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第一章回归(3) 平凝视着凌君问:“晚上的年会,你真的不去吗?”平不是很爱笑,但是面 对着凌君,总是露出他一口白白的牙齿,他黝黑的皮肤有点黑人的味道,公司的 女孩很迷他,背后称他为——黑马王子,甚至说平身上有古天乐的气质。只有凌 君知道,平喜欢的并不是女人。 “噢,不,你知道,我习惯于一个人。”从两年前离开这座城市开始,凌君 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她的工作是平替她安排的。其实她是不缺钱的,何越不断 地往她的卡里存钱,原来的老房子拆迁也是何越替她办的,那笔钱也不少。 在年少时,拼命兼职只为了想要生活得更加安逸些,成年后才发觉,原来金 钱多了,自己也并不快乐! 面对何越一遍又一遍的请求,凌君不得不拿那张卡,她知道,只有自己拿了, 何越的良心才能安宁,而她爱何越,她又如何舍得让他难受! 如此甚好,凌君未来衣食无忧,而何越不会亏欠,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再也 没了可以爱的理由,那些感情用金钱做了了断。 平的声音很柔和:“凌君,我觉得你缺少朋友。”他在凌君的眼里看到了孤 独,他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他很想让她快乐,可是,凌君永远是这样一副淡薄 的性子,她听你说话,可是总是不及心底;她与人交往,可最后仍然只有她自己。 “事实上,我现在过得很好。”凌君转动着咖啡杯,冉冉升起的热气在眼前 渐渐散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忘记何越,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如果没法忘 记,就不要忘记;如果没法快乐,那就选择在痛苦中死去。她没有死去,那么只 能继续想念。 “呵呵,是,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吗?噢,真可怕!”平夸张地比 画着,其实他很满意凌君现在的样子,至少很健康。他第一次看到凌君的时候,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比现在还孤独,甚至身上到处渗透着悲 伤,那眼神是无神而空洞的,她似乎仅仅只为活着而活着,独自待着时,常会自 言自语。可想而知,那时凌君的状况看起来有多么糟糕。 那时的平,无法明白,凌君为何会那么绝望,后来渐渐明白,凌君不可能快 乐得起来,她几乎失去了一切。 凌君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也笑着说:“今天的阳光很好。”历尽世事后,才 知道,生死相随的誓言多么可笑,可是,年轻时,终究是信了。 “你逃避问题时,总说今天的阳光很好,即使外面滂沱大雨。”平有意揭穿 她,凌君,过去太沉重,你还是无法走出来。 “嗯。”凌君回避,不自觉地将手握紧了些,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出来。自从 母亲死后,她的最大愿望便是陪着父亲,她感觉得到父亲非常孤独。父亲很爱母 亲,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可是,母亲死后的那些年,父亲很少笑,工作成了他的 精神支柱,他除了上班、下班,便是对着母亲的遗像发呆。凌君知道,那是父亲 在想念母亲。凌君是个懂事的孩子,哪怕后来考上外地的学校,她还是选择了留 在本地。她不能离开父亲去外地学习。凌君甚至想过,等她毕业了,找个简单的 工作,找个简单的男人,一直生活在父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