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第七章侠客夜驰救娉婷(1) 第七章侠客夜驰救娉婷 “你们两个,一个要走,一个不许。好歹也要问问小红乐不乐意吧!小红, 你说你怎么想的?”桑晴晴一边给小红揉着手肘手腕子问她,一边狠狠地剜了那 两个少年一眼。 “你们闹了半天,我还没明白你们闹什么呢?让我怎么说啊?”古小红挨个 看过来,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小红!”关蒙颤声叫了出来,一跺脚,待要再度表白,只听见一个慌张粗 鲁的声音。 “燕燕!燕燕!”江和尚胖大的身躯一头撞进豆腐坊窄小的客堂,继而又旋 风一样冲进了天井。他四下张了张,大失所望,“果真不在啊……” 古小红有些可怜江和尚的怅然所失,安慰道:“吃中饭的时候,曲姐姐就来 把马车借去郊外的酒窖进货了,怎么你这次不提早来候着她?曲姐姐还说回来时 给我和小晴带花布呢。” “燕燕,你咋不等我呢!”江和尚拍着大腿,显得很懊丧,“我是真有事啊, 去了城里两天,你咋就不等我呢……” 一旁的众人都“惨不忍听”,小红和晴晴悄悄别过脸去看天,小和尚趁师父 没注意自己,偷偷贴着墙,想逃离他的视线范围。最惨的是关小书生,刚鼓足了 勇气要在这一众少年跟前表白,正是紧要处,被这江和尚猛打猛撞进来,一下冲 散了他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满腔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一张俊脸像吃了苦 瓜,扭曲得别提多寒碜了。 桑晴晴见江和尚在这儿不住自怨自艾,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连忙赶上前来 将他向外推,“江大师父还没有吃饭吧,大冷的天,先去古大哥摊上吃点热乎的。 要喝点酒暖暖身子吗?这儿还有大半坛子陈年好酒,是昨天夜里那个……嗨,您 拿去外头和古大哥喝着就是了……”好险好险,一时嘴快,差些就把昨天夜里曲 丽燕向古大巴自荐的事儿给说漏了,她一只脚狠踩住另一只脚才猛地咽回去的。 江和尚果然立马收了声,吸吸鼻子,循着酒香便找到了地上墙角搁着的酒坛 子,“香!真是香!果然不是俗品!”他竟好像忘了曲丽燕弃他而去这一茬,单 手提着坛子去找古大巴蹭面吃了。 却说那江和尚在古大巴的面摊上磨蹭了一下午,连中饭带晚饭蹭了个够,坛 子里的酒当然也被喝了个精光。 别看江南的酒不烈,可醉人着呢。烧刀子是烈酒,呛人,那是百炼钢。这甜 黄酒呢?是绕指柔,入口温甜,轻易就叫人失了防备。左一碗右一碗地下去,等 发觉坛底朝天早就迟了,旁人凑在耳边上说话都觉得是远在天边,再一会儿,站 起来就天旋地转了。 古大巴与江和尚两人,因这小镇上难得的香雪酒,掌灯时分居然就开始东摇 西晃了。这生意还怎么做得成呢?余下几个孩子将两个人搡进客堂间趴桌上歇着, 七手八脚地熄了灶上的火。 这小小的店堂间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刻,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桌面上一 趴,鼾声此起彼伏。桌上连个搁油灯的地方都没有,只好找了根绳子挂在房梁上。 还剩下两张椅子,两个女孩子坐着凑在灯下干活,剩下两个少年蹲在身边大眼瞪 小眼,整个客堂间里满满当当。 幸而两个男人醉得不深。趴了一个时辰,江和尚含糊地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直起身来往脸上抹了一把,四下一望,“天都黑了呀,燕燕回来了没有?” 简直能把人气死。白吃白喝一下午,醒过来居然还记着这茬呢! “没,没见她上门来……许是先到了酒馆,还没来得及还马车吧……”古小 红道。 江和尚看看油灯,又望望天窗里出现的星星,嘀咕道:“往日里,到了掌灯 时分,那是早该到了的……” 正在期盼着,只听得门外得得的蹄声由远而近,另有吱吱呀呀的车轮转动声 相伴。想是曲丽燕已回酒馆卸完了货,来归还马车的。 江和尚一马当先冲出门去,下盘虚浮,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跟头,口中慌不迭 叫着,“燕燕,燕燕,我不是成心迟到,你打我吧!只是千万别生气,燕燕,燕 ……” 这叫声戛然而止,像是江和尚的腰上挨了一刀,被斩为两段了,才这样突兀 地打住了。 几个孩子听得他叫声有异,也跟着出来察看。只见江和尚正立在马车边上, 嘴张得老大。马车上空空荡荡,不见曲丽燕,也没一个酒坛子。 “莫不是先回酒馆了?”江和尚自言自语,撒开两条胖腿往酒馆方向跑去了。 小红与晴晴走近马车细看,倒见几片碎花布料挂在车板木料的毛刺上,被寒 夜的北风吹得一个劲儿地飘摇,心下一沉,隐约觉得不祥。 果然,江和尚不多时又跑回来了,脑门上全是汗,神色惶急,“酒馆里没亮 灯,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还翻墙进去看了,真没人!”看来这师徒俩翻墙入 户是有传统的,无心所为实属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就说,没我去护着不行,你看现在出事了吧!”江和尚又嚷了起来,却 没人来安慰他了。 桑晴晴转回身进屋,摇起还在桌上趴着闷睡的古大巴,“古大哥!快醒醒, 曲姐姐出事了!” 古大巴稀里糊涂地被她摇了起来,看过了马车,脸色也沉下了,“曲大姐料 是在路上出了事,雪虎认路,自己回来的。” 江和尚终于叫嚷毕了,喊过小徒弟来,“无心!去武馆取两条棍子来!”又 转向古大巴,“不知道古老弟使什么兵器,我看你平日手边也没什么家伙,且凑 合着使吧!燕燕进货的酒窖只有那么几家,路线我都熟!”言下之意,已将古大 巴算在搜寻曲丽燕的队伍之内了。 古大巴倒也没推辞,待无心取来两条齐眉棍,他接在手里爬上了马车,“江 兄请上来吧,雪虎自会带我们去的!” 桑晴晴捋了袖子也要往车上爬。尽管平日里曲丽燕纠缠古大哥,有些烦人, 好歹她也给自己和小红做过几双鞋子呢,总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出事无动于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