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双山(29) 路上司机开得飞快,一来是赶时间,一来是生怕遇到日本人,再敲诈自己一 笔,或者被抢走几个人,那到时真会被贾校长踢回家种田耕地。 贾太太终于梳妆完毕,她看见贾弘毅西装也早已穿好,还算笔挺,不过还是 太太眼尖,发现贾弘毅的领带上有个残留的酱油斑,真正的教师身上只有墨斑, 领导有吃有喝当然只有酱油斑——嗔怪丈夫差点走出去出丑,贾弘毅也自叹老眼 昏花,换了一条镶红边的领带。 换好领带走到楼下,司机也已把曾家两口和林涵韵接到。林涵韵第一次到贾 校长家,或者说是第一次要和校长近距离接触,校长在学校高高在上,一般是不 可能注意到这些底层小讲师的,心紧张得仿佛是水井里上跳的青蛙,要蹿到嗓子 眼蹦将出来。 “贾校长,我把林涵韵带来了——”没等他先说话,曾太太早走上去和贾太 太寒暄起来,热闹得比姐妹还好——不,比母女还好,她们俩的年龄差距用姐妹 已概括不了。林涵韵虽然紧张但也不失礼貌,微笑地叫了一声:“贾校长,贾太 太……” “嗯!!!不错不错,曾处长时常向我们提起你,说你不但才华出众,相貌 也是万里挑一……果然是个标致的美女啊,哈哈!来先到我家坐一会,然后我们 出发……”贾弘毅没说完贾太太就在他话后续貂,说林涵韵要是在古代能称得上 国色天香了,差点没说能续四大美女的尾,合称五大美女——林涵韵听到贾校长 和夫人那样直露而奉承的夸奖,脸羞得绯红。 林涵韵来的时候由曾太太牵着手,现在牵她手的变成了贾夫人。虽然贾夫人 也算稀罕的美女,但跟林涵韵走到一起仿佛野花之于玫瑰,大蒜之于百合,顿时 失色不少。 五个人坐到车上,正好,汽车一发动直奔聚德楼。其实有些地方是名不副实, 聚德楼顾名思义聚集的都是些有德之人,可惜这楼不能自己筛选客人,否则曾芜 辽这样的阿谀之徒,贾弘毅这样的贪官好色之徒,马栋贤那样的奸商是进不得此 楼的,算来算去这车中估计只有林涵韵一人可进,但她一人进去谁请她呀?出淤 泥想不染都不行,所以聚德楼其实是聚集各种人、各种德行的楼。此楼好在不远, 汽车十分钟就到了,没走成长途,也算为学校省点油钱。 聚德楼前马栋贤的车早停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一辆崭新的美国车。当然贾弘 毅发现秘书长杨树锴上次的座驾也停在了右边,那位《京华日报》的社长也早早 到了——吃饭晚到肯定不是主角摆谱就是傻瓜。 聚德楼里曾芜辽也是第一次来,贾弘毅官高一级当然有能力随便出入,至于 马栋贤嘛,这聚德楼简直就是他自己办的。马栋贤定的餐厅叫“得月厅”,他定 这个厅倒不是有所寄寓,只是平时和商人政客们常坐此厅,觉得熟悉了,好像母 鸡下蛋要找熟悉的窝一样。马栋贤是个粗人,不知道得月厅是出自“近水楼台先 得月”的句子,请林涵韵到这厅吃饭岂不是“目的明显”?马骏是个细致的人, 对父亲说,能不能换个厅,比如水仙厅之类的,马栋贤说就这厅最大,一会人到 齐了,会很多,就不改了。还没说完贾弘毅就携着夫人,而夫人牵着林涵韵的手 进来了,后面当然跟着曾芜辽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