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第三章白衣飘飘(7) 我被送到医务室之后,平躺在一张体检台上,不久来了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起哄的人仍然堵在门口围观,里三层外三层。有人说:" 医生,给他做人工呼吸 呀,给他插导尿管呀。" 还有人说:" 安静安静,别让医生搞错了,把导尿管插 到嘴里,把人工呼吸做到小鸡鸡上。" 女医生大怒,摘下口罩,狂喊一声:" 全 都给我滚出去!" 老牛逼笑嘻嘻地说:" 我呢?" 女医生说:" 你犯贱啊?当我这里是泵房?也给我滚出去!" 现在我说,这个女的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白裙子姑娘,她叫白蓝。我第一次 遇到她的时候在犯傻,第二次则是彻底昏迷。这种形象不可能让她爱上我,但却 足以让我爱上她。我就是这么迷失地爱上了她。 我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全都是白蓝告诉我的,包括工人们起哄架秧子。我 听了很不好意思,至今不好意思,如果做Blow Job的时候我嘴里还嘬着一根导尿 管,妈的,这也太不堪了。 工人们嘻嘻哈哈走掉之后,白蓝把我简单处理了一下,先是扒掉上衣,让我 呼吸顺畅,然后注射了点东西。她把我的眼皮翻开看了看,用一根锃亮的铜签在 我脚底扎了几下,我欢快地蹬了蹬腿,情况稳定,没有成为植物人的迹象。白蓝 又在我额头上又涂了点药水,那儿起了个鸽子蛋一样的包,泛着青紫色。后来我 不吐了,开始哼哼,白蓝就回到办公室去给安全科打电话。 我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巨大的水泵从天而降,砸在我的头上,居然没把我砸 死,不由为之庆幸。其实,真实的情景是,我昏了过去,把我的脑袋砸在了水泵 上。梦里的一切,都是反的。 除了水泵以外,我还梦到一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场面,我被水泵砸倒了以 后,躺在地上,不久来了个女的,前凸后耸,送到我的手边,我伸手去摸她,摸 得很专心。其实,真实的情景是,我被送到了医务室,女医生在替我解开胸口的 扣子,被摸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梦里的一切,都是反的。 再后来,我被鬼使神差送到了一个教室里,老师说:同学们,欢迎你们,这 里是化工职业大学。我喜不自禁,很冲动地想和老师握手,好像红军长征会师一 样,细一看,这个欢迎我的老师竟是我高中时代的班主任。其实,真实的情景是, 医务室里寂静无声,就剩我一个,被扒掉了衣服躺在体检台上,像一具等待解剖 的死尸,既没有职业大学,也没有班主任。梦里的一切,都是反的。 我做了一连串的梦,醒来觉得头痛欲裂,好像大脑被摘除了一样。那是一个 晴朗的下午,阳光穿过窗户照在屋子里,窗口是一棵香樟树的树冠,更远处是化 工厂的烟囱,无声地冒着黑烟。我努力回忆,我是在甲醛车间拧螺丝吧?我现在 在哪里呢?这个房间里有一张办公桌,有一道白色的布幔,墙上还有一幅画,画 上是两个人体,左边那个被剖开了肚子,露出五脏六腑,右边那个被剥光了皮, 露出稻草捆子一样的肌肉。这两个支离破碎的人居然还盯着我看,居然还摊开双 手,好像欧洲人表示遗憾那样。这时我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只有医院才有这 种海报,既然窗外是化工厂的烟囱,那么,这一定是厂里的医务室。 我发现自己的工作服被剥了下来,不知去向,只穿了一件汗背心。我从体检 台上爬下来,赤脚在屋子里走,发现自己的裤裆那里鼓鼓的。这是做了淫梦的后 果,如果再做下去就会遗精,那就太难看了。我按了按自己鼓起的部位,希望它 能够平静下去,但它不但没平静,相反更起劲地抬起了头。这就不能再按了,否 则被人看见会以为我在厂里公然手淫。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布幔掀开往里面看,里面居然还有一小间,雪白的 墙壁,中间放着一张躺椅。这张躺椅很古怪,好像理发店的椅子,在扶手前面却 有两个托架。我看不明白,就走过去,坐在了躺椅上。 这时候,名叫白蓝的女厂医走了进来,她看到我醒了,问:" 头还痛吗?" 我说:" 痛。" 说完用手去搓自己的额头,搓到那个鸽子蛋一般的包上,疼 得跳了起来,又落下去,砸得那张躺椅嘎吱一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