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深深的海洋(4) ——那当然。 ——谁的? ——啊?没有,没有。我是开玩笑,正因为我没见过,才这样问你。可你是 见过的,你说说和她们相比,你是不是长得不是地方? 她噗哧笑了,满足得什么也不想说。从我的傻眉傻眼中,她相信我和她一样 保持着童贞,在我和她认识之前,我没有接触过别的女性,至少没有较为深入地 接触过,这点对她尤其重要。我不再猜疑阴户的位置,好奇地掰开她的大腿,说 要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她羞得满脸通红,紧紧闭上眼睛,好像她看不见 我,我就无法看清她似的。可这时,我的眸子比受到拿破仑的检阅还要明亮,只 是没有被大人物关注时的那种兴奋。我窥伺到了细部的真实,那真实就变作一瓮 凉水,当头朝我泼来。不一样,不一样,她和苍女西乐的不一样。我不仅吃惊, 而且觉得对我是一种侮辱,对女人是一种败坏。我迷醉、我幻想、我苦苦寻找、 我绞尽脑汁想要领略的难道就是这种东西?在我童年的想象中,在苍女西乐的两 腿之间,那阴户又白又嫩,又薄又软,如雪似玉,如花似锦,可此刻撞入我眼睑 的,却是一种说红又发黑,说黑又发黄的脏色。当然不是由于不讲卫生,因为我 知道她有洁癖,而是本色天成,无可挽救。那形状好像也和苍女西乐的不同,令 人大倒胃口,不见圆圆的直径,不见和阳物配套的神仙洞,没有蜿蜒游移的动人 的线条,更没有那种氤氲在乳房之上的神韵和郁金香花瓣似的姿容。有些荒诞, 有些怪异,有些丑陋,有些恶心,说不清是什么形状,也想象不出人间还有什么 东西可以用来作比喻。这简直让我绝望。而对女人来说,这种模式的阴户就是痛 苦的象征,就是黑暗的一角。我甚至想到,城市的女人为什么要把它视为最隐秘、 最不可见人的东西?是因为比起她们光艳的脸庞和风流的体态,那东西形状不美、 色彩不亮、气息不香,一点也不可爱。刹那间,我好像见识到了光明掩盖下的社 会底层的那一股阴风,我好像费尽心机打开了美国联邦调查局设防最严密的保险 柜,却发现里面不过放了一张拙劣的画,是两岁儿童用黑蜡笔涂抹的乌鸦。我好 像觉得一种思想、一种主义在引诱我朝天堂艰难跋涉,等到了目的地才明白那儿 不过是一座最普通的公共厕所,上面写着男左女右。是的,城市和女人一起欺骗 了我,她们把最不美的东西珍藏起来,好让你永远处在盲目迷信的状态中,好让 你矢志不移、毕生追求、肆力而为,到头来才知道她们藏起来的并不是珍珠而是 石头。你空费精神,耗尽气血,意识到上当受骗而愤懑已极,最后的举动便是一 次次暴怒地扑过去。女人期望于男人的,也许正是这种被惹恼后凶猛地扑过去的 举动。 那么我呢?我呆然木立,阴郁地看着她静静地仰卧在我的床上。我想我应该 脱掉裤子,举着紫红色的阳物,带着破坏性的欲念,冲锋陷阵。既然它一点也不 美丽奇妙,那我对它也就没什么可怜爱可珍惜的,摧毁它的宁静,就应该如同冬 天摧毁秋季的金黄绸子一样自然随便,就应该如同大雪覆盖生命的绿色一样冷酷 无情。她大概一个人躺着有些寂寞,慢慢睁开眼,看我正在脱裤子,就想欠起腰。 我猛吼一声别动,就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