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于松涛在深深的忏悔自己,太过分了。怎么能对真心维护自己的妻子露出这种 嘴脸?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对黎少荣的嫉妒,所有的内疚、悔恨、愤怒、惭愧、气恼 ……全都涌向一个目标——江锦萱,幸好他记住了妻子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江锦萱 现在就在深圳,晶都酒店一一○八号。不顾在秘书室坐了一串等他接见的人,叫上 司机,直奔晶都。 在一一○八号房,于松涛看见了一张保养得又白又嫩、打扮得又艳又雅的脸, 安适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悠闲得像出水芙蓉。她居然有雅兴修指甲,于松涛怒上 加怒,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我需要你的解释。”江锦萱抬起高傲的头:“我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于松涛也是一抹傲笑:“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挖 我的墙脚?”“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我憎你憎了十年!”话一出口她自己吓了 一跳。 “就因为我罚过你的款,你要报复我一下?”他也为对方的仇恨吓了一跳。 江锦萱“呼”地站起来,激动起来:“美国人投资有自己的自由,你的条件优 惠别人挖不走他,你的条件不优惠,到口的肥肉也会飞走,你一向太自信,太好胜, 太不容人,你别以为凡是你中意做的事全能成功,天下的风水怎能全围着你转?就 算我拆你的台,拆成了是我的本事,只能说明你该垮,你几次拆我的台,难道为了 我的巨大损失,我也该捶开你的写字间请你向我说明白吗……”“这就是你的解释?” “还要我怎样?你要审讯我?你没这个权利。”“请你说话友好一些。”“要我怎 样?跪下求你原谅?我不过是凭感觉做事,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憎你了……因为你是 个不容易制服的男人,我这一辈子征服过许多男人,独独你……你让我失望,让我 痛苦,让我流泪,让我坐卧不宁。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像影子一样随着你,你干什么我也要干什么,你走到哪里我 也要到哪里,我要搅乱你,要击败你,要引起你的注意!如果你视而不见,我会痛 苦,如果你生气了,我会高兴,你今天来了,我太高兴了!你终于知道江锦萱是一 个不好斗的对手了……”她一口气甩出这一串前言不搭后语,使人摸不清黑白的话 语,像刹车失灵的机车,由于失控而疯跑。 于松涛呆呆地愣住了,他已经感觉到她是一锅危险的滚水。 江锦萱的激情未退:“你骂我吧,打我吧,出你的气吧,也许那样我会更高兴!” 于松涛望着江锦萱。因激动而红润的脸,突然发现她原来如此美貌,他在拼命用冰 莹的影子去驱赶一阵被女人唤起的骚动。但冰莹的影子刚一出现,就拖了一条黎少 荣的影子,他的心在无能为力的挣扎中软弱下去…… 江锦萱:“你不敢下手!不忍心下手?那么好,我打你吧你别动,为了你气势 凶凶的质讯,我要打你!”于松涛连招架之力都在渐渐松弛。 江锦萱向于松涛轻轻捶去,于不动,她越捶越重,终于变成了疯狂的行为。 于松涛被打痛了,这才揪住了她的手,使他吃惊的是,江锦萱已是满面热泪。 江锦萱控制不住自己,倒在于松涛怀里,喃喃地:“为什么偏偏让我赶上了你! 如果没有你该多好……”她伤心地哭泣着。 当于松涛意识到江小姐切切之爱心时,着实吓呆了。 在江小姐由松变紧的围抱之中,他的防线在一点一点地塌陷,拼足了全身的力 气想推开她,到头来却变成了对她的回抱。一时间,乔启光、陈百雄、冰莹、黎少 荣……全变遥远了,这种十分陌生的冲动在驾驭他的情感,他明知太险峻,却收不 住下滑的脚。江小姐柔软而结实的躯体在他怀里虫一样地蠕动,热乎乎,麻酥酥地 拱进了他的心,他的嘴被一片的烫掀开了,头脑一阵发昏,胸口承载着女人高弹力 的挤压,他顶不住了,好像从脚心开始,往腿上,往腹部,一点点地泛上来春潮一 样不可遏制的奔逸。湿润了……全身都冒出了茸毛毛的细汗珠。他不太清楚那女人 在搞些什么名堂,任她去吧,一阵凉爽沁入心腑,一个激灵震醒了他,方知自己浑 身上下被女人剥光了…… 不行,他一定要逃开!有一丝残存的理智企图顶起他已经躺倒的身子,他必须 马上穿好衣服,回到冰莹的身旁,他只能属于她,起来。于松涛,你这个脆弱的人!! 他挣扎着抬起了肩,但是,晚了,来不及了,一幅令他魂飞魄散的意大利裸体油画 一下把他一览无余地击倒了,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迷乱中他还在对自己说:不是我的错,错在我是男人。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