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深院大宅(53) “姐也偷偷拿过吗?” “我怎么会……我只是说都那样而已。” “活得太艰难了,所以有那样的人吧。” “尽管不只是那个理由,不过我讨厌朝鲜人。我想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 离开这个国家。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再发生战争呢。” 美善姐嘴里吹口香糖,弄出“啪啪”响声。我扫着堆积在地板廊下的雪,听 她们聊天。 上房的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走出中门,姐姐和吉中也提着书包去学校了。紧接 着,京畿嫂家的兴奎先生和美善姐也上班去了。接下来是房东大叔。老太太把儿 子送到外院的大门,该往回走了。这时,外院里传来了老太太的叫喊声。 “一大早开始咋回事?我不说了吗,我们家没啥要买的。我不知道你们来卖 啥,我们家没啥缺的,啥都有。” “老奶奶,我们真的不是卖东西的,我们来找住这儿的人。” 外面传来粗重的男子声音。 “你以为谁会上当受骗吗?你们的骗术谁不知道?好,你们说来见人,那个 人到底是谁?我去给你们把他叫出来,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别进内院,就在外边 等着。” “我们进去就会有啥不吉利吗?他妈的,你这老太婆,对你客气,你也太过 分了。” 缺了一条腿的男子忍无可忍似的骂了起来。 我推开了房门。吉秀仿佛碰上了有趣的事,急忙穿上鞋跑了出去。推开老太 太走进中门的,是两个伤残军人。 “奶奶,他们是来找俊浩爸爸的。”俊浩妈妈难为情地说。她正在将洗好的 婴儿尿布挂在晾衣绳上。上房原木堆边的竹竿之间有晾衣绳。她迎接两个伤残军 人,说:“快请进,孩子他爸在屋里。” 两个中年男子戴着没有军阶的作业帽,身穿皱巴巴的军服。其中一个没有左 腿,在膝盖处将裤腿折叠后向上卷起,腋下夹着拐杖。另外一个人因为烧伤,半 个脸扭曲,丑陋得让人恐怖,一只眼睛可能失明了,甚至没有瞳仁。 俊浩家的门开了,俊浩爸爸露出了脸。我也跟着弟弟走到了大院。 “韩中士和金下士呀。我不是说了嘛,不要到家里来。大清早的,什么风把 你们吹来了?” 俊浩爸爸走向小门,表情显得不大高兴。 “哈哈,真的连中队长都要这样给我们吃闭门羹吗?为了见到中队长,我们 一大早找上门来的呀。” 独眼伤残军人豪爽地大笑。因为扭曲的伤疤,他的笑脸看上去更像是在哭。 两个伤残军人进了俊浩家。老太太成了追鸡之犬,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自言 自语着回了上房。伸出头来向外看的京畿嫂也关上了门。顺花姐抱着一堆要去防 川洗的旧衣服,从第三间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