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第八章昨昔杭京原汴京(1) 第八章昨昔杭京原汴京 玉蝴蝶挟着小红翻窗而出,上了房,找准了福升大酒楼的方向,跑上几步, 凌空越过两个屋顶,就踩到了万坛金酒楼的屋顶,再一个跃身,轻飘飘地落到福 升大酒楼门前的街面上。他为何不直接跳进福升的雅座里去?难不成还故意要在 万坛金对门亮个相,向江清酌示个威? 小红这才从玉蝴蝶的斗篷里挣脱出来。他的身上有微微的酒香,这酒香成了 幻境里的一条四季不冻的山溪,冬日里还会像井水那样暖,山溪边是一片松林, 松林上方是几朵白云。没错,是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好一个松泉之香,与玉蝴 蝶的名字一点也不相衬。 “玉扫愁?这个名字更合适些。”她对着他笑,玉蝴蝶被笑得莫名其妙。不 过,终是一个甜腻腻的笑啊,玉蝴蝶还是受宠若惊地领受了。 并肩进了福升大酒楼,上楼进了雅座,刚坐定就听耳边一声爆响,“宝公子! 好久不见哇!” 这一声响过,门帘一起,才是桑晴晴威风凛凛的亮相。桑晴晴像是来踹门捉 拿奸夫淫妇的,双手叉腰,娇俏的一张小脸直顶上玉蝴蝶的鼻尖,这等架势险些 把他吓得滚到桌下去。 晴晴还不忘向小红暗中挤眼,要小红先别做声,静观其变。小红自然会意。 “宝公子!枫陵镇一别,也有一年了吧?哎,惊鸿一瞥,让小红我久久难忘, 因此特地从枫陵镇找了出来,没料我们竟真是有缘的,能在这里相见!虽然你对 曲丽燕姐姐念念不忘……唉,我是不会介意的……”说着桑晴晴一低头,一副不 胜娇羞之态,看得小红鸡皮疙瘩直掉。 桑晴晴出现在这里,直呼玉蝴蝶为宝公子,又在言语中自称小红,还提到了 枫陵镇和曲丽燕,小红立刻就明白了——去年冬天,去“醉枫乡”小酒馆查探曲 丽燕失踪之事的人,正是化名宝公子的玉蝴蝶。当时,他将桑晴晴误认为小红, 被草草敷衍了过去。方才,桑晴晴定是在外面或者底下大堂里看见了小红与他同 行,担心她的安危,才特意跟进来以这样万众瞩目的方式提醒。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难道玉蝴蝶是你的笔名,玉扫愁是你的假名?这位姑 娘也叫小红?你认识的小红可真多。”小红也捏起酸滴滴的腔调来质问玉蝴蝶, 看他如何应对。 “咳……”玉蝴蝶还是有些急智的,两头被堵的困境下,迅速决定了疏和堵 的方向,决定要拉住坐着的小红,哪怕得罪站着的小红。 “小红姑娘……”玉蝴蝶正脸面向桑晴晴说道,“我本名玉扫愁,笔名玉蝴 蝶,宝公子也是我的一个笔名,不常用。呵呵,因为当时站在小酒馆的屋檐底下, 就在‘玉’字上加了个顶。绝不是成心欺瞒,望小红姑娘不要生气。” “原来是玉公子……”桑晴晴偷眼向小红那边望去,见小红冲她微微点头, 又摇摇头。两人素来默契,晴晴就知道小红是在示意:已知玉蝴蝶的身份,不用 担心。 既然知道玉蝴蝶是福升大酒坊的少东家,也就证实了福升与曲丽燕目睹的那 场谋杀有关,玉蝴蝶代表福升前往曲丽燕经营的小酒馆查访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这一切都好像一颗颗珍珠,被一条无形的线穿到了一起,只是珠子还不够多,还 不够认定最终的真相。 “我如今已经不叫小红了,到了华城以后才发觉,小红这个名字实在俗不可 耐,如今小奴家名叫晴晴,玉公子千万不要记错了……” “啊,晴晴姑娘,玉某改日一定请客。”玉蝴蝶被桑晴晴一通搅闹,已是头 昏脑涨,只想速速打发走这个魔星。 “我如今在杂耍班子里混口饭吃,这杂耍班子偏巧天天都在福升大酒楼里演 出,玉公子莫要忘了请客呀。”桑晴晴当真是不恶心死他不算完,风情无限地冲 玉蝴蝶一飞眼,福了一福,才退出去。 酒在偏提碗里温着,菜也热腾腾地摆了一桌子,玉蝴蝶提起酒壶来要给小红 斟酒,不料帘外又响起一声惊呼,“玉公子!” 玉蝴蝶手一颤,酒洒到了杯外。 这时噔噔噔脚步声已到了门外,帘子一起,萝卜姑娘冲了进来。 “果然在这里,晴晴姑娘没骗我!”言毕就在小红对面拖条板凳坐下了。 小红暗自发笑,几乎要把肚肠憋断了。这个桑晴晴,自己恶心完了玉蝴蝶还 嫌不够,又找了个脸皮厚的姑娘来掺一脚。 雅座一个八仙桌四个面,原本是备下四副碗筷的。萝卜姑娘也不客气,举杯 向玉蝴蝶与小红一绕,“难得与两位一个桌子吃饭,尤其是我最最景仰的玉公子 也在席上,我就先干为敬了。” 她一仰脖,把小杯里的酒倒进嘴里,立马又吐到了地上,皱起眉来,“我说 这是酒啊,还是药汤啊……怎么一股怪味啊……” 小红闻言,举杯凑到鼻前一嗅,果真有一股药材的香气,只是与酒味一混有 些怪异,她喝不惯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我正在研制的新酒样品,名叫万福春,正打算春节面世,用它来与万 坛金的洗脚水好好打一场仗呢!”玉蝴蝶看着小红得意道。 “不知万福春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与我们万坛金的洗脚水抗衡呢?”小红 放下酒杯问道。若能为江清酌打探出福升的经营秘密来,说不定他还能多给自己 些自由,甚至容许自己与玉蝴蝶深交,调查福升。 萝卜姑娘也停了抱怨,捏着酒杯,瞪圆眼睛洗耳恭听。 “你们万坛金的洗脚水,主意原本不错,算是风雅之举。只可惜后来执行得 有些下作,女孩子的脚那么洁净,让那些龌龊腥臭的所谓贵人看了,那就是玷污。” 玉蝴蝶摇头叹息。 “就是,我老早就看不惯万坛金的做法了!”萝卜姑娘在旁义愤填膺地帮腔。 “我们福升就不同了,我们对女子是关怀备至的,绝不会用她们的脚去迎合 某些人不正常的癖好,而是将她们直接当做我们的客人,造最好的酒奉献给她们。” 被他这么一吹,好像酒都不要钱似的,见个女子就白送。 “万福春,除了在手法上精纯以外,酿酒的方子也是别有玄机啊。”他故作 神秘地压低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