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双山(14) 果不其然,曾芜辽开口了:“小林啊,是这样的,对了,要不,结尔你对小 林讲吧。” 曾太太像接过接力棒一样续上这个话题:“,小林啊,是这样的,你要是还 没男朋友啊,我和曾处长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林涵韵听到这连忙想声明自己有男朋友了,但那抢话的本领,苏州女人天生 不是无锡女人的对手:“——那位男孩啊,长相非常帅气,是个留美博士,他的 父亲是——就是北平商会的会长马栋贤,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曾太太的话仿佛 是在给马栋贤介绍小妾一般。 “对啊对啊,小林啊,马会长——就是上次来我们京大做讲演的商会会长, 他儿子叫马骏,美国斯丹福大学的博士,才貌双全啊——而且马会长和咱们贾校 长关系也不错。”曾芜辽一说出来,心里如释重负,就看着林涵韵的反应。 此时林涵韵倒红着脸羞涩地说出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在上海。”但 似乎这话说出来为时已晚。 曾太太脸色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样啊,没关系的嘛,我可以断言上 海的那位无论学历还是家境都无法和马家比的嘛,你考虑考虑,到时候我们让你 和他见见面——当初,我选你们曾处长的时候,还不是列着队挑的?比他好的有 的是呢,女的就怕嫁错郎。”不惜以贬低自己丈夫来撮合这件事,曾芜辽只有在 一旁傻笑的份,曾太太继续说:“小林啊,马家那么好的条件,说真的,要我是 你——这么年轻漂亮,我肯定不假思索就答应……” 林涵韵被说得更没有了主见,只能依旧红着脸,心里乱成了麻,只有一个感 觉,原来曾先生上午叫自己来他家吃饭,并不纯是为叙乡人之谊而是介绍对象。 只能羞涩地低着头,手指拨弄着餐布,只能说“那……就让我……考虑考虑吧” 这样的缓兵之语。 曾家夫妇一听到林涵韵话语中有松动,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曾芜辽又多斟 了一杯白酒,曾太太高兴地不停地为林涵韵夹菜。 这时曾芜辽为了把林涵韵的心再说松动些,又透露了一个京大只有几位上层 领导知道的校级机密出来:“小林啊,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当然今天你 听见了也要保密——华北的局势现在已经很难收拾了,日本兵过些时日估计对北 平还有行动,我们学校可能要移校到西南去了,这个现在还属于机密的事——” 林涵韵以为自己听错了,吓了一跳,再问了曾芜辽是不是真的。曾芜辽说: “我会骗你吗?是真的,你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到时我们学校的许多师资力量 都是要去南方的——难道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我觉得啊,你要是能看上马会长的 儿子留在北平,或者到美国、欧洲去,都可以,这条路可不是一般人能求到的啊 ——小林啊,这机会要是放到其他女教师身上,是求之不得的啊。”说得情真意 切,大有刘备当年三顾茅庐的诚恳,可是他担心林涵韵不同意,那曾芜辽也只能 三顾茅厕去了。这不,倒让曾太太的心动了,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是啊是啊, 女孩子嘛,只求嫁个好丈夫,这才是一生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