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深院大宅(73) 妈妈转动着缝纫机对我们说。 哗啦啦。 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从厢房里传了过来。我再次打开一点门缝,朝上房看。 上房大厅灯火通明,老太太正走向厢房。上房传来了房东大婶哭着顶撞丈夫的声 音。京畿嫂披着毛衣站在地板廊,双手交叉在胸前望着厢房。下房的其他人家也 开了一点门缝,房间里的灯光在大院里留下了一道道光柱流泻在地上。 “你应该知道羞惭吧。你做了啥好事,还在那儿挤眼泪。在孩子们面前不害 臊吗!” 房东老太太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气势汹汹地训斥儿媳妇。 “我嫁到这个珍视后代的家族,连生了三个儿子,把他们养那么大。我有什 么错?我为了孩子的将来出面做事,你说我干了什么羞耻的事?”房东大婶夹杂 着哭声抗议道。 第二天早晨,房东大婶没有去宝金堂,一整天闷在厢房里。京畿嫂为了挖掘 房东夫妇打架的原因问了安氏,安氏也好像回答说不知道。京畿嫂为了探听实情, 在老太太和安氏去市场磨辣椒面时,甚至给她们提着辣椒口袋跟了去,仍旧无功 而返。 “老太太为了保持神秘缝上了嘴,啥都弄不出来。她只是骂儿媳妇,说如果 是我们年轻的时候,早就被赶到娘家去了。女主人好像犯了啥事儿,而且好像是 大事儿。可是不像出了轨。我怀疑是不是她弄的啥互助会之类的破产了,难以收 场,就跟她丈夫伸了手。说不定是她太贪婪,挪用会里的钱买了金银放在宝金堂, 没来得及换出现金来……最近,如意算盘破碎的事像什么流行似的,哪有啥可信 的会主啊。”京畿嫂对妈妈说。 到了第四天,房东大婶才结束了蛰居,去宝金堂上班了。她虽然化了浓妆, 眼眶还是有发青的痕迹。在房东大婶出勤的早晨,房东老太太似乎耐不过京畿嫂 执著的追问,道出了儿媳妇的不良行为。我劈着柴火,听到了两个人坐在向阳的 大厅角落里说的话。 “……不是有那个嘛,男女贴着身体跳舞的地方。她在跳西洋舞的地方抱着 别的男人跳舞时,被丈夫发现了。”老太太说。 “听说从去年光复节开始,全国都关闭了舞场,还有那种地方吗?也是,地 下舞场可能躲过警察的目光暗地里继续营业吧。可是老人家,您的儿子是不是下 班后偷偷跟踪了儿媳妇呀?”京畿嫂问。 “那我倒不清楚,反正是在跳舞的地方,他把儿媳妇抓出来,拉上吉普车带 了回来。” “跟儿媳妇跳舞的是什么人?” “听说是警察署的人。都说养野汉的,有张嘴,辩解倒挺像回事儿。她说是 老大总惹麻烦,想把他送到美国去留学,做身份调查时遇到了麻烦,为托人办事 变成了那样。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