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触摸古都(17) 惠深和小六子打听到这南城区只有“风月楼”一家妓院,却怎么也不能相信 皇上亲封的昭玄沙门统老跋陀一到洛阳就变成了嫖客,他不敢贸然进入“风月楼” 找跋陀,就把轿子停在离“风月楼”不远的一个小胡同里,留下两个兵士守轿; 又带着两个兵士,绕着“风月楼”的围墙打转。转到后墙外边时,小六子眼睛霍 地一亮,指着“风月楼”后楼上的一个窗户说:“你看,那是什么?”惠深说: “那不是灯笼吗?”小六子说:“灯笼下边呢?”惠深说:“好像是窗口里伸出 来一面旗子,正‘哗啦啦’地迎风招展呢!”小六子说:“亏你还是个管和尚的 大官儿,哪里是什么旗子?那旗杆分明就是老跋陀独有的禅杖,禅杖上挂的是老 跋陀独有的袈裟,都是他从天竺国带来的东西,正给咱‘哗啦啦’地打招呼呢!” 惠深说:“不是你看花了眼吧?”小六子说:“这禅杖和袈裟都是我见过上百次 的,还能看花眼不成?特别是那件天竺国的木棉袈裟,红得像火烧云彩,除了跋 陀这一件,天下就没有第二件了!”惠深跌脚叹道:“我的佛祖啊,老跋陀怎么 真的跑到‘风月楼’后楼上去了,难道他真的耐不住寂寞了吗?”小六子说: “咱们快去看看吧,他就是爬上去了,咱们也得把他给掀下来;他就是入进去了, 咱们也得把他给拔出来!”惠深说:“你说得好吓人!以我的身份去做你说的那 些事情,恐怕有所不便!”小六子拍着胸脯说:“不要怕,我身上没有你们那个 惹麻烦的东西,哪里都可以去,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他们到了“风月楼”前,只见一个四人抬的轿子停在路边。听轿夫说,洛阳 沙门曹的僧官已经进去一些时候了。他俩就大摇大摆地进了“风月楼”。洛阳僧 官撒下的岗哨和“风月楼”里的男女看他俩穿的是宫廷官服,还带着宫中卫士, 以为跟洛阳僧官是相约而来,便拼命讨好地为其指引道路。他俩认准了后楼,一 溜小跑地进了“醉花居”,听见楼上传来吵嚷声,便在楼下布置了岗哨,轻脚上 楼,站在屏风后边观察动静。只见一个戴筒形僧帽的僧官坐在一把罗圈椅上,面 对紧锁的房门说:“你只要把袈裟交出来,我立马放你出来;你再请大禅师在捐 赠文书上签上名字,你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一妇人在一旁接话:“只要 你听了翟大人的吩咐,嬷嬷我就管保你在美人儿肚皮上耍把势,玩足玩够!”被 锁在房间里的道房怒斥说:“你们想讹走我师父的袈裟,那是痴心妄想。要是我 师父受到半点伤害,我就到皇上那里告发你们!”僧官说:“那么,你就不要怪 我手下无情了!等到天亮时分,我要把你和你的师父押到天街广场,在黎民百姓 面前,公布你们嫖娼淫乱之罪,杖一百、发配到边塞地方,罚三年苦役,叫你们 一辈子无颜再进洛阳!” 小六子忍不住从屏风后边跳出来,吓得洛阳僧官打了个愣怔,却不知小六子 是何等身份。正在纳闷,一眼看到了他的顶头上司、沙门都惠深也紧随其后,便 惊慌起身,拱手而拜说:“下官洛阳沙门曹维那翟昌拜见大人!”惠深说:“翟 昌听着,皇上亲派小六子……哦,亲派驾前侍卫六大人传旨,即刻送跋陀大禅师 入宫。我和六大人带着八抬大轿,整整找了一天一晚,原来是你把他师徒二人带 到这里暗自关押,你好大的胆子!”翟昌匍匐下跪说:“下官不敢!只是有人禀 报说,有两个从平城来的和尚来到这‘风月楼’的‘醉花居’大行淫乱之事……” 道房在室内喊叫道:“他血口喷人,小六子和惠深大人快快救我!”小六子带着 满脸的不高兴,问道房:“我是特地跑来救哥哥,可你方才是怎样称呼我?”惠 深急忙替道房掩饰说:“他称你是六大人哪,我听见了的!”小六子释然说: “那就对了!不过,道房哥哥莫急,我正要这个洛阳的小小僧官向本人这个不大 不小的六大人回话。翟昌,你说他师徒二人行淫乱之事,有何证据?”翟昌说: “下官把他们锁在这里,就是当证据的。”惠深说:“行淫乱之事是要成双成对 的呀,你锁他一人在此,怎的成了证据?”翟昌语塞。小六子叫道:“翟昌,还 不给我和尚哥哥开锁?”嬷嬷急忙从裤腰带上取下一把钥匙,捅开了门上偌大一 把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