心理 准备,只是当他举起手正想推门进入新房里时,季巧儿竟然又出现了! 「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季巧儿端著一盆水,惊讶的问著。 寒浩之的手停在半空中,睁大了眼,同样惊愕,「你该死的怎么又会在这里?」 「我?」季巧儿眨了眨大眼,扬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从这儿去厨房比 较近嘛……而且,我以为这个时候少爷和少奶奶应该已经就寝了,一定碰不到, 所以才往这儿走的。」 寒浩之刚才在酒席上喝了不少的酒,在三、五分醉意的渲染下,及皎洁的月 色映照下,季巧儿那娇柔的脸蛋益发迷人。 他用力摇头,试著甩去脑中逐渐升起的邪恶思想。 该死,顺序可不能弄乱了,他的妻子近在咫尺,他要先一亲芳泽的,应该是 那只在一门之隔,天上掉下来的真命天女。 可不是眼前这个让他整日茶饭不思、魂不守舍、身心备受磨折的小丫头! 他用力转过头,不想再看季巧儿那张小脸,省得心神不宁,动摇了今晚和彭 妤艳洞房的意愿。 「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去去去!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也是老天爷要 我消除那什么鬼孽障的重要时刻。照我娘的说法,过了今天,我将一帆风顺、百 子千孙、万寿无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捣乱!」 季巧儿眨著眼,小心走向前去,「少爷,你喝醉了是不是?」 为了今晚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圆房,心情不佳的寒浩之自然是多喝了一点, 但绝不至於喝醉。 他摇摇头,「我没喝醉,不过,就算喝醉了又如何?今天这种日子,不就本 该喝个铭酊大醉吗?」 「但喝得太醉,总是不好的。」 季巧儿眨了眨眼,手中还端著那盆水,仔细打量寒浩之红通通的脸庞。 「少爷,要不要我替你泡壶浓茶来解解酒?不然你这个样子,待会儿怎么和 少奶奶圆房?」 「和我圆房的是彭妤艳,不是你季巧儿,你这么关心做什么?好了,你赶快 走吧!为了今晚这事,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自己走到这一步,你不要 来扰乱我的决定……」 寒浩之胡乱挥手道,岂料他挥手的动作太大,一不留神,竟碰到了季巧儿手 中的水盆。 「啊!」 整盆水在季巧儿的叫声中翻倒,无巧不巧的,正好全数泼在寒浩之脸上、身 上,铜制水盆在硬生生打到寒浩之的头壳後,才「锵」的一声落地。 「少爷……」季巧儿慌了,她急忙用衣袖擦他脸上、身上的脏水,「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少爷,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呀!」 寒浩之顿住,整个人僵在现场,紧握著拳头,深怕自己真会控制不住掐死这 个闯祸的小丫头。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 然而,每呼吸一次,鼻内就充满腥臭刺鼻的噁心怪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 预感,他缓缓看向季巧儿,咬著牙一字字问。 「这是什、么、水?」 季巧儿又慌又急,尬尴的绞著手,最後才逼不得已说道:「这是……我刚刚 从老夫人房里的夜壶倒出来的、的……」 不等她说完,寒浩之就倏地大吼一声,「你这个该死的蠢丫头!居然把尿倒 在我身上,想造反了是不是?」 季巧儿让寒浩之吼得跳了起来,「不是啦!谁叫你碰倒了这水盆?不干我的 事呀!」 「不干你的事,难道还怪我不成?既然是尿,为什么不用夜壶装,竟然装在 这盆子里?你是存心在我新婚夜给我触霉头,让我难看的是不是?」 寒浩之简直气晕了,咬牙一步步逼向季巧儿。 「不是、不是!少爷,夜壶里头的尿不倒出来,老夫人夜里用什么?我发誓, 就算向天借胆,我也不敢故意这么做的。」被逼得节节後退,她差点滚下阶梯。 无视她辩解的话,寒浩之铁青著脸,硬是将她逼到庭园的一棵大树下。 季巧儿背脊紧紧贴在树干上,只觉今夜大概性命不保。 「少爷,你别生气呀!古有孝子为亲尝粪,好歹这也是老夫人的尿,身为人 子的你,就算亲口尝尝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只是洒在身上而已……」 「你给我住口!好你个为亲尝粪,你不是总说我寒府对你恩重如山,无以为 报吗?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如我现在就去找一堆粪来,把这个好差事留给你这丫 头来做,让你藉此留个千古美名岂不更好?」 寒浩之对著她的脸大声吼叫。 季巧儿吓得连连摇手,「不要、我才不要,少爷,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 别忘了,你待会儿还要洞房哪!万一气得旧疾复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旧疾复发?」寒浩之俊脸抽搐,「那是我的旧疾吗?你这白痴!缩阳这 种事,大多数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你居然诅咒我让我再遭遇那种糗事?」 「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别为了这一 点点小事毁了老夫人苦心安排的一切。」她结巴起来。 「我新婚又如何?你从刚才就一直紧张我到底能不能圆房,怎么?该不是你 别有用心吧!」寒浩之毫不领情。 季巧儿脸红了,「少爷,你话又说到哪里去了?我纯粹是关心你,怎么会别 有用心呢?」 「你什么人不关心,居然关心我?」他用一只手指拾起她的下巴,看进她慌 乱不安的眼中,「你要不要老实招来?今晚你是抄近路走来这里的?抑或……你 根本想见我?」 「我哪有?!」她脸红心跳,急忙辩解,「我真是抄近路才走这里的,我是 什么身分,哪有资格来这里探你和少奶奶的事情?」 「真是如此?」她那张作贼心虚的可爱小脸蛋,这辈子他不知已经看过多少 遍。 「好了,我怎样你就不用再管了,少爷,你还是赶快去圆房,误了时辰,老 夫人会怪我的。」季巧儿压根不敢直视寒浩之,慌乱形於色。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推到另一个女人身上?难道,你怕我将你当成彭妤 艳取而代之吗?」 见季巧儿一张红通通的小脸在他眼前左躲右闪,寒浩之挑起浓眉,试探性的 道:「再躲,信不信我今晚就来个一箭双雕,和你也完成好事,收你成我的侍妾 日夜服侍我,如何?」 「不、不行啦!少爷,我是什么身分,哪里够资格和你在一起?以前、以前 全是你我克制不住,从今以後,你就不能再对少奶奶以外的人出轨了,否则,要 是让少奶奶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季巧儿慌乱的急摇螓首。 「你知道就好!」一个尖锐的女声自新房门口传来。 只见彭妤艳身著大红新娘服,顶著浓艳的红妆,皱著细眉,气势凌人的站在 新房门口。 在房里的她,早就耳聪目明的将两人对话听了个清楚。 在确定两人的关系匪浅後,女人善妒的本性,让她忍不住出面宣告主权。 眯起细眼,她先是不悦的看了眼季巧儿,然後才道:「我就说门外怎么这么 吵?是谁胆敢在我新房门口公然打情骂俏,原来是我的相公。」 寒浩之不料彭妤艳居然没等他进新房,就不识大体的自己跑出来,不悦之情 溢於言表。 「你是……彭妤艳?」 「你之前就算没见过我,但看这情形也知道是我。」彭妤艳冷著脸,拉著裙 摆走下阶梯。 彭妤艳,人如其名,果然娇艳如花,只可惜眉宇之间透著一抹娇气,眼神流 转之间,又带著一股傲气,看来,这女人不但习惯颐指气使,还自视甚高。 她走到两人面前,轻蔑的上下打量著季巧儿,随即一嗤。 「我说堂堂一个寒大少爷,你要找也得找个称头点的女人,瞧她这穿著,不 过是府里的下等丫头,这种女人你也要,未免有失身分。」 她刻意贬低季巧儿的语气,让寒浩之深皱起浓眉。 转过身,他双手环胸,像大树般的护在季巧儿身前。 「我看有失身分,不懂礼数的应该是你才对,我这个新郎倌都还没替你掀头 巾,你就大剌剌的跑出新房对我咆哮,古往今来,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彭妤艳向来好强又高傲,加上之前并未见过寒浩之,压根不了解他吃软不吃 硬的个性。 「要不是你们俩目中无人的声音大得让人受不了,我又怎会出门一探究竟?」 彭妤艳冷眼睨著季巧儿,「你到底是在哪做事的丫头?」 彭妤艳的气势让季巧儿心生胆怯,不想得罪少奶奶,她急急推开挡在面前的 寒浩之,对著彭妤艳就是一揖。 「少奶奶,奴婢季巧儿,是专门在厨房里帮忙的丫头。」 「一个厨房的丫头?天,寒浩之,你有没有搞错?一个低贱的厨房丫头你居 然也要招惹?你的品味未免太糟了吧!」她不屑季巧儿低下的身分,掩鼻皱脸道。 她势利的表情让寒浩之不满到了极点,强拉著季巧儿的手,重新将她推到自 己身後。 「我有没有品味,看我娶了什么样的妻子就知道了。」 被人反将一军,彭妤艳愣了一下,然後极不高兴的欲向前争辩,但一闻到两 人身上的气味,又马上倒退三步。 她一面扬著衣袖,一道回道:「寒浩之,你别太过分了,我是什么身分?她 是什么身分?你居然拿一个满身腥臭味的下贱丫头跟我相提并论?你到底有没有 将我这甫入门的妻子放在眼里?」 「你的嘴巴给我放乾净点!既知你才刚入门,就算寒家规矩你一样都不懂, 也该知道身为妇道人家最基本的三从四德、贤良淑德。你居然敢当著我的面批评 我,还有我的人?」彭妤艳出言不逊的狂语,瞬间惹恼了寒浩之。 「我批评你?还有你的……人?」彭妤艳张著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跟她 顶嘴? 「若是你行得正、坐得直,我有什么藉口评判你?拜托,你身後这种三流货 色满街都是,难道也配我出言教训?」 「你这无知无品,又不知所云的蠢妇,再说巧儿一句不是,休怪我对你不客 气!」她不得体的话,令寒浩之厉沉下眼。 彭妤艳自幼娇生惯养,就算是家道中落,她依然过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日子,什么时候让人这般当面难堪过? 怒指著季巧儿,为确保自己少奶奶的地位,彭妤艳重炮还击。 「寒浩之,你什么意思?你我都还未洞房,就已经胳臂向外弯,这个贱女人 有什么好?你对我就像对糟糠妻似的出言刻薄,简直太污辱人了。」 「我污辱你?」寒浩之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一个女人挑起漫天怒火。 他铁沉下脸,眯著的眼危险而沉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彭妤艳,你话可 以再说清楚一点。」 彭妤艳压根不知好歹,又狠狠瞪了一眼季巧儿,扠腰指责。 「我说,你为了一个不入流的贱丫头,居然对我这个名媒正娶的妻子口出恶 言。我说,你和这贱丫头两人之间,肯定偷来暗去的有见不得人的暧昧……」 「给我闭上你这张臭嘴!」寒浩之霍地瞪大眼,咆声如雷,几乎震撼整座寒 府。「你这无礼的泼妇,这里是寒家,不是彭家,你搞清楚,在这里一向只有我 说话的分,轮不到你一个女人大放厥词。我警告你,我和巧儿之间清清白白,不 准你信口雌黄玷污了巧儿的声誉。」 彭妤艳真让寒浩之过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她退了一步,强嘴回应。 「我不过就事论事,你居然说我胡说八道?刚才在里头,我明明听见这贱丫 头回嘴,怎么就没听你骂过她一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是寒家的大少奶奶, 难道我会比那贱丫头更没资格说话?」 「谁也没资格跟她比。首先我警告你,巧儿有名有姓,尤其不准你一口一个 贱丫头的叫。再者,巧儿不只是一个厨房丫头而已,还是在这府里最受宠的丫头。 你不懂的事就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小心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寒浩之恫吓 的语气让人震慑。 「你——」生平第一次,彭妤艳让人威吓到说下出话来。 她恨恨的目光直视著季巧儿讨喜的脸,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才进门不到几个 时辰,不但让人劈头骂到一文不值,更当场被贬得连一个奴才都比不过。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彭妤艳知道,她费尽心思嫁进寒家,可是有比和一个下人争风吃醋更重要的 事情要做。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寒家大量的财产,否则她真让 寒浩之给克死了,就得不偿失! 「好,算我说错话了,既然这个季巧儿对你这么重要,我让步,我道歉总行 了吧!」她嘴里说得好听,但看季巧儿的眼神却有掩不住的恶毒,「我说,你叫 巧儿是吧?男人嘛!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大不了以後我对你们的事,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不惹到我,随你们怎么搞。」 言下之意,只要她仍然稳坐寒少奶奶的宝座,其他的她可以不在乎。 彭妤艳像只孔雀,高傲的转身就要往房里走,但又想起什么事似的,转回头 看著寒浩之。 「如今我头也低了,歉也道了,你的怒气也该消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你不会忘记你该做些什么事吧?」 经过一番争吵,不论是哪个男人,都不可能有心情谈圆房的事。 寒浩之强烈的想一走了之,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只要一想到今夜若未圆房, 明日不知母亲会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烦他…… 「你放心吧!你我都十分明白娶你进门的用意,在你尚未蓝田种玉之前,我 是不可能不碰你的,你就回房等著吧!」 「等?」彭妤艳护睨了季巧儿一眼,「好,我就到房里等你,记著,别让我 等太久。」言毕,她转身进门。 对於刚才两人的争吵,季巧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寒浩之异於平常严肃 的脸,她小心的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少爷?」 一个迳死瞪著房门的寒浩之回过神来。 「怎么?你也想讨骂挨?还是想劝和不劝离,要我收敛怒火,不要跟这种女 人一般计较?」 「不是,少爷,我才不会多此一举,自讨没趣哪!」季巧儿摇头道。 寒浩之挑眉,「怎么说?」 「少爷虽然脾气不好,说起话来又快又急,别人不了解,但我可知道,其实 你背著人时心肠软得像泥,哪会真跟个女人一般见识?」她笑笑的说。 「是吗?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只是只纸老虎而已,怪不得你从来没把我的话 放在眼里。」她对他的了解,让寒浩之莫名窝心。 「我不敢的,少爷。」深怕又让少爷找到藉口骂她,季巧儿连忙否认。 「这会儿又不敢了,」寒浩之摇头,「我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 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脑子里装什么不重要,但我有一件事想问少爷。」 「什么事?」 季巧儿抓了抓小脸,不好意思的出声,「少爷呀!刚刚在少奶奶面前你这么 袒护我,一直说我是府里最得宠的丫头,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寒浩之挑眉,「我才说你脑袋里装浆糊,没想到这种话你倒是记得一字不差。」 「那当然啦!我进府这么多年,从没自你嘴里听过半句称赞我的话,如今你 还是在少奶奶面前夸我,我当然想问个清楚罗!」季巧儿小心的看著寒浩之。 寒浩之用力清了清喉咙,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问的?适才我不过是随 口胡诌,目的是想堵那女人的嘴,这你也信?」 「哦!」忍住满心的失望,季巧儿抓了抓头,「我想少爷也是顺口说的,应 该没有其他含意。」 「你希望我有什么含意?难道你以为我是对你有意思,才会说话袒护你?」 寒浩之皱眉环胸。 「不是、不是。」季巧儿连忙摇手,「我只是奇怪少爷不管人前人後,总说 我是你命中注定的扫把星、倒楣鬼,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我离你远一点。所以乍然 听你大力称赞我,还以为少爷转性了哪!原来只是我多心了。」 「知道多心就给我闭嘴。好了,别再提刚才的事,只要一说起那女人我就头 疼。」寒浩之深叹了口气,「对了,我现在要去井边冲去这一身腥,你呢,就到 酒窖里替我拿壶酒过来。」 「酒?但你房里已经准备好交杯酒啦!」季巧儿不明白的眨眨眼。 「我知道,不过那酒对我而言比水还淡,见过彭妤艳那副嘴脸後,我没醉他 个七荤八素,和她办得了事吗?」他不耐烦的说。 「哦!少爷是想把自己灌醉,省得两人尴尬,对不对?」她懂了。 「既然知道还多什么嘴?」寒浩之往庭外井边走去,「记得,给我拿最烈的 酒来,要是我没醉,铁定唯你是问,听到没有?」 「遵命,少爷。」季巧儿不敢怠慢,直往酒窖奔去。 到了酒窖,越向里走,眼前一排排的酒坛就益发尘土满布。 季巧儿看傻了眼,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酒坛上的灰尘,才一轻触,厚厚的 脏渍便沾满手指头。 「啧!这些酒坛还真脏。」擦掉手上的灰後,她开始用心在那多数被灰尘掩 没掉字迹的酒坛中,寻找寒浩之所说的烈酒。 「嗯!茅台、花雕、竹叶青、二锅头……什么酒都有,糟了,哪一坛才是烈 酒呢?」 从不喝酒的季巧儿可眼花了,一路找到了酒窖後头,才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 灰尘厚到吓死人的小酒坛。 「这是什么?女儿红……嗯!这酒不错,名字好听,很适合今天的心情…… 慢著!这里写些什么?千年女儿红……」 她眯起眼,试著在微弱的灯火下看清上头的字迹。 「然後是……烈酒……哈!原来这坛酒就是少爷所谓的烈酒呀!」 季巧儿心中为自己终於完成寒浩之交代的任务感到开心。 「这下少爷总不会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吧!」 擦掉酒坛上的厚厚尘埃,吃力抱起这坛千年女儿红,她快步走出酒窖,想藉 此在少爷面前讨个功劳。 不过,她却没注意到,在她抱起这坛千年女儿红後,竟有一张泛黄的纸张缓 缓飘落。 纸上清楚而明白的写著—— 此酒名为千日醉,乃寒府传家烈酒。须注意,即便是擅饮酒者,亦只可用筷 子轻沾即止。饮用超过三筷,便沉醉十日,饮用超过一杯,轻则沉醉千日,重则 恐有终身沉醉不起之虞。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