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原因是我们都被人家做过 我的车开的很快, 许巍的音乐真挚澄澈回荡在我的耳边。很多时候我在他的励 志歌曲里听见的和感触到的是忧郁和感伤, 可能是这个因素,我被打动了,所以我 还能听见他歌声里的沙哑和晦涩, 都是他。 我有些激动,是真的,心很乱。我不愿意承认是刚才老赵所说的,所做的,给 我的影响,但,不是吗?我很想平静下来好好想想,但我无法平静,今天许巍也不 管事了。很重要的还有,我要说,我终于要和老白正对面的接触了,而且是老赵出 面,很顺理成章,太顺利了。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曾经听过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说起他对女人的蔑视,他说的 非常难听,他毫不留情地说,任何女人都是虚荣和贪婪的,无论她们怎么伪装,或 者纯情,或者热烈,或者狡猾,你只要叫她们看见钱,她们任何的伪装和面具都会 自动被剥去,她们都会立刻丑态百出。这许多年里,我也经历过许多人和事,类似 于他所说的,我也见到过,但也许都是女人,出于同类的理解和包容,我总能拿出 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和辩驳。现在,我想到我自己,难道不是老赵的金钱打动我了吗? 我现在是不是正在丑态百出呀?我忍不住想照照镜子。 我去了萨伊娜,进大厅前,我直接拨通了陆野的电话。我问他知道我是谁吗? 那边毫不迟疑地回答,小米呀,干嘛。我说,猜对了。陆野说,根本就没猜,猜什 么猜呀,用得着猜呀。我见他的口气有点狂,就说,你确实是比较欠打。对方说, 敢打我的人还在谁腿肚子里抽筋呢。 然后他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想他了。 我有点气,就说,你挺猖狂呀,躲在卫生间里呢吧,还是你老婆出门买菜去了? 陆野回答,我在大街上寻摸野食呢。 我说,你是个游荡鬼吗,来找我吧,我喂你点好食吃。 陆野说他一个小时以后到。挂掉电话,我看看手腕上的表,想了想,觉得应该 在这一个小时改变一下自己,换个头型就等于换个心情。 我去对面的女人会所做了做头发,修饰了一下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女人立刻漂 亮了许多。等我回到大厅,正看见陆野好像刚进来的样子,我喊了一下他,他转过 身来。 他看着我,上下打量,脸上露出他习惯的坏笑,我就知道他不定要说什么了。 他说,咦,我差点不认识了,本来一个平常人怎么突然变成美女了呀,肯定是为了 见我使劲捣饬来着,打扮的很漂亮呀。他这么一说,就等于把我戳那了,我只好板 脸,假装矜持,说,人家平常就这样,你谁呀,值得我特意为你打扮呀,告诉你, 我现在是一天中最邋遢的时候,还正好叫你赶上了。 陆野笑,是呀,那我是算有幸呢还是不幸呢,赶上了你最邋遢的时候要见我? 我一下没的话说,瞪了他一眼,过了片刻才想起这里的规矩是先去更衣室换睡 衣,然后选择去餐厅或者洗浴。可是此时我俩说话的气氛很别扭,我很费劲地才说 出叫他去换睡衣的话来,他确实愣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解释这里的规矩,等我 的话说完了,陆野似乎出了一口气,说,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就地正法我呢。进 了餐厅,大概是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人三三两两并不多。我舒了口气,心想,这 更好,乱嚷嚷的麻烦。陆野弄了一大盘子,什么都有,牡蜊三文鱼鸡尾虾和玉米红 薯毛豆掺在一起,我看了,讽刺他说,我看你也就是一农民,刚进城不久。陆野一 边吃一边说,农民出身不假,但确实进程时间不短了。我说,多长时间呀,我看时 间不会太长,要不怎么还当盲流呢呀。陆野停住咀嚼,问我:那我倒想问问你,按 你的意思,到底是希望我在城里呆的时间长好呀还是呆的时间短好呀?我不明白他 的话,时间长和时间短有什么差异吗,对你而言?陆野接着往嘴里填,说,有呀, 差别肯定大呀,如果呆的时间短,肯定就是当你说的盲流呢,但假如进城时间已经 很长了的话,我这模样的,肯定已经成长为流氓了,你看着办吧,哪个好。 我确实没法选。陆野看我的表情,知道他的话把我噎住了很高兴,洋洋得意, 还端起饮料敬我。这顿饭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我俩的话并不投机,陆野简直是在和 我成心做对,我有点郁闷。陆野见我不说话了,就凑过来,说,知道今天什么地方 不对劲了吗?是不是觉得什么地方别扭呀? 我一见他心里非常明白,显然是故意气我呢,就带着气看他,等着他说。 陆野说,今天是你要请我吃饭,对不? 我点头。 陆野接着说,不是我爱耍大男子主义,可是今天说实话,你请我吃饭我很不舒 服,很别扭。 我问为什么,我是真心的,没别的意思。 陆野说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但来到这以后,我怎么感觉你有种高高在上的主 人架势呀,我感觉压抑。 我一听,立马反驳他,那好办呀,换个地方,你请我,咋样? 陆野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赶紧换个地方,你说说,咱们俩还穿着 个睡衣公然在这大众场合光明正大地大吃大喝呢,亏你会安排,一点暧昧的事都不 可能做得出来了,谁一看,夫妻呀,纯夫妻,不然的话在这演什么恩爱呀,你说是 不。 他把我说乐了,确实是,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但也确实,暧昧的事情我也没 有想。我站起来,问他,那你说,我们不在这秀恩爱了,去哪干嘛? 陆野正色说,我们去喝茶吧,离这不远有家茶社,泡壶普栮,咱们正好吃饱了 涮涮肠。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很痛快地答应了。我们出了萨依娜,过了马路,一起走到 那家茶社去,路上我觉得很开心,心里也没有忐忑和负累了,所以脚步轻快。陆野 看出我的轻松,故意停下脚步,对我说,我又后悔了,上茶社干嘛,什么坏事都干 不成,咱们还回去洗澡,顺便那什么什么....吧。我笑,走吧, 喝茶很不错, 洗澡 显得我大女子主义, 喝茶好, 还能显得你大男子主义。 我俩很自然会问到彼此的身份。我问陆野到底是干什么的。 陆野沉吟了片刻,抬起头说叫我猜,并且给我三个机会。 我再次仔细端详打量他,说实在的,真的很难说,他绝对不是公务员,更不可 能是教师,做生意的商人?似乎也不是,混混,也不像。于是,我说,你是警察。 陆业一瞬间眼睛里的警觉非常的冰冷,我吓了一跳,但很快他的回答打消了我 的疑虑和惊诧。 陆野是这么回答我的,他说,你猜对了一半,我以前是个警察。 我问,怎么不是了? 他说,犯了点小错,被别人做了,就辞职出来了,现在和同学开了家公司。 我问,公司做什么?他回答,软件,软件销售。 我问,人家为什么做你呀? 陆野回答,不做我,他当不上派出所所长呀,我给挡着道呢。见我愣着不说话, 他问,你呢,光审问我,你呢? 我说,和你一样,也是叫人家给做了,也是给人家挡道了。 陆野问,给你安排的啥罪名呀,我是私放犯罪嫌疑人,你呢,也不和犯罪分子 打交道,怎么安排你的罪名呀? 我说,不用安排,掉包就完了。 陆野: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呀,怎么也得设计一下陷阱呀,你没有发现人家有勾 当吗? 我说,发现了,一生气就辞职了,结果和你一样。 陆野:和着咱们俩还是天涯沦落人呀。 我说,是呀,我们好可怜呀,等我们喝完茶去足疗怎么样,舒展理顺一下我们 被扭曲了的神经和脉络。 陆野说,你信能拧把回来吗,假如我们已经变态了的话? 我说,能,我使大劲帮着你拧回来。 -------- 虹桥书吧