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很快的就已经到了圣诞节了。王丛早早就打电话问刘志怎么过。他说:“我手 里有一些酒店的免费餐券,你看你和赵艳能不能替我把李梅约出来一起吃顿饭什么 的。” 刘志说:“这恐怕有点难,再说我也张不了那个口呀!怎么说我也是她的领导, 我要是这样的话就有拉皮条的嫌疑了,太有影响了。” 王丛说:“怎么办?那个小丫头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就这么着了,我真地挺不 甘心的。说不好听的,我到底差哪儿呀!” 刘志略作沉吟:“要不你今晚上到我这儿来吧。” 刘志邀请公司的所有单身和家在外地的职员去艳姐家的大房子里吃饭,李梅也 在其中。事先她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晓田:“晚上10点多的时候我要是还没回去的话, 你别忘了多呼我几遍。” 刘志叫了酒店的外卖送到艳姐的家里。十几个人吃吃喝喝又唱又闹的,十分开 心。席间李梅忽然肚子痛,痛得不能自制。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因为要来例假的原因。 刚刚又喝了两杯啤酒,一定是凉着了。刘志注意到李梅隐忍的表情,他很关心地问: “怎么了,李梅?” 李梅皱皱眉毛,说:“肚子痛。” “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痛呢?”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本来刘志问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意思,可李梅听 起来就觉得他问得十分暖昧,因此她在回答的时候就显得特别忸怩,这反而让刘志 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刘志说:“吃去痛片能不能管用?”转对赵艳:“艳姐你去给李梅找两片止痛 药。” 因为吃药,李梅借机离席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刘志似乎挺不放心,他又让 赵艳灌了热水袋拿给李梅。他跟李梅说:“放在肚子上捂着能缓一缓。” 当着其他职员的面,刘志很有分寸地关爱着李梅,让李梅坦坦然然地感受到他 的温暖。 李梅躺在沙发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次,不等刘志说话,赵艳主动拿了一条毛毯来给李梅盖在身上。在屋里的所 有人当中,只有赵艳能看出刘志眼光中的那一抹难以掩饰的柔情。和刘志在一起这 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她这样过。这让赵艳感到吃惊之余又很感动,可是这种柔情 却是针对李梅的。 李梅醒来时已经快要到11点了。大家都分帮结伙的在打麻将或者是玩扑克。其 间晓田并没有呼她。 刘志端着茶杯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电视。 李梅坐起来,感觉肚子不那么疼了。她抬手理了一下头发,说:“我该回去了。” 刘志说:“我开车送你。” 想要趁机一起走的还有编辑部的一位男同事。刘志没有想到也没有办法拒绝, 李梅欣然同意了。 一路上,三个人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 李梅住的地方比那位男同事近。到地方时,刘志让男同事下车负责护送李梅到 楼门口。刘志在车上等他再负责把他送回去。 回来后刘志又把车开到李梅住的地方的附近。他很想呼李梅出来,哪怕在车上 陪他坐一会儿也好。 车在那儿停留了很久,刘志也想了很久。最后他决定放弃这个想法。他真害怕 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伤害了这个女孩子。在心底,刘志对他和李梅之间存在 的十多年的岁月之差有一种深深的芥蒂。他对她的那种要远远地区别于对其他女人 的情感一旦建立在年龄的差距上后,他就会觉得自己实际上没有信心去把握这份不 合时宜的爱情。……李梅不同于何冬萍和艳姐,不同于他所经历过的所有的女人。 刘志没有回去。他开车直接去了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在酒吧,他给王丛打了 几次手机。王丛今晚没有去他那里。今天晚上刘志特别想和王丛谈谈关于李梅的事。 可惜王丛的手机一直关着无法接通。 圣诞夜,刘志第一次一个人不要任何人陪,在酒吧一直坐到天亮。 李梅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强烈的烟酒的味道。屋子里的灯大开着,晓田衣服未脱, 被子未盖,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桌子上胡乱地堆放着空啤酒瓶和快餐盒莱。忽然间, 李梅觉得晓田原来也是很孤独的。 李梅推了推晓田,叫她起来把衣服脱了好好睡。晓田很不耐烦地胡乱地嘟囔了 一句什么,又翻过身睡了。李梅只好替她盖好被子。 晓田总喜欢把屋子里搞得乱七八糟的。李梅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总觉得刘志送 完男同事回来以后一定会呼她。她怕晓田酒醒后口渴,先倒了一杯开水放到她的床 头晾着,然后开始动手收拾残局。 呼机一直静静地挂在床头,刘志没有呼她。李梅由于等待得太久,整个人都木 了。 早上,李梅是被晓田给吵醒的。晓田躺在床上,呻吟不止。 李梅哈欠连天:“怎么了,你又?” “拜托,李梅,你给我找片药,我头痛得厉害。” 李梅只好起来。“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酒,看你出息的那个样,自己竟然也 能把自己给灌醉了。” 晓田仰脖服下李梅递给她的药,说:“不是闲得无聊没事干吗?哎,你什么时 候回来的?我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呢。” “等你呼我我就回不来了。”李梅到厨房简单地做了早餐。也就是煮几个鸡蛋, 再烧点开水冲杯奶粉什么的。做好了后她进屋发现晓田又睡着了。她又开始喊晓田: “快点起来吃饭,要不上班就晚了。” 没想到晓田并不领情,口齿不清地说:“你自己吃吧。从今天开始我就再也不 用起早上班了。” “不上班你干什么?被老板炒啦?” 晓田挥了下手。“我太困了,我先不跟你说,等你晚上下班时我再跟你说吧。” 知道晓田换工作就像换衣服一样频繁。李梅专心的喝奶,不再多问。 赵艳正在打电话的时候,刘志回来了。刘志夜不归宿,赵艳一宿几乎就没睡觉。 昨天昨上刚散局她就迫不及待地联系王丛。王丛的手机一直关着。她把电话直接打 到了王丛家里。是王丛的老婆接的。那时候已经是凌晨2。3点钟了。王丛的老婆睡 得正香,被赵艳的电话吵醒后心里挺不高兴。赵艳说这么晚了刘志还没回来她挺担 心的,问王丛在没在家。看她是不是知道刘志的下落。 王丛的老婆说:“老王不是去你们那里了吗?” “这么说的话那他们就是在一起了,我也放心了。”赵艳又客套了几句类似 “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之类的话,便收了话线。 王丛不在家,刘志也没回来。说不定他真的和刘志事先约好的在外面有什么活 动。但愿是这样。可在没确定王丛的去向之前赵艳还是很不放心。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赵艳马上开始拨王丛的手机。正在这个时候,赵艳听见开 门的声音。是刘志回来了,没有跟赵艳打招呼,他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 王丛的手机接通了,赵艳压低嗓音说:“王丛,你昨晚跑哪儿鬼混去了,打你 手机也不开。” 在酒店的客房里,王丛搂着老虎刚刚睡醒。“谁呀?……赵艳呀。我在家里呢…… 我神经病呀,晚上睡觉开手机。” “不跟我说实话,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刚给你家打完电话。” 王丛有点紧张:“你没给我穿帮吧?我跟我老婆说我在你们那里打麻将来着。” “放心吧,我没那么傻,一想你就是出去没干好事。” 老虎被吵醒了:“谁的电话呀?这么早,烦死了。”伸手去抢王丛的手机: “你老婆吧?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呢。” 听到女人的声音,赵艳不禁一阵窃喜:“王丛你怀里搂的谁呀?不是李梅吧!” “是老虎。”“老虎?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完事了吗?” “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对了,这么早你找我有事呀?” “是李梅和刘志的事儿。”原来昨晚刘志没有和王丛在一起。赵艳心里开始烦 躁:“算了,你现在说话也不方便,等见面再跟你说吧!” “喂?”王丛想再问什么,赵艳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 王丛很奇怪,刘志和李梅能有什么事情?除非刘志对李梅比他先下手。想到这 方面了,王丛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本来昨天晚上已经讲好了要去刘志那里。没想到开车快要到的时候,老虎忽然 给他打手机,说她现在在某酒店里等他。 自从分手以后,他们一直没有再联络过。王丛很理智,他说:“老虎你是不是 有事?有事的话就在电话里说吧,我还有事。” 老虎问他:“王丛你是真的有事还是不想见我?” 王丛边笑边说:“老虎你多想了,不管怎样,我对你总不至于到了不想见你的 地步。我是真的有事。” 老虎在那端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管,反正我今晚就是想见到你。如果半个小 时之内见不到你,我就死给你看。”老虎根本就不留给王丛说话的机会。说完话便 把电话扣死了。王丛再往回打,根本就没有人接。 王丛别无选择,他知道老虎的脾气,认定了什么事情,一旦疯狂起来,是说到 就能做到的。 赶到老虎指定的酒店客房时,老虎好好的半裸着身体正坐在床上涂指甲油。见 王丛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老虎若无其事地吹了吹已经涂到指甲上的油彩,然后对 王丛嫣然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王丛很不高兴,说:“老虎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火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路 上差点撞了人!” 老虎很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是吗?只要你没事就行了。”继尔盯着王丛的 眼晴,表情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试试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 王丛长长地嘘了口气:“你现在看到我了,我还有事,你要是没事我要走了。” 王丛刚转过身,老虎灵巧地从床上跃下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王丛的腰:“我不许你 走。” 王丛动弹不得,定定地站在门口那儿,说:“老虎你别这样,我们之间是签了 协约的,老虎……” 老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可是我想你怎么办呢?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啊!” 王丛有些慌张和惊讶。他没想到老虎会哭得这么伤心和绝望。当初他和她分手 的时候,他都没见过老虎这样哭过。王丛慢慢地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老虎。老虎 满脸泪痕,头微扬着看着王丛,抽抽咽咽的眼里满是委屈和怨恨。王丛的心霎时变 得柔软了。他一下子搂过老虎,吻老虎眼里仍不断涌出来的泪水,喃喃地叹息: “你这傻孩子……” 接下来的事就变得顺其自然。久别胜新婚的那种激情让两个人在床上都很疯狂, 没有什么比这种疯狂更有诱惑力的了。王丛决定留下来陪老虎一起过夜。他忽然发 现自己实际上是很留恋老虎的。老虎青春的充满活力和弹性的肉体,包括她的那种 凭借自己的喜好来做事情的我行我素,或者是她的不加掩饰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 敢爱敢恨,都是他喜欢的。 接到赵艳的电话,王丛当天中午就找出了时间约赵艳出来吃饭。在路上他就想, 如果刘志和李梅真像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刘志也太不够义气了。 一见面赵艳就对王丛和老虎之间当断不断的藕断丝连的关系表示出极大的关注 并下如此结论:“老王不是我说你。你再和老虎这么下去,在老虎身上你将来肯定 得栽大跟头。”接着愤然急转话锋:“你们男人怎么个个都这个德性,怀里搂着, 眼里还瞄着。” 赵艳开始跟王丛讲昨晚上的事。她说刘志和李梅:“两个人一晚上就眉来眼去 的。他送李梅回家,一直送到今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才回来。” 听赵艳这样说,王丛还是有点半信半疑,觉得不大可能。赵艳急了:“不信你 问问别人?昨晚上好几个人在我家一直玩到两三点钟呢!我跟你说老王,他们两个 要是没事儿,我脑袋都给你。”赵艳不屑地撇嘴:“嘁,这事儿能瞒得了我!” 男人和女人不同。王丛想起了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一句话。说是男人追女人隔 重山,女人追男人隔层纸。男人为了他所钟情的女人可以不辞劳苦的翻山越岭。而 女人却不会为了追男人捅破那层纸,因为她怕伤了手指头。事实上也大概如此,不 管一个男人怎么喜欢一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对他不感冒,那么那个男人再多做什 么也是枉然。王丛想自己对李梅差不多就是属于竹篮子打水那种,主要是太浪费精 力了。要不说人有时候发贱呢!觉得越得不到的越是好的。王丛想直接问问李梅,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可以正好以此为正当的理由退出。 王丛估计了一下李梅的作息时间,然后呼了李梅。王丛的留言是:如果有时间 请回电话。 李梅觉得王丛的留言挺有意思的。她很快地就回了电话。这倒让王丛很意外。 李梅说:“喂?王总你呼我了?” 王丛说:“是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打个电话想和你聊聊天。李梅你不介 意吧?” 李梅说:“我不介意,可我用的是公用电话啊,时间长了我想别人可能会介意 呀!” 王丛说:“我明白。”想了一会儿说:“李梅昨晚上你在你们经理那儿过的吧?” 李梅说:“王总你消息可真灵通。” “不是灵通,昨晚上我本来也是想去的。”王丛似乎略作思忖:“后来我去陪 老虎了,我和老虎又和好了。” “是吗?其实老虎这个人挺不错的。”李梅不知道王丛和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要是试探她对此事的反应的话,那他也未免太有点可笑了。起码不像他那种年 龄的人做的事,很失水准。李梅心里想。 王丛忽然问:“李梅昨晚上是刘志送你回去的吧?” “是啊。”李梅很奇怪:“这你也知道?” “……我还知道刘志昨晚一宿没回去。”接下来的话王丛说得很快。“李梅你 别误会,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王丛有些懊恼自己有些词不达意,最后 干脆道:“不管昨晚上的事是不是真的,总之在我的心里你是个好女孩。当然,我 不否认我以前对你确实是心怀不轨或者是别的其他想法什么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 不希望你受到这方面的伤害。我说这话,也不是就是说刘志不喜欢你。如果你是认 真的话,你就应该做好承受各种压力的准备。因为你面对的不单单只是刘志一个人……” 王丛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李梅静静地听着,脑袋里乱哄哄的。因为她已经明白王丛 的意思了。 王丛说了半天没有听见李梅的反应。他以为电话线断了。他轻轻的“喂”了一 声。 李梅说:“我在听。” 王丛有些担心,他说:“李梅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丛有点惊诧这个女孩子怎么会如此的冷静和无动于衷。 她如此的态度,让他忽然感到自己很无趣。彼此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王丛 说:“没事儿的话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那就这样吧。” 李梅说:“好。” 李梅放下电话。王丛在那边握着话筒,兀自愣了半天,细细地回味了一下刚才 的情节。最后他摔下电话骂了一句:“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呀!”王丛深为自己刚才 所扮演的角色和说的话感到无地自容和后悔。 小卖店的阿姨看李梅那张前后由晴转阴的小脸,表现出极大地关切:“这回又 是哪个经理呀,小李?” “是一个朋友。”这回李梅给的钱正好。样子爱理不理的,给完钱就走了。 小卖店的阿姨挺不高兴的。跟旁边接着打电话的中年男人说:“现在的小姑娘 真能耐啊,整天这个朋友那个朋友的,联系个个都是经理。” 中年男人边拨号码边说:“小姑娘长得漂亮嘛,这不奇怪。” 阿姨瞪了男人一眼:“我就不信她能老长得好看!” 晓田早已经做好了饭菜。见李梅回来了,马上开始张罗着开饭。“你再不回来 菜就要凉了。” 晓田的床上胡乱地堆着一堆报纸,有的招聘广告被打了记号。李梅随手翻了几 张看看,说:“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找工作了,不打算多歇几天啦?” “想,巴不得一辈子不上班有人给钱花才好呢!可是不上班怎么办?你给我钱 花?” 两个人坐下来边吃边聊。李梅说:“悲观什么?不是有人养你吗?”李梅说的 是她的那个大叔。 “嘁!他给我的那几个钱才哪到哪儿啊!再说钱多了也不咬手,要不我闲着干 吗?” 李梅因为心里有事,人也跟着有些浮躁,直至影响得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吃了 两口饭,李梅索性放下碗筷不吃了。 搞得晓田莫名其妙:“怎么了,你?病啦?” 李梅说:“我也不想干了。” “开什么玩笑!”晓田不相信:“你别以为现在的工作那么好找。再说你不是 在你们公司干得挺好的吗?”李梅没好气地说:“好什么!明天我就跟经理说辞职。” 陈玉茹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刚出院两天就跑来公司上班了。人似乎也比以前胖 了,脸也光泽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有精神。李梅刚一进来,陈玉茹就开始 大呼小叫:“哎呀,你可来了李梅。住了二十几天的医院,简直要把我给闷死了。 这下可好了,终于来上班了。你看,屋我都收拾好了……” 李梅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过来:“陈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 “什么这么早,都快一个月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儿,只要止住血不碰到伤口 养几天就好了,根本就用不着住院。”陈玉茹迫不及待地问李梅:“哎,你快跟我 说说他们背后是怎么议论我的,啊?” 李梅没反应过来:“什么他们怎么议论你的?” “哎呀,就是咱们公司的人呗。”陈玉茹抬手打了一下李梅的胳膊表示提醒: “就是我和庞家伟的事。” “那还能怎么说呀。”李梅说:“都说庞家伟活该呗!再有的就是谁都没想到 你会拿刀子杀人,你平时那么温柔。”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我这个大活人了。”陈玉茹似乎听得还不够过 瘾:“就这些啊?” “是啊!”李梅点头:“要不就是大伙没事儿的时候骂庞家伟不是人什么的。” “不是。”陈玉茹解释:“我主要是怕别人说我其他不好听的什么的。” 陈玉茹抿了一下嘴,说:“那四万块钱还给我了,是他老婆亲手还给我的。” 那天中午,庞家伟的惨叫声传到隔壁的财务室。财务室的两个女孩刚吃完自备 的午餐,正坐在微机前看光碟。刚开始时她们以为听错了,两个人面面相觑的重新 感觉了一下,终觉得不大对劲,便一起去敲经济部的门。可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 根本就打不开。 当刘志叫人把门踹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面对如此的 场面,胆子小的人都吓得尖叫不已。公司像炸了锅一样,人心惶惶的。 刘志很冷静。进来后他最先看见陈玉茹手里握着的小录音机。他不动声色地把 它揣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指挥司机班的人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做完这一切后,刘志 很坚决地阻止了有人想要报警的提议。刘志说:“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没必要把 事情弄得那么大,传出去对公对私都没有好处。” 刘志说得果然没错,在医院,医生说得很肯定:“没什么大问题。缝几针,好 好养一段时间基本上就差不多了。他们是自己被自己给吓晕的。” 陈玉茹的情绪很激动,苏醒之后大哭大闹。大夫只得强制性地给她打了一针镇 静剂,才终于让她安静下来。 刘志找了个空闲,把他拿到的录音带放给庞家伟听。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这让庞家伟感到措手不及。 “怎么办?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庞家伟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他绝望 地抓住刘志的胳膊哀求:“无论如何你得帮帮我,要不我就真的完了。” 实际上,庞家伟和他老婆的感情非常之好,而并非像他对陈玉茹所说的那样难 以相守。庞家伟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的老婆和女儿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会有什么样的 结果。 不知道刘志和庞妻是如何说的。庞妻被刘志叫出去谈完回来后,没有表现出特 别的悲愤和特别的痛心。庞家伟住院十几天,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他十几天。关于 陈玉茹的事,她甚至提都未提一句。庞家伟从她的表情里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忐 忑不安的等了十几天后,直到临近出院,庞妻才警告性的跟庞家伟说:“我把你欠 人家的钱还了。这一次我原谅你,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跟你丢不起那 个人。”庞家伟对妻子的话喏喏称是。 庞家伟要比陈玉茹早出院几天。临走的头两天的一个下午,庞妻特意买了水果 拿了钱去看望陈玉茹。 庞妻代自己的丈夫很真诚地向陈玉茹道歉。这让陈玉茹十分震惊。 “我心里当时挺那个的。”陈玉茹跟李梅形容:“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玉茹挥了下手,自嘲地苦笑:“算了,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复又恢复 原先的活泼:“我跟你说李梅,我这段时间新处了个人。” “是吗?”李梅很惊讶:“好事呀,别人介绍的?” “不是。”陈玉茹略显难为情:“住院时候认识的,他就住在我隔壁的病房。” “行啊,陈姐。”李梅笑嘻嘻地打趣:“是属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那种吧?” “我们这么大岁数了,哪有你们年轻人那么浪漫呢。”陈玉茹满脸幸福:“他 整比我大六岁呢!不过人瞅着倒是挺好的,是个工程师,有房子,三室一厅的。老 伴死了几年了,还有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 “条件不错呀。”李梅说:“陈姐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这回你得好好地把握 住机会。” 陈玉茹说:“人家算命的就说我有老来福。刚开始我还不信呢。离婚不说,又 和庞家伟那事闹得满城风雨的,连死的心都有了,还哪来的福呀!和这人认识了, 我才信了。要说我和他真挺有缘的,我们是同一天住院的。那天他上楼梯的时候不 小心摔断了胳膊。哪天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李梅想陈姐现在是在确定自己以后的生活归宿呢!当时她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原来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容易的随意变迁! 李梅是个没有储蓄概念的人。上了差不多要到两年的班,一分钱也没有积攒下 来。每个月的薪水也不知道怎么花的,花着花着就没了,常常弄得自己人不敷出的。 在自己新的工作没有着落之前,她不敢贸然跟刘志说要辞职。她真的挺害怕那种没 有钱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保证不了的惨日子。 好久没有跟马威风联络了。李梅找了个时间打了马威风的手机。 马威风挺惊讶的。“李梅?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这有什么想到想不到的啊!好长时间没通电话了,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嘛。” 李梅极力地拉长声调让自己的声音放得柔和一些,因此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发嗲。 “马总是不是很忙呀?也不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想让你请我吃饭呢。不会是把我给 忘了吧?” “那哪能啊。”马威风听得心花怒放:“主要是请你吃饭,你总不给我面子太 打消我积极性了。想你也不敢给你打电话呀。”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李梅咯咯地笑:“马总我还没吃午饭呢。你吃饭没有? 要没吃的话我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马威风说:“好啊。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了。”李梅和马威风约好时间和地点:“我自己打车过去,你在那儿等 我就行。” 李梅约马威风去的地方是沈阳大西菜行附近的一家巴蜀酒楼,吃火锅。酒楼的 生意很红火。他们挑了楼上紧靠窗的位置,那里相对来说比较清静一些。李梅点的 除了一盘肥牛,一盘羊肉外,还有鱼肉九子,竹节虾和一些青菜什么的。她甚至还 主动陪马威风一起喝了两杯啤酒。 马威风和李梅的心情都非常之好。两人边说边吃,一顿饭吃下来真是轻松加愉 快。 最后结帐时,就是李梅请客,马威风付帐。 李梅到底坚持不过马威风,所以很不好意思:“马总你这样的话,那我就又欠 你一顿饭了。” 马威风说:“我们还谈什么欠不欠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梅你这样说就是 你见外了。”见李梅诧异的目光,便直接了当地点破:“说吧,什么时候到我们公 司报到?” 马威风是何等的精明。李梅的小伎俩怎么能瞒得了他?当李梅说请他吃饭时, 他就已经猜到李梅的意图了。 李梅很惭然。吃饭时,下了几次决心想要提出来,又无从开口。忍到吃饭结束 快分手了,还没想好怎么说。现在马威风替他说出来了,她也无所谓了,并且尽量 装得很坦然:“一个星期之内吧,我得把工作交接完了。”李梅伸了下舌头解嘲: “我还没跟公司的领导说呢!怕你万一不用我的话,我就失业了。” 下午2点多了,李梅还没回来。专题部的人要急疯了。公司应一个老客户的要求, 临时想要加拍一个三分钟的软性专题广告在当天晚上的有线电视台的一档剧前播出。 因为时间太过于紧迫,客户又催得很急,几乎就没有剪辑和配音的后期制作时间。 所以画面与旁白只能同步完成。这样李梅就必须跟着摄制组在拍摄的过程中根据拍 摄的内容,现场写出解说词配合主持人。 陈玉茹替他们呼了李梅,可没想到她根本就没带呼机。李梅把她的呼机扔在办 公桌的抽屉里了。 李梅回来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刘志火了:“两天之内写出书面检查,例会 通报批评,扣除当月奖金。” 虽然刘志训人对公司的职员来说是家常便饭。但自李梅工作以来,刘志还是第 一次这么大声的吼她,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李梅愣愣地看着刘志,她没想 到刘志会跟她发火,眼泪也下来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跟摄制组走了。 刘志有点后悔了,也许李梅真的有什么事呢。可不管有什么事儿她都应该跟他 请假说一声。这丫头太任性了,如果这次要是不说她,那其他人肯定要说他在管理 上因人而异了。刘志心想,这个小丫头绝对想不到他这几天就是因为她的原因把自 己的心情搞得异常浮躁。 摄制组快要收工时,刘志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晚上请大伙吃饭犒劳犒劳大家。 他是想借此机会可以正好缓和一下和李梅之间的关系。 待大家聚到刘志指定的餐馆时,刘志发现李梅并没有来。摄制组的人说李梅: “住的地方远。怕等不着公汽,收工就走了。” 李梅很快就写好了书面检查呈交给刘志,并于当天下午正式向刘志提出辞职。 当时赵艳和王丛还有老虎都在。老虎是王丛带着过来玩的。他们约刘志和赵艳 下班后一起去打保龄球。在这之前,老虎还跟李梅道了歉。因为她从王丛那里听说 刘志可能和李梅有某种关系,所以在赔礼的时候就显得格外诚恳:“李梅上次的事 儿真的很不好意思。其实以后我们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这人没心没肺的, 头脑一热,做什么事也不考虑。不过话说完了也就完了,你不要介意。” 李梅说:“我无所谓,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和老虎开玩笑:“不过你以后 可一定要看住王总,别再让他在外面给你找麻烦了。” 老虎正色道:“他敢!” 王丛做出举手投降状:“真不敢了。”挤眉弄眼地跟大家解释:“主要是有免 疫能力了。” 刘志提起王丛和老虎分手的事儿,后悔不迭:“老王你也太不是人了。当初让 我当什么见证人,得罪人的话都让我一个人说了,现在弄得我里外不是人。老虎的 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 老虎说:“将来恨你的人多着呢!我才不凑这份热闹呢。” 赵艳紧在一旁张罗:“咱们走吧。5点多了,都。”赵艳很少有和刘志一起出去 玩的机会,因此这一次特别积极。 老虎说:“要不李梅也和我们一起去玩吧。”老虎的突然建议让大家都觉得很 意外。赵艳迅速地扫了一眼大家的表情。刘志很果断地下结论:“李梅才不会和我 们一起去呢。” “谁说不能?”老虎过去拉李梅的胳膊说:“李梅,就算给我个面子吧。” 李梅说:“我今晚真的有事儿。”然后转对刘志:“刘经理你有时间吗?我想 跟你说件事儿。” 刘志问:“大约多长时间?” “两三分钟吧。” “很重要吗?” 李梅顿了一下,说:“不太重要。” 刘志说:“好吧。”。 李梅歉意地对大家笑了笑,随刘志一起进了经理室。 李梅说:“我想辞职。” “为什么?”刘志感到很突然。 “不为什么。”李梅眼望刘志,“就是想换个工作。”脸上笑笑的、眼圈却开 始发红。她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李梅。”刘志近前欲抓住李梅的手。李梅却及时的闪身躲开了。 “好吧。”刘志举了下手:“你再回去好好想一想。” 李梅的态度很坚决:“我已经想好了。” “那你也给我一点时间行不行?”刘志说:“起码你得让我找个接替你的人。” 一个晚上,刘志的情绪都很坏。打保龄球时,因为赵艳抢局的一点小事儿,他 竟然大发光火地把赵艳给骂了一顿。搞得保安人员跑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家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赵艳。赵艳微笑着以极大的忍耐力跟保安人员解释: “没事儿,我老公喝醉了,真对不起。” 刘志余怒未消地呸了一口:“你他妈的也配!”扔下王丛他们几人,自顾甩手 走了。 王丛急着追了几步,又匆忙的折回来叮嘱老虎:“你先陪着艳姐,我去陪老刘。 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在三好街的一家酒吧里,王丛干巴巴地陪着刘志坐着。从保龄球馆出来以后, 他们直接来到了这家酒吧。上次送李梅回来,刘志就是在这里坐到天亮的。李梅辞 职,刘志的心里很乱、但是现在他的情绪已经明显地平和了许多。 刘志手里的烟只剩下烟头了。他想要再抽出一支对接上,翻了翻桌上的烟盒却 发现已经是空的了。王丛从自己的衣兜掏出烟甩给刘志:“抽我的吧。”随之也替 自己点燃了一颗。 王丛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喜欢上李梅了。”揶揄:“小 丫头太厉害了,竟然能让咱们哥俩因为她争风吃醋。” 刘志说:“我们争风吃醋了吗?” “没有,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王丛自嘲地耸了耸肩:“坦白点就是说我有 点忌妒。老刘你心里喜欢李梅你不用跟我装。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了这你瞒不了我。” 刘志说:“是不是挺生气的?” 王丛点头:“有一点儿,可这也在常理之中。打个比喻,就好像是我看中了一 件我特别喜欢的衣服,可我穿着偏偏就不合身。我又不能阻止别人去穿。没办法, 我剩下的就只能是情绪了。”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圈儿在眼前徐徐放大:“其实,我 发现老虎还是挺适合我的——一个令我很满意的性伙伴。” 刘志似乎没有认真地听王丛讲话,他说:“她想要辞职不干了。” “谁?李梅吗?”王丛问:“为什么?” “没说。可能是因为我前几天说了她一顿。”刘志简略地把经过讲了一遍,叹 了口气:“小丫头太不经事了。” 王丛说:“那倒不见得。” 刘志看着王丛,一脸的不明白。 王丛问他:“老实说,圣诞节那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操,我倒是这么想了。”刘志怔了片刻,“听谁说的,你又?”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王丛卖关子:“那天晚上你夜不归宿是事实吧?” “我在这里喝酒了。”刘志说:“就我一个人。”他问王丛:“谁说的?是艳 姐吗?不可能是艳姐吧?艳姐从来不过问我的事儿。” 王丛说:“老刘,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我特意给李梅打了电话想核实一下。你 请她什么反应?她根本都不为自己解释一句。” 刘志没想到李梅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辞职。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没有人看得出来自 己喜欢李梅。看来是自己太低估了别人的评判能力了。 刘志说:“这么多年来,在我身边来来往往了那么多的人,我从来都没有留恋 过,包括何冬萍。她是惟一的一个也是最后的一个让我心存不舍的人。” 李梅的辞职,反应最为强烈的竟是赵艳。她知道后马上从楼上跑下来劝李梅: “干得好好的干吗要辞职呢?这么些年来,你是他身边工作过的最没有争议的女人。 是不是因为他上次说你?他这个人就那样,你在他身边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 解他?在他手下工作的人谁没挨他说过?你还是最轻的呢!相比之下其实他对你真 的挺不错的” 李梅说:“不是,艳姐。我辞职跟其他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为了改善一 下自身的经济条件而已。” “你找好工作了?这个老板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二千多吧。” “是挺多的。”赵艳很理解地点点头,说:“要不你留下来吧,哪怕我每个月 把我的工资给你呢。” “这太不现实了,艳姐。”李梅笑起来:“就是你真把你每个月的工资给我我 也不可能要啊。还有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下个星期一就去上班。” 李梅跟刘志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再介绍一个文案来接替我的工 作。” 刘志说:“好吧。她以前做什么的?” 李梅说:“我朋友,就是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不过人长得不算太漂亮,可文 笔还可以。” 刘志说:“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带她过来看看。” 李梅说的人是晓田。她把这件事跟晓田说的时候,晓田连连摆手摇头:“不行, 不行,你们经理肯定看不上我,那我太没面子了。”李梅说:“你不试试你怎么就 知道自己不行?” 晓田说:“这还用试吗?哪个领导不希望在自己身边工作的女孩子长得漂亮那 是他有毛病。” 李梅说:“他找的是文案是要来工作的又不是找花瓶用来当摆设的。”她很有 把握地给晓田打气预以鼓励:“你放心吧,他肯定用你。” 李梅说服了晓田,晚上带晓田去艳姐家见刘志。 赵艳看见晓田后,高兴异常。端茶倒水拿水果,热情招待她们。 李梅说的一点没错。刘志简单的和晓田聊了一会儿,果然就决定聘用晓田来接 替李梅的工作。 晓田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的顺利。出来后她欢喜之极,跟李梅说:“是你给 了我一个机会。” 李梅不可能对晓田说其实介绍她来刘志身边工作,实际上是她另存私心,别有 用意。因此李梅觉得挺愧对晓田的。 刘志在跟晓田谈话的时候,李梅和赵艳坐在旁边儿一起翻看赵艳不同时期不同 风格的影集。两个女人谈笑风声,不时的针对某张照片发表不同的见解和感慨,看 上去兴致勃勃。 有几张赵艳和刘志的合影,好像是去千山旅游时照的。照片上的赵艳眼含笑意 地挽着刘志的胳膊,两个人相依相偎,一副很甜蜜的样子。 李梅细细端详,说:“咦,艳姐,你和刘经理长得真挺像的啊。”说着拿给晓 田看:“晓田你说刘经理和艳姐像不像?” “确实挺像的。”晓田随声附和,又抬头看了看刘志和赵艳对照了一下说: “要不也挺像的啊。” “以前我怎么没听别人说过呢。”赵艳很高兴:“拿来我看看。”从晓田手里 接过来影集看,然后送给刘志:“你说呢?” 刘志看了一眼说:“形像而神不像,不管我们俩个谁像谁,都是一种退化。” 似笑非笑地征求李梅的意见:“你说呢?” 李梅故作天真无邪状:“不明白。” “你是装不明白。” “不装我也不明白呀。”李梅伸了下胳膊,借机躲开刘志的眼神向外看了一眼, 说:“晓田,我们该走了。” 北方的冬天的白天特别短暂,晚上刚刚过五点钟,天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赵艳对刘志说:“要不你开车送她们吧。” 李梅坚决拒绝:“不用,我和晓田打车回去,一会儿就到了。” 刘志和赵艳不再坚持,他们一起送李梅和晓田下楼。 拦出租车时,晓田又问了一遍刘志:“刘经理,那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上班了?” 刘志说:“可以。你明天早上和李梅一起过来,把工作交接一下。” 出租车停在跟前时,刘志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李梅,然后拍拍李梅的头说:“好 孩子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 李梅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赵艳说:“李梅,在外面干得不顺心的话就回来。你不知道,自从你说要辞职 以后,刘经理这几天的心情特别的不好。” 李梅说:“好啊。”心情愉悦地问:“刘经理到时候你还会不会用我?” 刘志说:“就怕你走了以后我请你回来你都不肯回来。” 坐上车以后,再回头去看,发现刘志和赵艳已经没影了。李梅一下子变得沉默 起来,看着车窗外面,有些发呆。 晓田奇怪地捅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晓田说:“想什么呢,你?” “没想什么。”李梅忽然说:“其实刘经理和艳姐挺般配的。” 晓田说:“我倒没觉得什么不过我看艳姐那个人倒是挺不错的,对人很热情。” 李梅看着晓田,“刘经理也这么说。” 李梅离开广告公司是午休时间,大多数人都吃午饭去了。刘志一上午就没过来。 路过赵艳家楼下时,李梅忍不住打了刘志的手机,是赵艳接的。 李梅说:“艳姐我是李梅,刘经理在吗?” “在。”赵艳的语气冷冰冰的很生硬:“你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事儿。”李梅的心特别难受:“我想跟他说一声我走了。” “知道了。”这时刘志从洗手间里出来,见赵艳接听自己的手机,问:“谁来 的电话?” 赵艳赶忙关掉通话键,说:“不知道,一个女的,神经病似的,打错电话了还 问个没完没了的。” 刘志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李梅呢。” 赵艳暗暗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