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李乡长制止地说:“你先别去叫她,过来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李飞胆怵怵地走到了李乡长的跟前。“啥事儿呀?” “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你从家里拿走的一万块钱,到底是干啥用了?” 李飞低头用手摆弄着衣角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想进省青年队,办 事儿用了呗。” “都办啥事儿用了?” “……就是……就是求人办事儿,请客送礼,甩个红包啥的呗……”李飞还是 不敢抬头。 “都求的谁呀?在哪儿请的客?送的什么礼?甩多大的红包?接红包的人叫什 么名字?你一共用掉多少?现在兜里还剩下多少?你给我报报明细账。” “明细账?我……我……”李飞知道这一关要难过,忙喊:“妈呀!妈!” 李乡长大声地说:“你坐下!妈什么妈?” 刘敏和二芹一齐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咋的了?”刘敏一愣。 李飞连忙躲在了刘敏的身后说:“我爸非要花钱的明细账。” 二芹冲李乡长说:“叔下班了?” “啊,过来了?”李乡长还是板着脸。“我就问问他,上次拿走的一万块钱到 底干啥用了。他说请客送礼用了,我让他报个明细账!”他一把又把李飞拽了过来 说:“今个儿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 刘敏来到了李乡长面前说:“说不说清楚不说,这话你就不能换个日子再问哪? 孩子的女朋友来了,你还非得赶这个节骨眼儿去难为他呀?” 李乡长严肃地说:“不行!今个儿二芹来了,正是考察一个人本质的好机会, 也让二芹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刘敏急了。“哎哎,咋的呀?你这是诚心想把他俩给搅散了呀?你啥意思?” 站在一边的二芹此刻什么都明白了。她从小就和马莲一样,心地坦然,容不得 半点儿虚假。她来到了李乡长面前说:“李叔,你不要难为他了,那一万块钱是我 朝他借的,让我交给我妈的。现在一分钱都没花出去呢,我马上取回来还你……” 说着,她解下了身上的围裙,要往外走。 刘敏拦住了二芹:“二芹,你别走呀!” 李飞也跟了过来说:“二芹,我跟你去!” 走到了门口的二芹又转回了身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说:“李飞, 你不用跟我去了!谢谢你真心地对我好。可是,你这个家庭我实在是享受不了……” 她看了一眼刘敏说:“阿姨,我没说你!”她走了几步,又说:“我虽然是一个普 通老百姓家的姑娘,但是,我的人格和自尊心一点儿都不照你们低!”说着推门走 了。 刘敏急了。“二芹!二芹!”她对李飞说:“还愣着啥呀?快去追呀!” 李飞走到了门口,转身对李乡长喊:“爸,你听好了,二芹要是跟我吹了,这 个家我再也不回来了!”他也追了出去。 刘敏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说:“报账,报账,明细账给你报完了,媳妇也让你 给报跑了,我看你咋整吧?” “有啥咋整的?”李乡长依旧一脸怒气,“我不信没了她,儿子就打一辈子光 棍!就看她妈那个样儿,这媳妇你敢往家娶吗?” 刘敏不再吱声,低头地哭了起来。 李乡长从兜里掏出烟抽了两口,呛得直咳嗽,他生气地把烟扔了,把头靠在了 沙发上,心里骂道:“妈的,家里外头不省心!”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钟,韩老实家才吃上中午饭。 马莲把菜饭往桌子上端,对餐桌旁的韩老实和唐喜说:“你们就开吃吧,今天 这饭做得太晚了。孩子们全都跑了,就剩一个老头子在小炕上躺着,差点儿没给我 饿昏了过去。吃吧吃吧。” 韩老实瞅了一眼马莲说:“你别光让吃呀,咋也得整点儿酒哇。你还总当我说 大兄弟来了是贵客,贵客吃饭没酒哪能行呢?” 马莲笑了。“还真亏你想着,要不我还真忘了。”她从柜里拿出了一瓶酒来, 给唐喜和韩老实每人倒了半杯…… “倒满倒满,倒满了呀!”韩老实喊了起来。“你咋舍不得倒酒呢?” 唐喜捂着酒杯说:“行了大哥,多了喝不了!” “我说也是。”马莲看着韩老实说:“这大热的天,喝那么多酒干啥呀?” 韩老实一下子把马莲手里的酒瓶子夺了过来说:“多喝点儿酒好,喝多了迷迷 糊糊地躺炕上一睡,心里就啥也不寻思了。有啥闹心事儿也不知道了。要咋说这一 醉解千愁呢?来,满上满上……”他又倒酒。 突然,门一开,马艳华走了进来。“呀,你们这吃的是中午饭哪?还是晚上饭 哪?” 韩老实一见马艳华,就手脸冷了下来,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墩。 马莲说:“这是吃的不晌不夜的饭,哎,你有事儿呀?” “老姑,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儿事儿。”马艳华一边拉马莲,一边冲唐喜 说:“你们慢慢吃着。”临出门,她还没忘瞪了韩老实一眼。 马艳华一直把马莲拉到了门口。 “啥事儿呀?”马莲问。 马艳华从兜里掏出了韩老实戴的那顶绿帽子说:“老姑,这个玩意的案子让我 给破了!” 马莲一愣。“呀,它咋又到了你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