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千姿百态(8)
笑闹过后,开始灌酒;酒过三巡,阿蒙才腾出空儿问:“云师兄,这次到北京
是出差还是来玩儿?”
“呵呵,都不是。我是回北京工作。”
“啊?真的?太好了!云嫂呢?也过来了吗?”
云师兄苦笑了一下,声音低沉的说:“没有云嫂了。”
阿蒙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哎哟,冯师兄你踢我干吗?”
云师兄作了个阻止的手势:“老冯,不用拦着阿蒙,也该告诉她了。”转头对
阿蒙飞快的说了句,“我离婚了。”
阿蒙正抬手准备打冯师兄报一脚之仇,忽然听到这话惊得动作定格儿,睁大眼
仁儿看着云师兄将整杯啤酒一饮而尽,又缓缓的将视线转移到冯、陈二位师兄身上,
见他俩沉着脸点头,才相信这是真的。
阿蒙开始结巴起来:“怎么可能?你跟她、感情那么好,也、也会离婚?什么
时候的事儿?”
“两个月前。呵,我现在才相信,最泛滥的话也是最普遍的真理——婚姻真是
爱情的坟墓。来,为我永远逝去的初恋干一杯!”
四个人沉默的撞杯,然后喝了个杯底朝天。
云师兄是个蒙古族汉子,因生性爽朗豪迈,对于儿女私情一直不甚在意。直到
大四那年,遇到后来的云嫂,才开始了初恋。毕业后,相隔两地,鸿雁传书。一年
后,云师兄放弃在天津的工作,跑到云嫂所在的小城与她完婚。因云嫂是独生女,
父母不肯将其外嫁,云师兄便毅然决然的做了上门女婿。深情如许,一时传为佳话。
记得他婚礼时,阿蒙和十多个同门兄弟姐妹赶去参加。临走前的最后一顿晚宴
上,云师兄和云嫂对众兄弟姐妹讲述两人的感情经历,最后相拥举杯,承诺厮守到
老。夫妻讲到动情处双双落泪,引得众兄弟姐妹一片嚎啕、泪飞如雨。晚宴到了尾
声部分,因为醉酒、感动、伤离别,又担心云师兄“嫁”出去受欺负,一干同门如
打橄榄球般拥成一大团,放声痛哭,边哭边唱《青春》、《同桌的你》、《睡在我
上铺的兄弟》,唱所有能祭奠激情飞扬的岁月的歌,因为它们永不再来……
阿蒙将自己从回忆的漩涡里拨出来,看到云师兄已带了沧桑的脸,不明白生活
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你们怎么就会离婚了呢?”阿蒙喃喃的低语,似在问,又
似在梦噫。
“因为我做不到她期望的那样,因为我总想保留男人的尊严、独立的人格,因
为单纯的爱情抵挡不了现实生活的侵蚀,因为我处理不好和她家人的关系……太多
原因,反正最后,爱情死了,婚姻也就完了。”云师兄苦笑着,不停的喝酒,阿蒙
三个人也频频举杯、奉陪到底。
喝着喝着,四个人都有些醉了,大着舌头嬉笑谩骂起来。最绝的就是冯师兄,
指着云师兄道:“妈的,当初你结婚时说的那些话把我们哭惨了,结果我们这边眼
泪还没干呢,你那边就离了!”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从饭馆出来,摇摇晃晃的走进春寒料峭的夜里。陈师兄朗声念道:“悟已往之
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酸,真酸!别掉书袋了,咱们唱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
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冯师
兄荒腔走板的唱起来,阿蒙含含糊糊的跟着哼。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云师兄突然仰头望天爆出狮子吼,吼唱的是腾格尔的《
天堂》:“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声音慷慨悲凉,直冲云
宵,那一刻,曾经跃马扬鞭的草原汉子在北京城的浩瀚星空下轰然复活!
春去秋来,阿蒙在律所里埋葬了为法制事业奋斗终生的理想,弃明投暗,随便
找一家公司混日子去了。
公司老板是位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事业上干得很出色,但由于身有残疾,也
只得娶一个初中学历的女子为妻。
老板娘任公司的财务总监,每天忙得团团转,可还是屡屡出错,引得老板天天
在财务室里虎啸狼嚎。最厉害的一次,竟怒不可竭的当众打了老板娘一记耳光,打
得老板娘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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