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深院大宅(44) “听起来倒也是。” “何止这些呢。上次,一个脸上有深酒窝的年轻妓女,问做针线活的,这儿 是在砧山洞开纺织厂的朴社长住的地方吗。房东先生可能是那个妓女干活的酒楼 的老主顾。我坐在地板廊上,听到她说房东先生的酒风,弄得我捂着肚脐眼大笑。 做针线活的媳妇嘘嘘地提醒说老太太能听到,那不懂事的丫头抽着烟,甚至 说房东先生喝得烂醉如泥,只穿着裤衩跳舞。那时老太太正在厨房里收拾豆芽, 两眼冒起火来,气势汹汹地说就是空着房子,再也无法忍受那些贱货们出入了。 可是对于平壤嫂来说……” 突然,京畿嫂打住了话头。 片刻,传来了金泉嫂和谁打招呼的声音。 “今天都卖光了呀。够辛苦的。” 俊浩妈妈背着女儿,头上顶着装了木柴的筐子,由小门走进了外院。最近一 个月来,俊浩妈妈每天回家都比较晚,俊浩爸爸闲在家里做晚饭,她为了哪怕多 卖一个苹果或梨,卖到天黑了才收摊。她仔细看停放在外院角落里的手推车和油 桶,然后走进了中门。在京畿嫂接着评说之前,我应该马上出去了。 暮色降临了,药典巷和廉价市场的店铺都掌了灯。我呼吸夹杂着药草味的清 凉的晚风。那气味任何时候闻起来鼻尖都清爽,让人很愉快。路过市场路口,我 看到腌泡菜用的白菜和萝卜堆了一大堆,木柴店撂着比房屋还要高的原木。我们 家多久才能过一次买来一车烧柴,地里埋上几个放了各种佐料的泡菜缸生活呢? 屈指算去,我想象不出那可能是哪个年头。 我经过木柴店回到家里,看到平壤嫂在我家正在和妈妈聊天。她们说的,同 样是关于下房要腾出一间房的令人担忧的话题。 “仙礼妈你担啥心呀。就算上房要用下房的一间屋,哪能用离上房最远的这 个角落里的屋呀。如果上学的学生夹在咱们中间,隔着这么个木板,咱们可就啥 话都不能说了。说有啥用呀,和上房最近的京畿嫂家搬走才是原则呀。老太太不 喜欢嘴碎的京畿嫂,仙礼妈不也知道嘛。” “可是老太太镶的牙,也是京畿嫂家的儿子优惠给她做的……再说,京畿嫂 多会投其所好,哄老太太呀。”妈妈缝着上衣的领口贴边儿缝在韩服上衣领口外 面的白色细窄布条。——译注,无精打采地说,“刚才,傍晚的时候京畿嫂还对 老太太献殷勤呢,问她有没有坏牙或疼牙,还说 美善一直惦记着要送一瓶有助于老年人健康的美国产保健品呢。” “京畿嫂那嘴皮子,可得小心呢。我不是跟仙礼妈说过嘛,我在市场里偶然 碰到了以前住在开城,后来逃难来的一位大嫂,我对她说我们院里也有从开城来 的人,我们说的碰巧对上了。她说呀,京畿嫂在开城时当过妾。她和一个专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