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母女俩的使命 冯乃器被免职后,一筹莫展。他与金永善商量着,找一块儿落难现在被重新启 用的柳家华和包永发问问,也许能有点希望。 两人出去转悠了小半天,柳家华因为正忙着建粥棚,没住在家里,包永发则只 对他们说了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再问他柳家华是否还搭上了闺女,包永发就 含含糊糊的,说这种事儿你们自己想吧! 冯乃器刚回到家,包永发的电话就跟进来了,密告他说:“万国才和米均达正 在筹建一个驳船公司,如果你能去当经理,咱们可以联手,不愁发不了财。可你千 万要记住,一炷香是烧,两炷香也是烧,不管烧多少,那香得烧对了地方才能算烧! 这事儿你最好抓紧办,别让金有善抢了先。“包永发还意味深长地说,”老兄 你比我有优势,我要是有你那么一个俊闺女,就不会白扔进去50万元了,这可不 是个小数目,我得干多少年才能捞回来啊!“ 夜里,冯乃器跟老婆林俊英提起了包永发的话,林俊英一听包永发送了50万 元,尿都快吓出来了。这钱咋一到了万国才那儿就不值钱了呢?一元钱一袋洋面, 这50万元就是50万袋面,他万国才有多大的肚子!再说闺女冯丰美吧,正是如 花似玉的年纪,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就是穷得到了穿不上裤子的那一天,也 不愿意把个好端端的黄花闺女赔进去。林俊英不由得泪流满面。 哭过之后,林俊英又非常实际地想了想,如果冯乃器果真无路可走离开宝丰洋 行,按着宝丰洋行的“服务基金规则”,不但拿不到一分钱,而且连退休金都没有。 另外自己娘家开的洋广杂货铺和货栈,本来就是吃洋行饭的,一旦老头子跌了 跟头,肯定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那时又该怎么维持局面呢?还有,女儿的书 肯定也念不下去了,天津公学只收洋行职员的子弟,这是没什么好商量的。 经过再三权衡,冯乃器和老婆决定再拿出5万元,由林俊英带着女儿冯丰美去 求万国才,也许有她的母亲在场,万国才会有所收敛。到时娘俩就把眼泪当钞票, 不信他万国才的心就是铁打的。 连喜喜从里间出来,见过了母女俩,不知怎的竟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看唐红云 和卢绮君都在场,就说:“我这会儿确实没有空儿,马上快到饭口了,要不你们俩 先去利顺德饭店宝丰的包房等着,呆会儿我请你们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一直等到快到中午时,还不见连喜喜的影子,林俊英让女儿回去了。连喜喜一 进包房,见包房里只有林俊英一个人,不免生出一丝狐疑。看着连喜喜怔神儿,林 俊英向前走了两步,就跪下了。林俊英说:“万先生,您就饶过乃器吧!您把他当 牛当马当狗都可以,但要给他个职位,不然我们一家人可就全完了。丰美她还小, 正在上学,等她长大了,我一定让她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这5万元您先拿着,我们 现在也是太困难,不然……”连喜喜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还有 急事儿要走,钱我先收着,冯乃器的职位我自有安排的。”林俊英磕着头,仍是不 起来,非让连喜喜给个准话,究竟要安排冯乃器去哪儿。连喜喜说:“他打算去哪 儿?”林俊英说:“听说您打算成立一个驳船公司,能不能让他去那干?”连喜喜 说:“冯乃器要是愿意,那就去吧。”林俊英的头又是一阵鸡啄米似的乱磕,心想 这万先生也并非那么难说话。看来阎王并不可怕,都是小鬼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