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心生愧意 刚打发走了这一拨儿,连喜喜屁股还没坐稳,电话铃便又响了。门房说庄赞臣 的3个儿媳妇带着8个孙子孙女,还有贾子昆的儿子,一大帮子人,正在门口儿哭 闹呢,非要见何夫人不可! 连喜喜回身上了楼,对何碧桃说:“那些个冤家又来了!” 何碧桃抄起电话打给门房,让他们只准进来一个主事儿的。之后又拨了个电话 给账房,问贾子昆的材料写好了没有?一个会计说已经写好了。何碧桃说,让他马 上送过来。 马彪将庄赞臣的大儿媳和贾子昆的儿子带来了。何碧桃让庄赞臣的大儿媳先候 一候,便将贾子昆的儿子引进了小客厅。贾子昆的儿子叫贾敬尧,在贾家开的当铺 当掌柜。见了何夫人,他直截了当地问:“何夫人,家父一早就到公馆来了,直到 现在还没回家,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这时杂役已将贾子昆写的材料送来,何碧桃粗略浏览了一下,便让乔小雨把材 料递给贾敬尧。贾敬尧仔细看过,已是无话可说。他沉默了片刻问道:“家父既已 悔过,承诺赔偿损失,能否叫家父随我回家?钱我们马上凑够送来,何夫人,您看 ……” “你父亲既有悔过的诚意,我也就代表霁云不再深究了。如按上面所列,你父 亲所得恐怕不止60万元,就算60万元,什么时候送钱来,你父亲什么时候才能 回家。看他在宝顺干了二十多年的份儿上,我想让他将功补过,协助新经理管好房 地产公司。你父亲跟庄赞臣不一样,你们不要跟庄家的人搅在一起,黑白不分。去 吧!” 打发走了贾敬尧,何碧桃喊来一个杂役,让他去把贾子昆放出来,再让厨房炒 几个好菜,温一壶好酒,就说是何夫人赏的,并告诉他明天就可以上班,只是要睡 在公事房里,啥时他家人送来钱才能回去。然后才让乔小雨去叫庄赞臣的大儿媳。 庄赞臣的大儿媳曾采瑜,生于粮商之家,受过一些教育。她对公公、丈夫及小 叔子的许多恶行甚以为忧,屡加劝诫,但没人听,后来也就不管了。这次天降大祸, 她觉得本是报应,并不想与巡捕房和李霁云争讼,但妯娌们出言尖刻,连一直所向 无敌的婆婆都折进去了,自己如再不出面,也有些说不过去,便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见到何碧桃,曾采瑜很得体地双手敛衽,微微向前弯了弯腰。何碧桃见她举止 不俗,与庄赞臣一家几乎判若泾渭,便站起身还了礼,让曾采瑜坐,并喊乔小雨上 茶。 曾采瑜说:“庄家5口人都进了巡捕房,我们妯娌自然要弄个明白,特别是庄 家的营造厂、木器厂和金家窑房屋经租处也被封存了账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何碧桃说:“庄赞臣盗窃一事已经赃证俱全,是巡捕房侦查的,想必不会有错。 至于查账一事,请你看看这个便知。“说着,便将贾子昆的供状递给了曾采瑜。 曾采瑜看过贾子昆的供状,长嗟了一声:”贪不义之财,祸及子孙,也是自作自受,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想请何夫人在处断财产时,分清公私,将确属庄家经营 所得留给庄家,也让这一大家人别失了衣食来源,我在此恳求何夫人了。“ 说罢,曾采瑜起身施了礼,无言地走了。何碧桃怔怔地想着曾采瑜的话:贪不 义之财,祸及子孙,也是自作自受。这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心底不禁涌起了一股 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