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温度 我的生活回到了高考之前的正常轨道。我和莫新的和好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 动。至少,林妍和曼曼都不觉得惊讶。大学生活开始一个多月了,军训过后开始的学 习生活令我有些力不从心。因为我的英语并不是非常好,报读英语专业事实上只是因 为一时兴起。每天上课的内容都是纯英文的,如果一不小心跑神了,那么接下来的东 西我便完全不可以接受。所以,这样的学习生活对于我而言与高中浑然没有区别。更 多的是,负担——语言障碍的负担。 而大四的莫新已经决定再过些天便出去实习。虽然,他英语很溜却因为忙着找实 习单位而无暇照顾我。这使我更加没有信心去应付大学的这一切。 因为学校和我家并不远,所以我选择了走读。如高中一样,每天穿梭于学校于家 之间。林妍的选择和我一样,她的学校就在我学校的前面。而曼曼工作的地方就在我 们两所学校之间。在刚进入大学的头几个月,我们还是经常会聚在一起。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唱起了歌,捧着一大堆书准备回家恶补的我,手足无措地翻起 了口袋。慌乱中接起了电话,也没有看是谁的来电,“喂!” “灿之,你在干嘛呢?气喘吁吁的。”是叶轩,依旧平静而又温柔。 “我在学校里,刚从图书馆出来。”我努力平息自己慌乱的呼吸。 “图书馆?那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操场做完运动出来一样?” “因为手上有很多书,但是要接你电话,所以刚才……”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 断了。 “站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为什么叶轩总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 如果万一被莫新碰见了,我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是分手吗?真不知道为什么,外地 的学校开学那么晚。早点开学多好,就不会有叶轩会马上出现在我面前的事了。 夏末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草香。湖边的柳枝不住地挥着,似乎再诉说着秋天即将 到来。我放下手中的书本,蹲在湖边,双手环着自己,紧紧地。觉得很累,真的很累。 后悔自己选择了一个这么为难自己的专业。 “灿之,你蹲在那干嘛?”叶轩来了。 我抬起头,只是傻傻地看着正朝我走来的叶轩。没有丝毫力气回应他。 叶轩走到我跟前,弯下腰捡起了放在地上的书。他伸出了他的右手,将我拉了起 来。“怎么了?”他皱着眉头,“很讨厌你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什么啦。”我伸出手想接过书。 “干嘛?傻啦,这么重,当然我拿着啦。”叶轩恶狠狠地说。 “我自己拿吧。等下被莫新看到就不好了。”我低着头,没有任何语气。 “莫新?!” “恩。” “就那个男的?” “恩。” “不是分手了吗?”叶轩提高了分贝。突然拦在我面前,“怎么回事,说!” “和好了。” “砰”地一声,只见一叠书落在了地上,叶轩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惊呆了, 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大脑一片空白,像电脑死机一样,动弹不得。而眼泪不受控制地 涌出了眼眶。 直至叶轩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我眼前后,我才意识到该捡起地上的书。捧着重重的 书,我独自漫步前进。不知道手机在我的口袋里唱了多少次歌,也丝毫没有听见周围 任何嘈杂的声音。我只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回家,回家好好复习今天学习的一切。 回家好好做自己。 “陈灿之!你到底想怎么样?” 突然在耳旁响起的噪音把我吓得书都捧不住,可怜的书又一次落在了地上。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干嘛不接?” 我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受了两次伤的书。“我没有听到。”我很小声的解释。 “你给我起来!” 我捡起了所有的书之后,缓缓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但仍然不敢抬头。 “和好多久了?” “去学校报到时和好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问。” “我不打电话找你,你就不找我了是吧。” “因为最近很忙。” “忙什么!忙着谈恋爱!”他的语气和讽刺。” “没有,我也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两个星期没有和莫新见面了。” “为什么?” “因为他忙着找实习的单位。” “那你忙什么?” “忙着恶补英语,我接受不了现在的上课方式。我听不懂。”说到这里,突然很 想哭。觉得特别委屈,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凶。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 做错了。 “你……”叶轩靠近我,接过了我手中的一大叠书。拉着我的手,“我们去吃完 饭先吧。我明天要去上海了。” 我顺着他的脚步。不想做任何的思考,我真的很累。这次的牵手,我没有任何负 罪感。习惯了每次的牵手,习惯了他手心的温度。每次牵着他的手,总会觉得很舒心、 很安全。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离不开叶轩的原因吧。 “灿之,很累吧?” “恩。”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对自己要有信心!” “可是叶轩,我真的觉得自己不行。” “傻瓜!” 夏末的风,带着夏天的余温,轻拂着我们的脸颊,这一刻,突然觉得凄凉,因为 离别还是孤独呢? “以后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可怎么办呢?你这么傻!” “还有我!” 是莫新,我心头一紧,想挣开叶轩的手,却怎么也放不开。 “灿之,你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我还算不算是你的男朋友!”莫新瞪大了眼睛, 那质疑的眼神似乎在控诉我的不忠。 在我想挣脱叶轩的手一的瞬间,我是不是承认了自己对爱情的不忠呢? “灿之心情不好,你说话客气点!”叶轩也不甘示弱,气势一点也不输于莫新。 他可能从来不觉得他的行为是不对的。 “我的女朋友心情不好也需要你来陪着安慰吧!叶轩!” “灿之是我的好朋友,安慰自己的好朋友有错吗?”叶轩始终不愿意松开我的手。 反而握得更紧了,生怕我挣脱掉。 “好朋友有像你们这样的吗?”莫新上前拽起了叶轩的衣领,挥拳砸在叶轩的脸 上。 叶轩没有还手,松开了捧着书的手,擦拭了自己嘴角的血渍。“还挺男人的吗?” 叶轩挣开了莫新紧握他衣领的手。 莫新一来火,握拳准备再挥一拳。眼见情势不对劲,我一脚上前挡在了叶轩的前 面。 “灿之,你疯啦?”叶轩想推开我却太晚了,莫新那拳头已经落在了左脸颊,火 辣辣的,很痛,血溢出嘴角,我尝到了丝丝血腥味。 “灿之,你有没有怎么样?”莫新赶忙捧起了我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眼 睛里写满了悔意,“你为什么这么傻,就为了他吗?” “你不应该打人的,莫新。”我很失望,对于他出手打叶轩的事,我真的很失望。 叶轩松开了我的手,将我拦腰抱起。“莫新,是男人的话,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灿之要用的。” “你疯啦,放我下来!”我手舞足蹈,希望以此能摆脱这暧昧的姿势。我不能和 他这样离开学校。我不能接受那么多特殊的眼光。 “你给我安静点,我送你回家!怕丢脸就把脸藏在我胸前!”叶轩命令道。 而莫新则抱着我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跟在我们的后面。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什 么滋味,我想我是令他彻底失望了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