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是皇上特别为将军准备的‘翠涛’,皇上说翠涛是上等的葡萄酒,葡萄 酒就是要放在夜光杯里喝才品尝得出味道,为此臣妾还特别向皇上要了夜光杯来 呢!楚将军,你就试试吧,嗯?” 梦妃坐在楚霞衣腿上,一手揽着她的颈子,一手端着夜光杯凑近楚霞衣,嘟 着嘴撒娇。 楚霞衣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睁大眼睛、涨红脸,“我、我、我不 会喝酒,还是、还是你喝好了。” 梦妃进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哎哟!我的好将军,还跟臣妾客气什么?臣 妾已经是将军的人了,还分什么你啊我的?要不,臣妾喂将军喝,好不好?” 听到这狐狸精说要喂自己,楚霞衣忙不迭地想拒绝,可哪来得及?梦妃早在 嘴里含了一口酒,嘟起小嘴凑到楚霞衣唇边,眼看那涂满胭脂的血盆大口——不, 是樱桃小口就要碰到自己时,楚霞衣忙伸手抵在梦妃胸口想推开她,“别、别这 样,有人来了……” 梦妃噗哧一笑,“不会有人来的,除非是皇上。不过皇上今晚带人人西凉城 了,他是不会到这儿的。” 楚霞衣闻言,眼睛蓦地瞪大,“他进城了?他进城做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宣扬军威、视察战利品啊!楚将军,你应该不会傻到以 为皇上说不屠城就什么都不做吧?如果皇上当真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给,试问 他要如何统领这好几万名的士兵,又要如何让这些士兵为他卖命?这可是打仗, 随时都会送命的,皇上当然得好好犒赏大家!” 楚霞衣脸色倏地惨白,全身抖个不停。 该死的独孤瀚,该死的聿皇!他答应过不屠城的,可他却先用花言巧语骗人, 再派了个狐狸精来碍手碍脚的绊住她,然后自己领着大军进入西凉城耀武扬威, 放任他的士兵劫掠强抢,这和屠城又有什么差别? 该死的独孤瀚,该死的他,她不会放过他的,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楚霞衣跳了起来,用力扯着身上的铁链,打算去找独孤瀚算账。一旁的梦妃 看了很是纳闷,“楚将军,你在做什么?” 楚霞衣恶狠狠地瞪了梦妃一眼,“我要去找独孤瀚,我要问他为何不守信用, 为什么要骗我!” 梦妃咯咯一笑,伸手挽着楚霞衣,爱娇地把头枕在她肩膀上,“皇上饶过将 军你已是大大的恩典了,换作以前,守城主将可都是要五马分尸、示众三日的。 可是皇上说他很喜欢你,所以舍不得杀你,还要我来陪着将军你,怕你寂寞……” 楚霞衣一把推开梦妃,冷冰冰的说道:“是怕我去坏了他的好事吧?我不知 道独孤瀚派你来究竟有何目的,但我知道只要是和独孤瀚扯上关系的人,绝对都 不是好人,尤其是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 说完,楚霞衣理都不理梦妃,径自扯下铁链奔了出去。 梦妃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可这些人哪拦得住楚霞衣?只见她身形如风,出手如电,三两下将拦路阻止 的士兵解决得干干净净,直奔西凉城而去。 还没进入西凉城,楚霞衣便听到城内哭声震天,叫喊连连,斥责、怒骂、嘲 讽、嘻笑不绝于耳。百姓们见她到来,有的连忙向她控诉夏国的士兵抢走了他们 一生的积蓄,还放火烧房子;有的则哭诉着女儿、媳妇被抢人军营后生死未卜; 有的则抱着已经冰冷的亲人尸首放声大哭,看得楚霞衣怒火中烧,连牙齿都快咬 断了。 她恨恨道:“独孤瀚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知道,就在将军的问水阁。”一名老人回答。 楚霞衣点点头,吩咐他们找个安全隐密的地方躲避夏国军队后,单枪匹马来 到问水阁。 不消说,因为独孤瀚的关系,此时的问水阁自然戒备森严,里里外外都站满 了守卫的士兵。可楚霞衣根本不在乎,这西凉城的秘道不但是朱雀天女挖的,连 问水阁也是朱雀天女所建,加上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这问水阁哪里有窗,哪里 有门,哪里有地道、密室,她还不清楚吗? 所以她避开巡逻的士兵,从后面花园中的一处灌木丛里钻了进去,不花多久 时间便顺利进入问水阁,找着了独孤瀚。 楚霞衣站在窗边,透过窗缝看去,只见独孤瀚躺在床上。衣衫尽敞,任由一 名半裸的女子趴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皇上,您难得来臣妾这儿一趟,今晚就在这儿住下,让臣妾服侍您,好不 好?” 独孤瀚不责可否地“嗯”了声,懒洋洋说道:“你不怕让人发现吗?” 那女子褪下独孤瀚的长裤,将头埋在他腿间,使出浑身解数想勾起他的兴致, “杨谦那老不死还活着时,臣妾都不怕了,更何况现在他死了,西凉城也归皇上 所有?” 独孤瀚剑眉微微一拧,眼睛紧闭着。似乎正沉浸在女子所带给他的快感中, “那……楚仪呢?你就不怕楚仪知道?” “楚仪?”女子抬起头看向独孤瀚。楚霞衣冷笑一声,果真是她!独孤瀚会 瞧上这种女人,还乐在其中,可见这个聿皇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女子嗲声道:“楚仪是个木头人、二愣子,就算有女人脱光衣服躺在他面前, 只怕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皇上提他做什么?皇上不是已经杀了他吗?” 独孤瀚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握住女子一只乳峰徐徐搓揉起来,“你是杨谦的 妻子,怎么会知道他是二愣子、木头人?你勾引过他,却被他拒绝了,是不是?” 女子脸上一红,“那是臣妾未认识皇上以前的事,打从认识皇上,成了皇上 的人以后,臣妾连杨谦也不让碰了,更何况是娘娘腔的楚仪?” 原来这女子竟然是杨谦的妻子朱媚儿。 她在半年前一次外出进香时,不慎被独孤瀚派出的探子所擒,当夜就佃匍在 独孤瀚脚下,竭尽所能地伺候他;甚至为了确保地位,还把西凉城的秘道地图盗 出,才会有今天的城破之事。 “是吗?娘娘腔?”独孤瀚淡淡一笑,张嘴含住她一边的乳尖,恣肆地撕扯 啃咬着,大手则毫不客气地攻击另一只乳峰,逗得朱媚儿娇喘连连,忍不住呻吟 出声。 “皇上,求你,求求你!” 独孤瀚一个翻身,将朱媚儿压在身下,动手扯下她本就不蔽体的衣衫,大手 直接登堂人室,挑拨她早已难耐的欲望中心,“要我给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 一件事。” 朱媚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睁得老大,脑袋瓜左左右右不住摆动,似乎 难以承受独孤瀚加诸在身上的折磨,“臣妾、臣妾答应,就算要臣妾死,臣妾都 可以答应;求你了,皇上……” 独孤瀚腰身一挺,一面抵住朱媚儿、一面问道:“我听说这问水阁是敦煌凤 宫的人依着凤宫的原样所建,这是真的吗?” 朱媚儿胡乱点头,急于将独孤瀚纳进体内,好充实自己的空虚,“是、是啊!” “是杨谦亲口告诉你的?” “嗯!杨谦那老家伙还说,当初建造时不但是依着凤宫原样所建,甚至为了 让问水阁可以和凤宫一模一样,还留了一张凤宫的地形图。” “刀口图呢?” “在、在……”朱媚儿饥渴难耐地喘息着,赤裸的身子不住扭动,双腿紧紧 缠在独孤瀚腰际。 “图在我这儿!” 这时,一道人影从窗户跳了进来,只听得半声女子尖叫,跟着一颗头颅滚了 开去,鲜血喷得独孤瀚一头一脸。 “你……怎么……”独孤瀚错愕地抬起头,赫然看见那本该被梦妃缠住的 “楚将军”竟然站在自己眼前,还一剑砍了朱媚儿的头! 楚霞衣冷冰冰,面无表情瞪着身上一丝不挂的独孤瀚,“我怎么来了,是吗? 杨城主告沂我,他放心不下他那美丽又年轻的妻子,担心她会受人引诱,所以要 我带她去见他!” “你……”独孤瀚摇摇头,无法置信秀丽端庄、艳美若仙的他会做出这种事 来。“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分了?” 楚霞衣冷冷一笑,“过分?比起放任自己的士兵在城内奸淫掳掠,杀了一个 叛主背夫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说完她长剑一指,“起来,把衣服穿上,跟我 走!” 独孤瀚镇定地瞅着他,“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去约束你的士兵,叫他们退出西凉城三十里,否则杨上的 朱媚儿就是你的榜样。” 独孤瀚张大眼睛瞪着眼前的人,从他清丽脱俗的面容,以及藏在衣服下,掩 不住的窈窕玲珑身躯,看到那犹仍滴着血的剑尖,忽地他纵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个楚仪,好个西凉第一名将,果真名不虚传,人冷、心 冷、手段也冷!我猜,连梦妃也被你杀了吧?” 楚霞衣哼了声,“她既没叛主,也没有背夫,我做什么杀她?起来,如果你 再不起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独孤瀚双手一摊,推开朱媚儿,站在楚霞衣面前,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可是光 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我这不就起来了吗?” 乍见独孤瀚那修长、健壮、结实又赤裸的昂藏身躯,楚霞衣顿时有些不知所 措,她涨红脸别开眼睛,“你、你穿上衣服,你快穿上衣服!” 独孤瀚眼中光芒一现,“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脸红的?不过,你脸红的 样子好美,连女人都比不上。” 楚霞衣凤眼一瞪,又羞又气,长剑指向独孤瀚胸口,“你再乱说话,信不信 我杀了你?” 独孤瀚嘴边泛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将他羞怒交集的模样尽收眼底,他 顺口道:“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你不是牡丹,却比牡丹来得更 美,能死在你剑下,我求之不得。” 楚霞衣气极了,握着长剑的手不住颤抖着,似乎恨不得一剑砍了他,“你!” 可独孤瀚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反倒往前一步,那剑尖就这么刺入他胸 膛里,鲜血微微渗了出来。 楚霞衣一惊,慌忙收手,“你……” 独孤瀚柔声道:“你不是想杀我吗?那就下手吧!能死在你手里,我死而无 憾;只是你别忘了,如果我一死,那么全西凉城的百姓都得陪葬,你愿意吗?” 楚霞衣霎时气白一张俏脸,长剑一挑,挑起弃置在地上的衣服,往独孤瀚扔 了过去,“穿上衣服,如果你敢再胡说八道,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从此再 也不能开口讲话。” 这男人就是大名鼎鼎、威震天下的聿皇?怎么活像个油腔滑调的痞子?他勾 引朱媚儿,让她为他叛主背夫也就罢了,现在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情跟自己调 情、调笑?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廉耻心啊? 独孤瀚仿佛猜透他的心思,故意慢条斯理地穿衣服,那勾魂慑魄的眼还不住 瞅着他,细细瞧着他的反应。 “如何?” 楚霞衣神情僵硬,眼睛直望着外头,不想去看他光溜溜没穿衣服的样子, “什么如何?” “同样是男人,你觉得我看起来如何?” 楚霞衣忍不住吼道:“我又没看过男人没穿衣服的样子,怎么会知道……” 她一个回身,硬着头皮闪到独孤瀚身后,长剑抵住他的背,“走吧!除了你没人 可以命令你的大军撤退,所以只好劳驾你了。” 独孤瀚了然一笑,一语不发地往前走,心里却暗暗想着,她九成是个姑娘, 否则怎会出现那种反应?这楚仪是她的本名还是化名?应该是化名吧?那么她是 否真的姓楚?听说敦煌九凤也姓楚,西凉城又和凤宫关系密切,“他”该不会是 敦煌九凤中的一个吧? 想到这儿,独孤瀚几乎忍不住想回过头再仔细看看,可他才微微一动,背上 旋即传来的冰凉感提醒他,这小女人倔得很、冷得很,下起手来也一定绝不留情, 现在跟她撕破脸只会惹恼她,他可不想像朱媚儿一样连头都不见了。嗯!他得再 想想办法,逼她露出狐狸尾巴才是。 这时,楚霞衣已经押着独孤瀚走到城墙上,而身后自然跟了密密麻麻一大群 侍卫、兵勇和大臣。开玩笑!皇帝被人押着上喊墙,他们不跟来,还有命吗? 楚霞衣横过长剑,架在独孤瀚脖子上,冷声道:“皇上,可否将你现在正在 城内吃喝玩乐的兵勇,全数请到城外去?” 独孤瀚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耶律奇,吹号!” 耶律奇早闻讯赶了过来,可当他瞧见楚霞衣用剑架着独孤瀚威逼时,却还是 只能干瞪眼。 这时他听到独孤瀚下了命令,当即对一名士兵说道:“吹号!” 那士兵站在城墙上,呜呜的号角声立刻响遍西凉城内外,无数的兵勇像是一 只只的蚂蚁般纷纷往外集合,连在营帐内休息作乐的士兵听到号角声也都一并整 装跑出来;不到半刻钟,数万大军已然集合完毕,黑压压的人头将西凉城外挤得 水泄不通。 楚霞衣看了不禁暗暗赞赏,这独孤瀚果然治军有道,无怪乎他的大军会所向 披靡、无人可挡了。 看着自己的军队在一瞬间集合完毕,独孤瀚满意地扯嘴一笑,“接下来呢?” 楚霞衣说:“叫你的军队后退三十里!” 独孤瀚对着耶律奇下命令:“后退三十里。” 耶律奇似乎有意见,“可是……” 独孤瀚虎眼一翻,“嗯?” 耶律奇顿时摇摇头,站在城墙上大喊:“大家听着,皇上有今,叫后军作前 军,前军作后军,后退三十里,安地扎营。” 命令传过,数万大军登即拔营后退,不消片刻,西凉城外已然看不到半个兵 士;而城内的西凉百姓早得到“楚将军”的交代,纷纷收拾行囊、携家带眷,趁 着大军撤退之际四散逃命。一座繁华的西凉城,片刻间犹如死城,走得一个都不 剩,只有城墙上独孤瀚的君臣以及楚霞衣。 对此,独孤瀚显得毫不在意,“接下来呢?” 楚霞衣转头看着他,“接下来?” “是啊,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独孤瀚意有所指的道:“当然,只要你肯开口,我会答应你,并竭尽所能为 你做到。不过先决条件是……” “是什么?” 独孤瀚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他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内声音说:“先决 条件是你得先成为我的女人!” 楚霞衣脸色一变,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手中的剑就让独孤翰夺了去,跟着 连续让独孤瀚点了十来处穴道,动弹不得。 “你!”。 独孤瀚朗朗一笑,将夺过来的剑丢在地上,顺便又点了楚霞衣的哑穴,教她 又气又急、又羞又怒,却只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盂瞪独孤瀚。 一直在旁边等着救独孤瀚的耶律奇高兴极了,忙说道:“皇上,恕臣无能, 不能解皇上之危,还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恕罪!” 独孤瀚充耳未闻,只轻轻“嗯”了声,视线全然停留在楚霞衣气得发白的姣 好面容上。 耶律奇又说:“皇上,既然逆贼已束手就擒,那么大军是否……” 独孤瀚摇摇头,“不,就让他们驻扎在三十里外好了,别进城来扰人清梦。” “那么那些西凉百姓还有这座城……” “由他们去吧!否则我怕我睡到半夜,连头都不见了。” 他这带着嘲谑与暗示的话语,听得楚霞衣脸上一红。 “那他……”耶律奇指着动弹不得的楚仪。 独孤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楚将军由我亲自处置,你们别管!” “可是……” “没可是,忙了一晚,你们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独孤瀚打横抱起楚霞衣,大跨步走回问水阁。 站在问水阁典雅精致,却暗合五行八卦、相生相克排列的复杂屋宇,独孤瀚 不禁有些迟疑,他低头看着楚仪,“你睡哪个房间?” 楚霞衣闭上眼睛,来个相应不理。 见她不说话,独孤瀚哑然失笑,“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他解开她的哑穴再次问道:“你睡哪个房间?” 楚霞衣哼了声,“你杀了我吧!” 独孤瀚摇摇头,“我喜欢你,我怎么舍得杀你?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随便 找个房间将就将就。” 楚霞衣闻言心下大急,可已经来不及了,独孤瀚果真随便找了个房间,将她 放在床上,“你……你想做什么?” 独孤瀚坐在床沿,黑眸精光灿然,“我想证实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因为 你太美了,美得不像真的。” “女、女人如何?男人又如何?” 他低下头,定定瞅着她,“是女人的话,那我就把你据为已有,让你成为我 的;但如果你真是男人也无所谓,反正两个男人,同样可以颠鸾倒凤,共赴巫山 云雨,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你……做什么?不要,不要!” 楚霞衣惊叫着,可哪拦得住独孤瀚?只见他扯下她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一 头似黑缎般的长发,接着又扯下她的衣衫,先是外衣、中衫,再来是内衫;当内 衫褪尽,露出绑在胸前的白布时,独孤瀚已经明白一切。 独孤瀚冷然道:“你果然是个女人!说,你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会取代 杨谦成为西欧城主?”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