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窗棂外面的景色感染了初秋的气息,五彩缤纷的花圃里也添些薄薄的萧瑟。 一阵阵清风扑扫过来,不惧呼呼风声的华月荷凭依在窗台上,不管额畔一丝 丝发缙散落,漫不经心地远跳庭园中摇曳生姿的花朵。 她长叹,为连日来的纷纷扰扰心烦意乱,又倏地脸红,为一个近在咫尺的男 子牵肠挂肚…… “咳!月荷……”文仲为打扰到她的凝思感到不好意思。 “文叔。” “月荷,有什么事?”华月荷专程找人请他过来。 “文叔,你坐……呃!我想问文叔那位公子……”华月荷腆然地问。 “他没事,你放心。” “那位公子至今还没醒过来吗?如果能知道他是哪里人,就能通知他的家人 ……” “他有醒过来一次,不过人好像茫茫然的,一下子又昏睡过去。”文仲不明 白怎有人会那么笨,下药也不掂掂计量,当它是胭脂水粉一古脑地全撒了,害他 怎么估也估不出男人会什么时候苏醒过来“那怎么办?文叔。”华月荷满怀忧心 盯着文仲问。 “放心啦!船到桥头自然直,人睡到饱自然醒。哈哈哈!”他含糊地虚应着。 “文叔,那是什么毒,能让人睡这样久?” “那个不是毒,是迷药的一种,中毒的人哪能这样睡下去?老早就死翘翘了。” 他瞧见华月荷惊骇地张目结舌,兴匆匆地接着说:“那位公子中的可不 是一般的迷药,而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筋麻散“!” 反正她也不懂江湖上的事,就算他信口阔河说是长生不老的秘药,相信她听 了也不敢驳斥。 “筋麻散?” “对啊!别以为这个名字不够响亮,就小觑它的厉害,这个药无色无味,吃 下去的人根本不知道已遭人家的暗算。” “这样可怕!” “可不是,还不止呢!不幸吸人这个药粉,先是让人全身麻痹失去感觉,不 出半刻,人一倒地就昏了过去,随着药量的多寡,昏睡的时间可长可短。我跟你 说,武林人士格外怕这个,因为即使醒过来还握着兵刃,可两手就是使不上力, 似乎在一刹那问,武功全失了!” “啊!”华月荷似懂非懂,只能听文仲继续吹嘘。 “所以罗!奉劝你,千万别吃下这个东西,要不然全身无力,还任人摆布呢!” 可以任人摆布……这话让华月荷灵光一闪,宛若拨云见日。 “文叔……这个药你会调配吗?可不可以配给我?” 文仲登时傻眼,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这个嘛……” 他不愿坦然地说出这个药一向都由他在配制。 是不是无意中被她发现什么? 文仲佯笑着,“勉勉强强会啦!只不过你……拿这个药做什么,能不能告诉 我?”她干嘛要筋麻散,他实在很好奇。 她迟疑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当成垂涎男人的浪女…… 最后,她绯红着脸,紧揪着衣摆,嗫嗫嚅嚅地说:“文叔,我……我想借种。” “你说什么?借种?!”文仲用力瞪这个快被红潮淹没的娇小女子。 “我……我想,我要是有个孩子能继承华家,或许叔叔就不会贪心妄想,动 不动就来找我的麻烦。”她吞吞吐吐地解释 “那和筋麻散有什么关系?”对她含糊其辞的话,他百般不解。 “不用迷药,没人肯借种的,肯借的,多半也会连带娶我吧!” “这样很好啊!能有归宿又能有孩子,干嘛借种?你担心找不到如意郎君吗? 我现在就收拾包袱,马上替你寻遍天下的有情郎。” “不用麻烦你了,文叔,我自有法子。”她婉谢他的好意。 除了不想麻烦文叔以外,若她在仓卒间找个人嫁了,那和叔叔安排的婚事有 什么区别? 她借种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挡下贪得无厌的叔叔的逼亲,以及内心里畏惧所嫁 非人,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孩子的存在,除了能继承华家,免受亲戚贪求外,也 填补了她对感情空白的遗憾。 “月荷,你该不会是对躺在床上的那位公子……”文仲愈说愈惊疑。 开什么玩笑,逭根本是聪明人做胡涂事。 她点了点头,不做否认,随后,垂下头腼腆地说:“文叔,我想向那位公子 借种……如果你肯帮我……” “帮你!干嘛帮你?等那位公子醒过来,我们就问他有没有知恩图报的心, 有的话,就开始办喜事。” 笑话!他敢不答应,他就拿斧头劈了他,让他四分五裂。 “不要!文叔,我不要这样……我只要他的小孩。”她不要让人鄙视她以救 命的恩情要胁一段姻缘。 “你喔!怎会想出这样惊人的主意?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他行事不按牌 理出牌,就够让人头痛了,没想到她居然有凌驾而上的本领。 “文叔帮帮我……”华月荷泫然泪下,苦苦哀求文仲。 她不想坐失良机。错过这次,她还有什么福分能再次拥有这样的良机? 瞒不了自己的是她有个私心,她偷偷地希望能怀下这个俊雅男子的子嗣。 “唉!真伤脑筋,教我怎么帮你?你连那位公子是谁都不知道,还奢望向他 借种!”她声泪俱下,对女人眼泪顶没法子的文仲都快投降,对她让步了。 “没关系,我不想让彼此将来有过多的牵扯。” “你这个女娃……真拿你没办法,要我答应可以,只是……” “文叔,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文仲口一松,华月荷立 即信誓旦旦地说。 “我只给你两个夜晚,不管你有没有达成心愿,我一定要把人给送走。” “嗯!” 方桌上的蜡烛燃出一缕缕的白烟悬浮在冷冽的空气中,两道搦搦的长影斜斜 地映在光洁的墙壁上。 华芙蓉蓦地用力拍案,案上茶盘砰砰地颤动,“月荷,文仲说的是事实吗?” 华月荷不回话,只是低着头,脸朝桌面,柔美的杏眸不敢直视华芙蓉愤怒的 亮眸。 “你怎么……我和大哥竟教出这样的你!”华芙蓉虽然还深陷在乍听时的错 愕,但是,无论如何,骂侄女厚颜无耻,她还是不能街口而出。 “请姑姑原谅,我是万不得已的。”华月荷近似委屈的泪流满面。 “怎会不得已?又没人逼着你。” “我……” “你怎么如此的胡涂,妄动这样的念头。”华芙蓉喟叹。 “我不想随便嫁人,一个月内就要我找到人嫁,说什么我也不要。” “那也犯不着找个来历不明的人借……种吧!”说到“借种”两字,华芙蓉 差点咬到舌头。 “我只是要他的孩子,他是谁对我而言,无关紧要。事情完成后,我们互不 认识也没有瓜葛。” “所以你找文仲帮你配药,让那位公子配合你,完成你的心愿?” “是的,姑姑,侄女要一个孩儿继续咱们华家血脉。我的想法虽然可议,但 我不管了,请姑姑不要再阻挠我了。” “月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你没怀孕,你能囚他一辈子吗?” “不会的,姑姑,我只用这两天,文叔说,不能再对他下药了。” “万一没怀孕,你岂不是赔了贞操又失了名节?” 华月荷满脸通红点点头,算是默认姑姑的话。 “月荷,你怎么这样傻!姑姑立刻叫文仲把那名男人送走,我们就当从没发 生这回事,你的婚事我们再做盘算。”说完立即起身离开圆凳,准备吩咐文仲行 事。 “姑姑不要!”华月荷惊慌地阻止。 “什么不要?你是身世清白的好姑娘,我怎么能眼睁睁瞧你做傻事!” “我不要……嫁人真的好吗?像姑姑你……”华月荷惊觉自己的失言,赶紧 解释,“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你说得没错,嫁人也不是真的好,丈夫一撒手,婆家就毫不留情面地赶我 回娘家。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你没去试,怎能就臆断了结果?” “姑姑,我真的不要嫁人。”华月荷情知姑姑言之有理,只是,她有颗顽固 的心眼,再多恳切的劝告,也遏止不了她的决心。 “你真傻!我不管了。”华芙蓉好说歹说都不能打消侄女的决意,气得跺脚 连连。 其实,华芙蓉心里很透亮,即便有千万大军压境,也很难动摇华月荷所下的 决定。 刚好,嘻皮笑脸的文仲走进来,浑身冒火的华芙蓉把一切事端归咎于他身上, 朝他恶狠狠地踹一脚,尖酸地骂道:“走开!不知道好狗不挡路吗?”随即愤愤 地离去。 “哇咧!痛死我了。她是怎么了?”文仲惨叫着。他招谁惹谁啊!无辜地挨 她一脚。 “没事吧?文叔。”华月荷对华芙蓉拿他出气感到愧疚。 “没事、没事,习惯了、习惯了。”他一边揉,一边强笑。 “没事就好,文叔,他……” “人我已经带来了,这会儿他躺在你床上。” “是吗?”华月荷有些难为情。他正躺在她的床榻上,那么,她的被褥不就 沾染到他的味道吗? “月荷、月荷……”文仲粗鲁地打断她的出神。 “文叔,什么事?” “我先跟你说,免得你什么都不知情。” “嗯!你说吧!文叔。” “咳!那位公子经过我这两天的照料,身上的迷药也残留得不多了。” “那么他不就很快清醒?” “没错,所以在今天早上我又喂他一些我配制的迷药,这可不是普通的迷药, 叫做”八味筋麻散“。” “八味筋麻散?” “筋麻散少了两样药材,就成八味筋麻散咩!哈哈!”文仲打哈哈。 “原来如此。” “我这样配是有用意的,如果再喂他吃筋麻散,那么他人直挺挺的,和死人 有什么两样?”他不睬华月荷听得骇然,继续说下去,“喂他八味筋麻散,至少 他人是清醒的,全身也使不上力,你同他那个……也比较容易。” 说到后面,他感到尴尬。 这……天杀的,他是个莽夫,教他怎好意思对一个黄花大闺女讲男女床笫之 间的事。 文仲说得模棱两可,华月荷聆听得一头雾水,但她仍频频点头,腆着脸说: “嗯!我明白了。” 到底明白什么,她也说不出来,不过她隐隐明白,今晚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只是少了新嫁娘该有的喜气和拜堂吧! 唉!或许她寂寥的后半辈子,难有穿戴凤冠霞帔的机会! “月荷,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别蹉跎了。”文仲突然出声。 “嗯!” 宛如从深不见底的暗洞竭力脱逃而出,宣奕醒来后浑身疲惫不堪。 钻过窗格子的清亮月光,让他勉勉强强地用迷离的俊眸扫视他所躺的四周。 幽幽的光线下,他看出这里应该是女子的闺阁,除了摆上一扇绣有争奇斗艳的花 卉华丽画屏外,屋内其他的铺设极为简单、素雅。 一股属于女子的馨香徐飘过来,他抿起嘴,回想昏过去前所发生的事。 早先,他和随身侍从元浩分手后,在独自前往郑县的山腰小路上遭到他要捕 捉的反贼中的几名埋伏。 他们八成是临时起意吧!不过半晌,这群乌合之众就让他徒手痛击,打得节 节败退。就在他紧抓其中一名反贼作为逼供他们落脚处的人质时,猛不防,这个 被他攫住的男子一侧身朝他身上撒下大量的白色粉末。 自觉吸进不少的粉末后,他暗叫不妙,立刻松开手下的男子,骑上他的骏马, 火速远离这群仇视他的反贼,最后,他的坐骑狂奔到山脚下,就在他为自己岌岌 可危的情况担忧时,全身突然麻木,摇摇晃晃地跌落马下,之后发生什么事他一 无所知。 此刻,他怎会躺在这里?是这户人家救了他吗?他们是谁?他打算不惊动任 何人悄悄离开这里。 “公子,你终于醒来了!”轻柔圆润的女子声音惊喜地叫道。 华月荷回到自己的闺房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地等他清醒过来。 宣奕诧异的炯炯俊目用力瞪视眼前隐身于黑暗中的女子。 该死!他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醒来良久,居然未闻出女子存在的声息。 “公子,你能开口说话吗?”华月荷讪讪地问。 被他若矩火般细长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打量,她杏颊上立刻浮现两朵淡淡的红 彩。 不意他张开跟睛后竟是这般的俊美好看,让她怦然心动! 她曾仔细端量他的容貌,从上扬的剑眉、挺拔的鼻粱到即使在睡梦中也紧抿 的唇瓣。她摒除羞怯的感觉带着若焰火般的倾心,忘情地欣赏它们。 唯独那双他始终合上、眼尾微往上提的凤眼,她还没有机会看它们睁开的模 样。现在竟如愿以偿,她炽烈地贪恋他醒来后俊美的脸孔。 宣奕皱起眉,冷眼审视面前娇小的女子,良久后开口,“是你救了我吗?” “嗯!公子。”乍听他低沉的声音,华月荷心颤了一下。 “为何姑娘脸上蒙着面纱呢?莫非和对我下药的奸人是同一伙?”宣奕眉毛 横竖,声色俱厉地问道。 一个脸蛋覆上薄纱的女子怪异地在午夜时分出现在男人休憩的房间,也怪不 得曾受人算计的宣奕会恶声恶气地质问。 “我不是,公子别多疑!” 她会戴上薄纱,是为了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后,不让他轻易地寻获她。 “是吗?我昏迷了几天?” “有两天了。” “有两天了?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他气冲冲地问道。 从醒来后,宣奕就不甘衰颓地躺在床上,受制于人,怎知他现在一使力,非 但不能敏捷地坐起来,还浑身无力,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公子,你别动,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为什么我全身使不出力气?医治我的大夫怎么说?” “快说,大夫说了什么?”华月荷吞吞吐吐的态度,让宣奕心怀疑虑。 “你中了迷药,所以没力气……是正常的。” “是吗?我什么时候才会好?” “这……我不知道,约莫这几天吧!” “是吗?你没对我说谎?” “是的,公子,我没有。” “嗯!我累了,你下去吧!”他傲慢地遣退她。 他发现从她口中问不出他要的答案,迳自转身懒得再和她交谈。他必须利用 时间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生性多疑的他并不能高枕无忧地躺在这里养病。 “公子,我……”华月荷突然打断他的沉思。 “你怎么还没走?有什么事快说。”全身虚弱地窝在他人的屋檐下,让心浮 气躁的宣奕没有丝微兴趣追探女子的来历。 她的勇气原本就寥寥,被他一喝,她心里更惶恐了,“我……公子有妻小吗?” “关你什么事?” “呃!我想通知公子家人,让他们能宽心。”其实,华月荷万分想知晓他有 无妻妾。 “不用了,不劳你费心!”他无意对她透露出自己的身分,他已决定等康复 后,再去寻找元浩等人。 “公子……”他冷冷地拒绝,伤害华月衙目遇到他后一颗热忱的芳心。 从他言谈、神色之间,他流露出气宇轩昂的尊贵,华月何心中雪亮,他绝对 不是在这个远离繁华江南的地方小镇上会出现的权贵人物。 那么,他会不会是朝廷里的王公大臣?思及此,她愀然变色。 冒犯一个在朝为官的人会为自己惹来永无休止的祸事,她该不该住手,趁早 取消主意呢? 不,就算他是,她也不改初衷! 她咬紧嫣红的唇瓣,一一褪去、解去身上的衣裳、裙子,像是丢弃她一件件 的羞耻心。 宣奕的脸已经转向床榻另一侧的墙壁,全然漠视她的存在,等他惊觉到衣物 的宪宰声音,她浑身上上下下也只剩一件单薄诱人的红色肚兜。 “你做什么?给我滚!”宣奕转向她后,对她突如其来大胆的举动,憎恶地 斥退。 华月荷不睬他凌厉地斥喝,木然地走向床侧,俯瞰他精亮的眸子,“我…… 公子,得罪了。” 宣奕不敢相信的目光怒瞪在他看来像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的俊逸神采,让他素来在风花雪月上所向披靡,对他仰慕的女子不知凡几。 像她这样有贸然举动的女子,多到他不屑理会,只是那些不知分寸的女子被他冷 酷无情地冷瞪后,都会吓得不敢轻举妄动,恍若遇到凶神恶煞。 没人像她这样不知死活,无视他大发雷霆,还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为所欲为! “该死!”宣奕愤慨地骂道,他居然连举手挥开她的逼近都办不到。 他到底吸进多少迷药?为何过了两天,还全身乏力软瘫在这里呢? 这几天以来狼狈不堪的际遇,可说是他生平的奇耻大辱。 “我……”华月荷讷讷地出声,手捧胸前,眼不该如何,她无所适从。 事到如今,她连找人临阵磨枪的机会都没有。 “怎了?就这样吗?在回想你同伙教你的话吗?”宣奕乖觉地看出她的缩手 缩脚,恶毒地讥笑她的发怔。 不管这位曼妙女子和反贼有无勾结,她的非分之想已经触怒他了。 “我……” “要我教你吗?你配吗?哈哈哈!”他笑得猖狂。 宣奕的笑声愈是恣肆,华月荷的神情也愈是受窘。突然,她捡起丢落在地上 的衣物,迅速地披上,不作逗留,撇下狂笑的宣奕,火速地跑出屋内。 宣奕登时停下笑声,半眯起炯炯的星眸,对她突如其来的落荒而逃,大感意 外。 屋内的月光惨澹,但女子荏弱的身姿已凿凿刻画在他脑海里。虽然她被红色 的肚兜覆盖住凝脂般的雪肤,可是那呼之欲出的丰硕圆乳却频频诱惑他去撷取, 细柳般的腰肢也像是殷殷期盼他扶握,她精致娇小,那双纤纤玉腿线条匀称美好, 可以用来勾住他坚实的腰杆,让她若隐若现的幽穴紧贴住他的…… 该死!身中迷毒的他根本无法动弹,可是一遐想她的姿影,竟有个地方不受 到压抑,不屈地抖擞起来…… 看来他不该小觑女子的魅力。 她逾常的举止积聚他对她的疑团,尽管造名神秘女子的娇颜他无法窥见,可 是他可以精确地察觉出她的旁徨不决。 她会是乱贼的党羽之一吗?如果是,那么可惜了她姣美的天赋,因为心狠手 辣的他是不会轻易地饶恕任何欲颠覆他大清国本的逆贼。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