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双山(38) 下山的路上林涵韵微笑着对马骏说:“刚才那个僧人说你会得贵人相助,并 且还会得一位娇妻——这不很好吗。”林涵韵是从不认为自己能和“娇”沾上边 的。 马骏说:“对啊,僧人不也还说我们前世是两片相依偎的花瓣吗——”林涵 韵被这么一问脸倒又红了起来,心想哪有什么前世来生,说:“你不会真当真吧, 呵呵。”说完笑起他来。 “我当然当真了——”马骏也笑着说,以为林涵韵嘴里已有松动,心里不免 感谢起刚才那位僧人来。 来到山脚下,林涵韵坐上了马骏的车,马骏正要将车发动。突然两人都被怔 住了,林涵韵自己也下意识地略微低下头,偷偷地看着,马骏也伏在方向盘上略 抬着头往前面看去。原来他俩都看见了曾芜辽,马骏悄悄地对林涵韵说:“他不 是被校长派出去办事了吗,怎么?”还没说完就看见曾芜辽搂着一个陌生的但穿 着十分妖艳的女人上了人力车,曾芜辽刚才看到了这辆车,他没料到正好会是马 骏的,更不会料到里面还坐着林涵韵,昨天他让马骏主动去约林涵韵出来玩—— 他也不会料到也正好赶巧似的来到香山。 林涵韵看着曾芜辽色迷迷地亲了一口那个女人,觉得好笑极了,忍不住在副 驾上捂着嘴笑了出来,又突然想到了曾夫人的可怜,她肯定不知道这事。马骏也 没料到会见到这个场景,更没想到那个曾处长还有这么一手,白天推托出去办公 事,其实陪小情人来游山玩水,等那人力车被拉走后,终于也大笑起来,说: “涵韵啊,我没想到,曾处长还有这个嗜好啊——呵呵。” 林涵韵借题发挥开玩笑似的说:“我以前也没看出来,大概男人都这样吧, 当面和背后全不一样——曾夫人太可怜了。” 马骏笑着说:“曾处长的太太还是你的老乡呢,太可怜了,这个曾处长太让 人看不透了。” 林涵韵打趣说:“看透了还叫男人啊——” “这话我就不大同意,像我这样喜欢你的男人,把心都掏得出来,你还看不 透啊……”马骏替男人抱不平地说,实质上是在哄林涵韵开心,探她现在的口风。 林涵韵只是在一边听着他的话,呵呵地痴笑,让马骏捉摸不透,但至少有一 点可以肯定,林涵韵并不讨厌自己。 三 人们常说,若要一天不得安宁,那就请人吃饭;若要一年不得安宁,那就去 盖房;若要一辈子不得安宁,那就娶个姨太太。曾芜辽瞒着家中的老婆,和他的 小情人幽会,看样子也要做一辈子不得安宁的事了。他的情人倒愿意做曾家的姨 太太,当然曾芜辽也觉得要能把家里的老婆离了最好。曾芜辽毕竟还知道自己的 身份,是大学堂堂的教务处长,面子要紧,虽然心里早厌烦了家里的老婆,可还 是没勇气在学校领导和朋友面前,为了一个女人把结发妻子休了,好比小尺寸难 戴上手的手镯,一旦上了手腕,也就不那么能轻易拔出。更好比曾芜辽是只想要 展翅飞翔的苍蝇,老婆则是那满是甜味糖浆的塑料粘纸,一旦这晕头苍蝇碰上去, 就一辈子粘在那,不,栽在那里了。所以,在曾芜辽看来,结发妻子的真实含义 是结完婚就得打发走的“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