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情盅(4) 而霍利面临的婚姻也一样。苗若婷倒是睡得晚,只是对他的晚归已然不再过 问,就算有时从他衣服上闻到了异香,她也是沉默,以不变应万变,这样一个高 深莫测的女人,对霍利来说,到底是有几分害怕的。所以他不论多晚都回家,从 不敢在胡小昔那里耽搁。 可偏偏今天晚上喝多了,走进小区之后,突然有些怕回家看到苗若婷那张冷 漠的脸,再想起胡小昔那张亲切的小脸儿,脚就转了方向,转了两个圈,敲开了 胡小昔的门。 胡小昔惊讶地开门,然后惊喜地扑进霍利怀里大叫着,仿佛得了什么大宝贝, 两人一直从门口拥抱进客厅,再辗转到了卧室,比目鱼似的不想分开片刻。或许 是因为第一次在晚上光顾自己,所以胡小昔显得十分兴奋,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 将霍利伺候得异常舒服。霍利也借着酒力要了胡小昔一次又一次。这夜,在筋疲 力尽之后他睡得异常安稳。 这一晚,霍利像个玩累了的孩子,抱着胡小昔这个可爱的玩具,嘴角扯起的 笑纹都那么心满意足,而胡小昔也幸福得犯了晕,她越来越自信地认为,霍利已 经离不开自己,在通往婚姻的那条路上,自己又迈进了一大步。 是的,不再是爱情,是婚姻。如果说过去胡小昔只想拥有霍利的爱,那么现 在她想要的却是一份完整的婚姻。 小三儿就是这样,开始口口声声说相信爱情,其实那只是一个愰子,因为没 有哪个女人愿意一辈子躲在云朵里不见阳光,她们先是要了男人的身体、爱情, 然后便是婚姻、一辈子。 这时最痛苦的便是苗若婷了。她一直冷静再冷静地告诉自己,不论霍利做什 么,都要相信他,因为相信是婚姻的第一要素,婚姻的基石,就像一所房子的地 基,没有了信任,便什么也没有了。可如今,这种信任正一点点被摧毁,就连心 里那点可怜的自尊都开始动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输了,但她知道,这场婚姻 的天平已经开始了倾斜,就像这场夜不归宿一样,男人心里有哪个女人,便睡在 哪个女人的床上。对女人来说,枕头一空,心便空了。 受了一夜委屈的苗若婷终于憋不住了。 所谓的冷静,其实只她有自己才明白,那全是伪装。平心而论,她实在是想 维护这场婚姻,所以自愿地给了霍利时间,让他去了断,让他去反省,而自己自 始至终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可她始终是忘记了,男人有时就是孩子,不讲理的 孩子,你给他时间去反省,其实就是给了他时间去放纵。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自觉自愿地了结婚外情,除非他有了更好的情人。妻 子此时的宽宏大量是无用的。 苗若婷终于绝望了。整整一夜她闭着眼睛在回忆,回忆过去跟霍利曾经甜蜜 的往事,回忆过去他对自己的种种好,期望着靠这些回忆打动自己的心,能够继 续以宽容的态度原谅他,原谅这场婚姻。可是没用,眼睛一睁开,除了泪千行, 便是身旁的那个空枕头。 男人,若是身体不在了,心一定也远了。 苗若婷在心里痛苦地做着挣扎,一边写着原谅,一边写着滚蛋,不论哪个选 择,都让她痛入心扉。原谅一个有污点的男人,也许可以,可若是污点不停增多 的男人,要原谅起来怕是困难。让不忠于自己的男人滚蛋容易,可他人滚了,自 己的心碎了,也必是得不偿失。苗若婷不停地想,不停地流泪,人前的伪装终于 卸下,在无人相陪的夜里,她彻底将泪流了个干净。 可苗若婷就是苗若婷,天一亮,意识到错误的霍利惊慌失措地从胡小昔那里 跑回来,她还是一脸的镇定,连早饭都备好了,不听霍利加班的谎言,也不问霍 利真实的归处,只是静静地吃完自己碗里的饭,洗了碗,拿起坤包,像往常一样 走出家门去。 她越是镇定,霍利越是害怕,急忙追到楼下,拽着她不停地解释说:“若婷, 相信我,真的是加班,加完班之后大家一起去喝了点酒,喝多了,就睡公司了, 不信……不信你打电话问大哥,他也在场。” “这就是你的解释?”苗若婷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