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红色的诱惑(2)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这小子,一辈子大概就有过这一次屈辱,屈辱得他 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阴阴地瞪着我,过去一屁股窝进沙发,抖抖索索点着一根烟 猛吸一口,又将凶鸷的目光扫向他美艳的妻子。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快步朝门 口走去。门一响他才有所反应,愤怒地吼了一句什么,攥起拳头就要追过来。她 扑过去将他死死抱住了。 ——是我让他来的,要打就打我。 一记耳光,清脆悦耳。咣一声我关上门,腾腾腾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跑下楼梯。 天上的星群和过去一样遥远,和我第一次看到它们时一样疏朗而整齐。楼前 花坛里,散发着贞洁清俊的草腥气和湿泥味。轻风飘荡,没有炎热没有寒冷只有 凉爽。在这个美妙的夜晚,我的鬼蜮般的身影悄悄划向灯火阑珊的街市。路过商 店时我买了一瓶啤酒,依着柜台喝干。继续朝前走,半个小时后我敲开了家门。 妻子还没睡。她在等我。她怀里是一团双鹿牌的驼色毛线。 ——哪去了? ——和朋友喝酒,我说了你不要等我。 ——谁等你了?自作多情。 明明在等我,可又不愿意承认。女人的心,竟有如此别致的虚伪。 ——又在给谁织毛衣? ——给一个男人,反正不是你。 ——你的男人就是我。 ——想的不错。壶里有热水,擦把脸,把水倒掉,再换新水洗脚。我给你买 了把新牙刷,还有除烟锈的牙膏。 我站在妻子身边,掏出一根烟。 ——就要睡了,还抽烟,弄得满房子乌烟瘴气。我不想受害。 ——最后一根。 她又一次容忍了,放下毛线团要去铺床。我突然抱住她,在她嘴上实实在在 地亲了一口。 ——我……爱你。 多么遥远的声音,已经消逝好几年了,现在又被我说了出来,连我自己也感 到肉麻。但我还是要说。不说假话,要嘴干什么? ——你今天怎么啦?你说过我不配。 ——说是说,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这是什么话?好像别人不许你只有一个女人。 她挣脱我的拥抱,两条腿跪在床上弯腰弓背地铺展棉被,多肉的屁股撅得溜 溜圆,饱满丰硕地紧绷着裤子。我真希望听到嘶拉一声,看到裤子在那浑圆的上 面裂出一道露肉的缝隙。忽而我又觉得可笑,这是面对陌生女人才可有的痴心妄 想。妻子是自己的,浑身上下的每一方息壤都属于我。我能够攫取的不是羞羞答 答探出裤缝的一条肉,而是整个浑圆,是那饱满丰硕的全部。她铺好她的绿被, 铺好我的红被,站到床前背对我解开衣扣。我将烟叼到嘴上,过去从后面再次抱 住她,软软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叹口气,嘴里说着滚一边去,身子却顺从地 贴住了我。她其实一直希望我这样,希望我肆行无礼,不顾她表面上对我的冷漠 而去粗暴地强行占有。所谓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动情地抚摸她 的身子,十个指头在隆起的前胸轻巧地弹奏爱的野曲。在情妇那里被一条疯狗戛 然截断的洪水这时又毫不犹豫地流向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的灵魂驯服地匍匐在我 那没有在红红身上消解干净的剩余的爱情面前。剩余的爱情也是最猛烈的爱情, 我的双臂搂得她面颊上飘逸出了两朵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